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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里死了一个人。
这是今天酒吧里人们讨论的话题。
听他们说，死的是一个站街女，她的脑袋离开了身体，四肢被折断，整个人被钉在了一个十字架上。
女人的手臂搭拉下来，鲜血染红了十字木桩。
“那该是多么一幅恐怖惊悚的画面呐。”
兰戈一边擦着酒杯，一边偷听酒客们的谈论，脑袋里不自觉就幻想出了当时的场景。
他下午才来酒吧，而犯罪现场早晨就被警局的专业人员接手了。
“哐啷。”兰戈扭头看向门口。
酒吧本就破旧的百叶门被粗暴地撞开，一个脸上留有浓密络腮胡的男人拍了拍夹克上的灰尘，大步跨进了酒吧。
他习惯性往酒吧的公示板看了一眼，发现没有新的委托张贴。
男人穿过密集喧闹的酒鬼们，走到吧台前，他一拍吧台的桌子，手指缝里掉出来一枚闪着黄铜色泽的货币。
“老亚瑟，还是老样子。”
一个老态龙钟，额上抬头纹深刻的老人把那印着帝国皇帝的铜币拂到一旁，示意旁边的少年把它收起来。
老人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中年人，推过去一杯龙舌兰酒，又伸出手来在他面前晃悠，比了一个二的手势。
“涨价了，现在两枚铜币了，或者，你可以拿一枚子弹换。”
声音嘶哑着，有气无力，仿佛永远卡着一口浓痰。
话语间，老人的目光紧盯着男人腰间佩戴的左轮手枪。
男人悻悻一笑。
“记账上哈，下个月还你们。”
老亚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向旁边少年挥了下手。
酒吧里大多数都是附近的地痞流氓，记账是常有的事，到时候还上就行。
而老人身边的兰戈赶忙往酒吧的账本上新添一条：
路德.里克，记账一枚铜币，七月累计54枚铜币。
看着老亚瑟忙其他客人去了，那个少年跑到路德的身边。
“路德，你是个牛仔对吧。”
“可以这么说。”
“路德，那你的枪是真的吗？”
听到这话，男人炫耀般取下腰间的枪带，把左轮手枪拿出来，弹槽转动间，六颗黄澄澄的子弹滚落吧台。
他说到：
“男人，永远保证枪里有子弹。”
兰戈眼疾手快，迅速摸了一颗过去，将子弹放进了吧台的柜子里，又划去了刚刚的记账。
路德目瞪口呆，虽然自己有意没有阻止，但仍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还是被眼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兰戈，你小子，那老亚瑟又不会多给你一个铜币。”路德笑骂。
看着酒吧里混乱的酒鬼们，路德点上一根卷烟，烟雾缭绕间，他对着正在擦拭酒杯的少年道：
“看看你那样子，老气得像老亚瑟一样了，我说，你可别向他学呀，一个铜币还要跟我斤斤计较。”
吐出一口浊气，又灌下去半杯龙舌兰酒，“啧”的一声，路德眼角皱纹仿佛都舒服得要化开。
“我说兰戈呀，你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吗？”
兰戈只是默默擦着杯子，不想搭理他。
“那场面！那血溅得真远！”大胡子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好像他亲自经历过一样。
兰戈百无聊赖地擦着杯子，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脸鄙夷地看着趴在吧台的路德。
旁边的一些酒客皱起眉头，有些却又来了兴致，他们推过来一杯黑麦啤酒，催促着路德继续往下说。
仰头喝下一大口啤酒，润好了喉咙，路德接着说。
“你们只知道她是个站街女，那她另一个身份，你们知道吗？”
众酒客摇头。
“嘿嘿，我可知道，她是自然教众的人，实打实的异端。”
“这次的案件，也是自然教众的内部矛盾。”
酒桌旁边有几个卷发青年叫嚷着，怀疑路德消息的准确性。
“喂，路德，你又是哪里知道的，怕不是趴在哪个站街女的肚皮上听来的。”
酒客们大笑，荒野的酒吧不缺低级的荤笑话，他们反而以此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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