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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座下,请不要妄自菲薄…”兰斯洛非常恭敬的行了一礼,“…可难道这样就够了么?得到了凡人的‘信仰’,便能就此升神?”
“我理解你的疑问,那么我再问你一个问题,王国,还是国王?”
“王国。”兰斯洛非常肯定的答道,“没有王国的国王什么也不是,但没有国王的王国…随时都能产生一位新的国王。”
“正是如此,而神明其实也是一样的。”克兰沃点了点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没有信徒的神明什么也不是,但只要有信徒…换一个神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比如我。”
“这…”兰斯洛紧紧的皱着眉头,“可神之所以为神,并不仅仅是因为凡人们的崇拜吧?还有那些超自然的力量,以及和神职相关的种种权能……”
“超自然的力量有很多种来源,在普通人眼中,一个传奇施法者和一个真神又有多大的区别呢?”克兰沃轻轻的摇了摇头,“关于神职,你倒是说到点上了,神职的创造才是最难的部分,那是神上神的领域,我对此也几乎一无所知,只有一些并不是特别有把握的猜测,你们想听么?”
“我们…”兰斯洛和坐在一旁的小伊莎对视了一眼,“听这些合适么?”
“一般人听当然不合适。”克兰沃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但你不同,兰斯洛爵士,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好吧…”兰斯洛点了点头,“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刚才我提到,神职的创造才是最难的部分,在时间尚未开始流动、多元宇宙仍为一片混沌之时,创造出光与暗、热与冷、过去与现在、秩序与混乱这些概念的,是何等伟大的存在?”克兰沃弯起食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打着,“神上神艾欧就是这样的存在。祂创造出了这些概念,同时也创造出了最初的诸神,并将维持这些‘概念’的职责交给了祂们,而这也就是最初的神职。”
“不难想象,‘创造’某个神职和‘维持’神职运转的难度是完全不同的,而一个神明所拥有的种种权能,比如午夜的维持魔网运转、欧格玛的记录知识、我的审判死者、甚至是希瑞克的散播混乱,全都是与各自的神职所绑定的。因此,更换某个神职对应的神明,就像更换一个王国的统治者一样,且不说那种无主的情况,即使原来的国王仍然在世,但如果有一天他从梦中醒来,他的大臣、军队、甚至是女佣,全都认为真正的国王另有其人,他不过是个冒充者,那会发生什么情况?”
“他就真的不再是国王了。”兰斯洛不安的答道,“可您刚才不是说,各个神明的神职都是由神上神所交予的么?”
“也可以由原来的神自行交出,只是那种情况非常罕见……你一定也听说过死亡三神的故事吧?”克兰沃轻轻的摇了摇头,“但在圣者浩劫之后,艾欧改变了多元宇宙的规则,现在的神力、神位皆取决于信徒的崇拜。当某个神明让信徒不满,认为祂没能履行好自己的职责时,祂的神力就会遭到严重的削弱,如果这时有另一个人,或者神,借机向那些信徒宣扬自己的教义,并成功让大部分失望的信徒转而崇拜自己,那神力和神位便会发生转移,甚至是诞生一位新的神明。”
“原来如此…”兰斯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堕影冥界的这些可怖之域中,外界的神明无法回应内部信徒的祈祷,这是否为身为魔域之主的佩顿·德里克篡夺神位创造了天然的条件?”
“正常情况下其实是不可能的,因为魔域之主本身不过是个囚犯,而可怖之域是他的囚笼,是他与某种邪恶存在交换力量的代价。”克兰沃轻轻地摇了摇头,“之前这个话题被一带而过了,但我有足够的证据去相信,与佩顿·德里克达成交易的,正是我前任的前任,阵营为中立邪恶的米尔寇。巫妖虽然获得了力量,但却成了一名死神的奴隶……而在大约一百多年前,一个谁也没有预料到的事件,将结束这一切的机会摆在了他的面前……”
“圣者浩劫。”兰斯洛立即就明白了对方指的是什么,“米尔寇陨落了。”
“是的,米尔寇的神位先是被希瑞克接手,十年之后又被我取代,而这座魔域便被遗忘了…至少我是对其一无所知。”现任的死者之主耸了耸肩,“现在看来,希瑞克倒是一直惦记着这里。从我们已知的情报看,那些鬼婆都是谎言王子的手下,她们也曾经进入到了这座神殿的内部,并且成功再次将巫妖奴役,但却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没有带走遗落在这里的死者之主神力…直到不久前被你们释放。”
“呃…”兰斯洛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我们也是被人误导了…”
“我当然不是在怪你,正是由于你们的行动,这里的一切才有了结束的可能。”克兰沃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到底,无论是找回巴伦德·霜铸的灵魂,还是解除这片土地上的诅咒,这些其实都是我的责任,但大部分的工作却都是你们完成的。公正是我对世人最重要的承诺,所以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功劳,兰斯洛爵士。”
“您不必这么说,死神座下。”兰斯洛认真的答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认为正确、应当的事。”
“你有着真正高贵的灵魂,我对此非常清楚。”克兰沃点了点头,“也正是因为那样,我才会信任你可以完成那些最重要任务。你必须阻止佩顿·德里克升神的计划,否则一旦被他得逞,将这座半位面的所有居民都转化为自己的信徒,它便可集中力量去破除这片土地上的诅咒,让这个半位面重新回到物质位面。届时,由于已经拥有了足够数量的信徒,佩顿·德里克会立即成为一名新的次等死神,并且拥有部分与我相同的权能,而我认为,像祂那样的家伙,不配,也不应该,成为一名掌管死神与死者之职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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