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上）

（介绍14）

“漾春河”是春鸟文明的前身始祖文明从冻土地区一路迁移而来后发现并依靠其生存下去的第一条生命之河，在2000年前，第一批离开冻土地区的始祖文明顺着“漾春河”一路迁移，最终在她的发源地以东的地区定居了下来，数千年来他们一直围绕着这条哺育了千万生灵的“春母之河”来扩大着自己的部落与城邦，直到演变成今天的春鸟文明，在这条河流的主干线上，曾经存在有或大或小上百个春鸟文明部落，最后这些部落中的大部分统一起来形成了城邦，他们联合起来划定了边界，竖起了围墙，“漾春河”也固然被他们划分在了其中，但她的发源地仍在城邦之外，以供这片地区的生灵们共同享有。

除了这条热旺大陆上对春鸟文明最具重要意义的河流之外，“灵河”与“魂河”的存在也是文明能延续下来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灵河”发源地位于春鸟文明兴起的城邦“高幸桑州”外部以西，但其河流的大部分干线都被高幸桑州包揽，并顺着城墙另一侧一直流入外海，“灵河”水是过去春鸟文明专门培育新降生的生命的重要场所——“咏春原”的主要灌溉水源，她的支流之一“四季河”干线也是城邦“高幸桑州”存在以来最为重要的水路运输枢纽，如果说“漾春河”这一“春母之河”为热旺平原带来了今天的春鸟文明，那么“灵河”则负责将他们养育成人；“魂河”发源地位于仅次于“高幸桑州”第二的城邦“桉咔”，她是热旺平原内陆最长的河流，她的河水从桉咔环绕过“高幸桑州”、“茁安”与“抚蕾”，一直流淌到“热枫”文明所处的岛链地区，同时也是“热枫”文明获取天然淡水资源的唯一重要河流，根据已经被降临人篡改的历史记载，“魂河”很有可能拥有两处发源地，一处位于“桉咔”郊区，另一处则位于春鸟文明最北端荒无人烟的死寂之地——长生崖，这里过去是引渡所有身体已经枯死成为遗木的春鸟人的灵魂的地方，但现在已经没有春鸟人愿意去证实了。

新元年以来，降临人逐渐将这三条河流的发源地分别改造成了湿地公园与供“共同生活区”建造的地基，没有了源头，这些河流干线上的河床终有一天会变得干涸，而倘若供给热旺大陆千百万生灵生存下去的河水一旦枯竭，那么整个星球的生态系统将遭到难以言喻的威胁——曾经养育了世世代代春鸟文明的生命之河如今在他们自己的麻木之下正一点一点失去着生机。（介绍14完）

马朵和芮林在黑暗的灌木丛迷宫之间穿梭着，他们已经小心翼翼的来到了湿地公园的边界处，草坪以外就是广阔无人的街道，但他们还是不敢贸然出去，“马朵，没有遮掩物了，我们怎么办？”芮林四处搜索了一下任何可以用来藏身的物体，但他什么都没有发现，“我们沿着草坪走，芮林，我记着这条路，一直走过去就可以走出中心区。”马朵看向这条街道的尽头，他再三确认了这里已经没有行人了，“你确定吗？我怎么感觉会有警察埋伏着。”“不然我们在这一直等到天亮？快跟着我。”马朵率先从灌木丛里窜了出来，他俯下身子在开阔的草坪之上走着，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等等我，马朵。”芮林紧跟其后，二人暴露在天空之下，来自太空的监控装置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记录了下来，“马朵，越安静的地方越不对劲……”芮林话音刚落，天空中突然传来了十几道亮光，这些亮光停留在他们所在的位置，精准的锁定着二人，随后，嘈杂的突突声打破了他们逃跑时的寂静，十几个降临人保安飞行器正盘旋在他们的头顶，红蓝色交替闪烁的警示灯与马朵先前在那两个巡警开来的轿车上的一模一样，这些降临人用扩音装置向二人喊话道“双手抱头，原地跪下！”但是马朵并没有听懂，“他说什么芮林？”飞行器下的风浪将二人的衣服与头发吹起，将马朵说话的声音也盖过了，“好像让我们不要动！”芮林大声回复道，但马朵还是没听清，“什么？你说什么？”马朵举起了满是擦伤的双手，他虽然听不懂这些保安在说什么，也无法听清芮林的话，但是本能告诉他此刻应该双手举高，不要反抗，一旁的芮林也将双手放在头后，蹲在地上。

见二人都没有进行反抗，离他们最近的一艘飞行器开始下降了，在离地面只有几公分的时候，四个全副武装，手持武器的降临人保安跳了下来，快速向他们跑来，马朵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势，他开始有些紧张发抖了，“他就是刚才完成扎根的人，把他带走！”马朵仍然听不懂带头的那位降临人保安在说什么，只见两个保安朝芮林跑去，用手将他的头扣到地上，将芮林的双手向后捆绑起来，或许是被他们生硬的动作弄疼了，又或许是恐惧感占据了芮林的内心，马朵看到芮林正流着泪没有吭声的看向他，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马朵已经猜到芮林此刻正在想着什么。

“你们不要碰他！”马朵反抗着，他想挣脱另外两名保安的束缚，但却被一拳打倒在地，差点昏了过去，“芮林……”马朵倒在地上，刺眼的亮光让他感到头晕目眩，几步之外的芮林已经被带走了，他回头看着马朵，仍然没有说一句话，而是无声得哭泣着，马朵的双手也被反绑了起来，“先把他带到禁闭室，我们需要先证实一下上周晚上的能量源是不是来自他的！”那位刚才说话的保安又对手下说着什么，他正用腿压在马朵的脖子上，以至于他几乎要窒息了，呼吸困难带来的眩晕让马朵产生了幻想，他的眼前不断浮现出各种过去的画面，甚至又涌现出了被他吸收的巡警的记忆。

“……我希望你不要走火入魔，兄弟，你知道这是很危险的，我们要懂得适可而止，好吗？”

“……柳茗，你疯了！你抓的可是降临人商管会会长的儿子！现在把他放出来，然后给人家道歉……”

“……我的兄弟，从那以后，我就无法在风中感受到你……”

马朵陷入了幻象之中，在这些总是快速掠过的画面之外的视野中，是已经被押送到飞行器旁边、一只脚已经踏入飞行器内部的芮林。

“芮林……我感受到你了……”马朵小声说道，他的眼角挂着泪珠，这泪珠正反射着从他瞳孔之中散发出来的微弱的白光。

“好了，把他带走！”那位保安又说了什么之后，压在马朵脖子上的腿拿开了，他被无情的拎了起来，也即将被押送到飞行器那里。

“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为了我残缺不全的家庭……为了我的父亲母亲……为了我的过去……还是为了我自己……”马朵在内心不断询问着自己问题，他微抬着头看着被照明灯点亮的夜空，飞行器的轮廓覆盖了中心区晴朗的夜空下没有乌云遮挡的月光。

“我的理想是什么……我在渴望着什么……一切已经结束了吗……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马朵缓慢的呼吸着，他的胸口有了隐隐作痛的感觉——什么东西又要生长出来了。

“我是要将占有这片土地的所有敌人都消灭掉……我要摧毁他们的一切……”马朵回答了自己内心的疑问，他的表情狰狞、眼睛大睁着，眼角的泪珠已经悬挂不住顺着脸颊流下了，而来自瞳孔内的白光也渐渐变得明亮。

当马朵被押送到飞行器旁时，曾经可以吸取人们生命与灵魂的绝美花苞已经完全从他的胸口浮现出来，它撑破了马朵本就破烂的衣襟，狂野的绽放着，曾经纯白色的亮光现在已经变成浅蓝色，它的存在吸引了押送马朵的保安的注意。

“队长！你看！”马朵被停止了押送，刚才说话的降临人保安透过黑色不透明的防护罩正眼睁睁的看着马朵胸前的淡蓝色的花朵，他已经呆住了——这是他作为降临人以来第一次见证来自春鸟文明人的“自然之力”。

马朵像第一次扎根那样颤抖着身体，但已经小幅度了许多，不同的是这次他的全身发烫的速度更快了，炽热的温度点着了他身上的衣物，融化了捆绑着他的带电手铐，他的皮肤开裂，可裂口处并没有显露出他的血肉，而是在不断翻涌着冒着淡蓝色光芒的藤蔓与荆棘，这些藤蔓仍然顺着地面寻找着它们的猎物，见到这一幕的在马朵身边的两个降临人保安都被吓得后撤了。

“呼叫空中！呼叫空中！押送体已开始扎根！请求强制控制！”那位降临人保安通过自己的传唤设备呼叫着什么，只见天空中的飞行艇都向马朵扎根的位置发射了十几条带电的线缆，这些线缆深深的插进了马朵正在开裂涌动着藤蔓与荆棘的身体，电击产生的“滋滋”声围绕在他的耳边，同时也彻底激怒了马朵。

“你们不要碰他！”马朵怒吼着，他浑身都闪烁着通电线缆的电光与自身带有的蓝光，这两种光交汇在一起，使他彻底变成了一颗耀眼的光球，他借助着强大的力量跃向了半空中，伸展着四肢，无数条高温带电与锋利的荆棘以他为中心从体内迸射出来，将他和已经被押送进飞行器的芮林包裹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颗更大的荆棘之球，随后，更加强烈的光芒从这棵荆棘之球的缝隙中倾泻而出，停留在空中的飞行艇开始了对马朵疯狂的射击，但冒着火光的子弹始终无法穿透坚硬的荆棘之墙。

“芮林，我们回家！”在球体内部，马朵怒吼着，眼前的飞行艇已经被彻底捆住、无法挣脱，内部的降临人保安惊恐的大叫着，马朵集中起意志，他控制着这颗巨大的光亮球体下陷到草坪之中，高温和电流烧焦了和球面接触的草皮，形成了凹陷焦黑的半圆，随后，光球突然蹦向空中，极速向远处飞去，直到成为了一颗小光点，最后消失在了黑夜中。

当那位押送马朵的降临人保安反应过来时，眼前只有一处仍在滚烫冒烟的深坑，几株还没有被烧焦的绿草正冒着几星火点，而在这处深坑的正中心，是马朵扎根并逃逸而去留下的还散发着微弱蓝光的树根，树根周围散落着几条被折断的藤蔓，还有那位被光球排斥而出的已经被刚才的景象吓到晕厥过去的降临人飞行器驾驶员。

（中）

（介绍15）

为了针对“禁苗令”政策实施以来反对它并参加游行示威的掌握“自然之力”的春鸟群体，降临人与春鸟高层的领导者们联合组建了保安队，这种同样由大部分本地春鸟人组成、配备了由降临人专门提供的高杀伤力武器、用来对付掌握“自然之力”的特殊部队即使在联合警局成立十几年后的今天也仍秘密存在着，因为截止目前，仅在新首都瑞热尔斯内，每天仍有少部分春鸟居民利用自己的“自然之力”在与降临人暗地抗衡着他们宁愿以牺牲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来向因为他们导致的家园的丢失和亲人们的逝去的降临人复仇，而保安队的成立与延续至今就是专门负责对付这一群体的。

随着装备迭代的速度越来越快，保安队的镇压与抓捕能力已经和成立之初已经形成天壤之别了——如今的保安队能在远程监控装置的发现与通知下第一时间空降至指令地点对目标春鸟人进行抓捕，成功抓捕一位拥有“自然之力”的春鸟人后带来的巨大的功劳与奖赏的诱惑往往让他们在抓捕过程中展现出的手段总是极为残忍的；当然，这种秘密部队在平日里并不会像寻常的警察或巡警那样出现在群众眼前，所以大部分年轻的春鸟居民并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也不会想象到他们是怎样一支没有感情、为了名誉可以做到对自己同胞做到不择手段的恐怖组织。（介绍15完）

今晚的月光显得异常明亮，它透过了浓厚的云层，和瑞格热尔斯新城区内晚间出现的各种霓虹灯光融合在一起，形成了更诡异的颜色，肆意得照射着这片嘈杂和拥挤已永无休止的地区；突然，一颗飞速而来的光球呼啸而过划破了新城区上空密布的乌云，蓝亮色的光尾嵌进了它在云中穿梭而过的轨迹里，形成了一条笔直狭长的蓝线，这条蓝线从中心区的方向一直延伸到新城区，最终截止在了一处矮式居住区的上空——那里是芮林家住的地方，也正是已经被降临人警察完全封锁的地区。

光球在矮式居住区上空悬浮着，从它的球体中穿透而出的刺眼的光线驱散了这里的黑暗，使得这一带地区变得犹如白天，片刻之后，它将球体对准了马朵第一次扎根后遗留下的人工绿草地深坑重重的砸了下去，强烈的撞击使得围绕光球而成的荆棘都被冲断了，耀眼的蓝光和炽热的电流也在球体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顺着草地四散开来，又在不远处消褪，剧烈的声响和震动惊动了居住区里熟睡的所有居民，包括留在居住区门口负责看守的降临人警察们，他们一同向发出的蓝光后又快速消失的地方看去，那里只有几道模糊不清的白烟在半空中飘荡着。

在光球坠落并解体处，浓烟渐渐散去后，只见马朵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支撑着他遍体鳞伤还被灼热的高温烤焦了衣服的满是折断的树枝的身体，胸口绽放的花朵已经闭合正在重新陷入他的体内，他浑身冒腾着热气，先前眼中闪烁的光线也在慢慢淡去；马朵看向面前被自己用“灾害之力”带来的降临人保安飞行艇，它现在已经彻底报废了，但是他现在只想先确定里面的芮林情况怎么样。

“芮林……芮林，你还好吗？”马朵喘着粗气，他艰难的站了起来，蹒跚的向飞行艇走去，“芮林！”马朵靠在飞行艇舱门边，向舱内喊着，“马朵……我没……我没事！”芮林咳嗽了几下，他回应道，“太好了兄弟，你没事就好……”马朵将头探进近乎被摔变形的飞行艇内部，他在一处角落看到了依靠在墙壁上的芮林，此时芮林双手还在被反绑着，浑身上下已经被各种他不认识的器具掩埋了。

“快……快把我拉出去……马朵！”芮林的声音很微弱，“你等下，我救你出来！”马朵恢复了一丝精力后，他开始用手将这些埋在芮林身上的东西扒开，有些物品太过尖锐划破了马朵的手指，但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嘿嘿，我又救了你一命，伙计。”马朵笑着说道，他将芮林拉拽了出来，搀扶着他坐到了被烧焦的人工绿草地上，“先别高兴的太早，马朵，现在所有人都要来抓你了。”芮林躺了下去，他大口呼吸着被烟尘充斥着的空气，“马朵，帮我解开，疼死我了。”芮林扭头看了看自己被镣铐反绑的双手，手腕处已俨然能看到皮肤被割破泛出的血丝。

“别急兄弟，让我研究研究……”马朵没有见过这种东西，虽然它和刚才绑在他手上的样子差不多，但他总不能再把它也一样融化掉，这样会伤到芮林的，他想先试试能不能用蛮力将它拉拽开。

“这玩意……好牢固啊，我扯不坏，芮林……”马朵吃力的说道，“马朵，完了……”他没有注意到芮林小声嘀咕着什么，“诶，这上面怎么还有个红点，一直亮个不停。”马朵注意到了捆绑着芮林镣铐上一直发出“滴滴”声的发光红点，虽然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但他猜测绝对不是什么好的用途，他想把它砸坏，马朵拿起了地上一块碎石，准备冲着镣铐正中心砸去。

“马朵！他们来了！”芮林将嗓音抬高，终于打断了正在绞尽脑汁想要解开镣铐的马朵，“怎么了？谁来了？”马朵朝芮林用脑袋示意的方向望去，发现前方不远处已经聚集起了一群居住在这里的春鸟居民，他们在扎堆观察着二人的一举一动，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但却都不敢上前；马朵注意到，在更远出，几个降临人警察正穿过拥挤的人群，向他们这里快步赶来，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们不能再被降临人抓住了。

“该死的，芮林，这个我解不开！”马朵有些着急了，他开始暴躁起来，“我现在应该力气很大才对啊，怎么连这个破玩意都扯不开。”芮林看到马朵正用碎石准备朝他的手腕处砸下去，他转过头去，看到了那两位被马朵吸收后变成枯木的巡警还静静的伫立在原地，嫩绿的树叶已经挂满了干枯的枝头，他内心一狠，对马朵说道：“马朵，让我来吧，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什么？那你来！我去拖住他们！”马朵已经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他扔下了手中的石头，还不等芮林说完就向着降临人警察们赶来的方向冲了过去，事已至此，他的内心已经来不及害怕了，他决定再一次和那群降临人缠斗起来为芮林争取时间，虽然他还不知道芮林想到的是什么办法；“马朵！你干什么？你快回来啊！”芮林冲飞奔而去的马朵喊道，但马朵已经听不见了，他看到他正向着那几名已经从人群中挤出来的降临人警察跑去，嘴里还喊叫着什么。

“算了……”芮林顾不上马朵了，他跪坐在地上，低下头又闭上了眼睛，尝试着将意志集中起来，以再一次唤醒刚才内心迸发而出的“自然之力”，不同于马朵体内力量的不稳定性，芮林似乎能很好的操控刚刚完成扎根的自己，他念叨着什么：“伟大的育芽人先贤们，我感受到了你们的号召，请允许我继承你们的使命与力量……”芮林慢慢的直起身子，额头前端又涌现了小块的凸起，绿色的光芒在他的浑身上下若隐若现；在被反绑着的手腕处，他的伤口正在慢慢的愈合，皮肤下的枝条从镣铐的缝隙中钻了出来，渐渐的将牢固的镣铐撑断开了，芮林将解放的双手交叉搭在了胸前，在他的双肩背后又长出了之前那双翠绿的木之翅膀，在空中振动着。

另一边，马朵已经和离他最近的降临人警察扭打在了一起，“来吧！”马朵向那名拿着带电的棍棒、手持透明盾牌的降临人飞扑过去，但又被一下子弹开了，他没有任何战斗经验，也没有打过一次架，但他知道不能让这群家伙再靠近身后的芮林；“啊！！！”马朵嘶吼着又冲了过去，他的冲拳被那名警察完美得闪开后又被一棒打翻在地上，“把他抓起来！”那名警察踩在他的背上说着什么，马朵向芮林的方向看过去，他又一次被震惊了：

芮林正在完成着第二次扎根，只见他的全身生长着枝蔓，向那两名被马朵吸收的已经成为枯木的巡警慢慢走去，“芮林！太好了！”马朵已经被制服了，但是他的反应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警察们在内的所有人又向着芮林的方向看去，“天啊，那是自然之力吗？难以置信……”“这孩子也太胆大了……”“警官大人！快抓住他啊……”马朵听到身后的人群已经彻底沸腾了，他转过头又愤怒的吼道：“闭嘴！你们这群废物！家园就是因为有你们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顷刻间，嘈杂的人群又安静了下来，“啪！”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在了马朵的脸上，几滴白色的鲜血从鼻子里滴落下来，“把嘴给我闭上！快把他带走！我们去抓前面的那个家伙！”看到那名降临人警察正指着芮林的方向说着什么，他又喊了起来：“芮林！快跑啊！快跑！”

可芮林也同样听不见马朵的呼喊了，他已经走到了那两棵枯树跟前，他将已经长满了细软的根须的双手分别搭在了那两棵枯木形状的巡警肩上，或许是受到了某种感应与指令一样，这些根须在尖端接触到枯木上的绿叶的一瞬间就钻进了干枯开裂的树皮之下，绿色的光斑从这些根须内快速的穿过，向这两颗枯木的体内传递着；突然，在芮林的背后，在两只木之翅膀的正中央，一条更粗壮的树根顺着芮林脊柱端从他的皮肤下钻了出来，沿着地面迅速穿过了来不及躲闪的人群，蔓延到了正在被带走的马朵脚下，“什么东西……”马朵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条粗壮的就缠住了马朵，将他向芮林的位置拉拽着。

“快砍断它！”那名警察又在说着什么，只见几名警察拿着带电的棍棒向条根须狠狠砸着，但好像没有什么用，“芮林！快！”马朵已经被根须拉到半空中了，他倒吊着，看到远处的芮林已经几乎和那两棵枯木合为一体变成一株更大的树了，就在这时，马朵感觉什么东西要从他体内流走一样，他感到一丝恶心，缠住他的根须顺着他的身体绕到了他的头顶，它紧紧贴在马朵的后脑抖动着，像是在从马朵体内吸收着什么。

“啊——！”马朵感到了难以忍受的疼痛，眼前又涌现出了那两名巡警回忆里的画面，但这些画面在一瞬间又都消失不见了，“伟大的塔玛亚莉，请你引导迷失的灵魂，将他们带回到属于他们的肉体之中，使他们得以重获新生……”芮林还在引导着，他感受到了眼前的两棵枯木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干枯的树皮也开始慢慢脱落，绿色的光芒从里面透过巨大的缝隙照射出来；马朵已经被拉拽到了芮林跟前了，但他感到身体越发的轻飘，四肢也变得沉重乏力，“芮林……快成功了……”马朵看到那两位已经被他吸收掉的巡警的形体已经逐渐从枯木里浮现了出来，直到他们完全从树皮中跳了出来，摔在地上。

“啊！柳茗！我们还活着！天啊，我不敢想象！”其中一名巡警惊魂稳定，他摸着自己的脸和身体，确认完好无损后，他哭了出来，“对啊……还活着……我们还活着……我们没有死！育芽人把我们带回来了！她真的存在！”那位叫柳茗的巡警激动的哭了出来，就在获得重生的前几分钟，他的意识中已经感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感召，冥冥之中他也听到了那个呼唤他名字的声音，那个声音正是复活他们的芮林发出的，此时的芮林已经将身上所有的枝蔓脱落了，手中缠绕他的触须也缩回到了他的肌肤之下，他站在原地看着这两位重获新生的巡警，没有说什么。

“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将我们重新带了回来，你是伟大的人！你就是育芽人！我不敢相信育芽人现在都还存在！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这一时刻！”那位叫“柳茗”的巡警紧紧握住了芮林的双手，他已经激动的破音了，而芮林只是微笑着回应了一下，又转头看向了已经瘫倒在地上的马朵，轻声说道：“马朵，我把你体内属于他们的一切还给他们了，现在，他们回来了。”“太好了……芮林……我就知道……”马朵的声音很虚弱，但是当看到躺在地上的他时，本来正在感激的两名巡警立刻冲向了他，将他死死压住，“就是你！我还记得你！你是那个拥有邪恶力量的吸血鬼！警长！我们抓住他了！快来！”柳茗冲着远处惊魂未定的降临人喊着，希望得到他们的援助，他又转身对着芮林说道：“育芽人老师，你快走！不然来不及了！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什么……芮林……怎么回事……”马朵有些懵了，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被芮林救起的两名巡警立刻参与了逮捕他的行列中，却又示意芮林快点离开，“芮林……快救救我……”马朵的声音已经很微小了，但芮林仍然无动于衷，眼看着重新集结起来的降临人警察向这里快步跑来，天空中也又传来了保安队飞行器的吵闹声、愈来愈近时，芮林终于开口了：“请你原谅，马朵，我会回来救你的，等着我。”说完，芮林便头也不回的向着他们早上一同离开的狭窄小道跑去，直到完全消失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