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还是个孩子(1 / 1)

“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常亭晚细声咿呀着这句唱段，反反复复。

燥热的风随着夜晚褪去，她踏上了归程，或许不能叫归程，她也不知道她的家在哪儿，去哪都只能是来路，没有归途。

车水马龙不属于她，灯红酒绿不属于她，金榜题名里没有她，十指相扣的男男女女里没有她。

出租车径直开往常母工作的地方，一家三口，母亲、妹妹、她，就住在宿舍楼的一间小屋里。屋子不大，却塞得下一床一柜一桌和简陋的锅碗瓢盆，墙上的高考倒计时定格在“0天”。常母把它擦去，又写下了“363天”。

常亭晚眯着眼睛，想到了车上的那段谈话。

“晚晚，考得怎么样啊？妈听说这次卷子挺难。”

“妈，我不想说这个。”

透过后视镜，常母瞥见女儿紧抿的嘴唇和空洞的双眼，不再开口。

常亭晚盯着墙上的“363天”，愣了神，最后一股脑钻进被窝里闭上眼睛。

常母看着夏凉被下鼓动的一起一伏的身形，心里犯酸，走到门外楼道，淘米做饭。

亭晚闷在被窝里，听着水哗啦啦的流声、夏蝉聒噪的叫声、宿舍楼大院里大爷大妈的聊天声，嘴上喃喃地唱着“我还是个孩子，给我个拥抱好不好……”流着情感充沛的泪，沉沉地睡了。

白气从出气口冒出，氤氲了小屋，常母轻叩上房门，去接正上初二的小女儿放学，她得叮嘱小女儿轻声些，她的晚晚姐姐高考不顺利，早早地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