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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电话另一头卫子衿的惊讶，卫蓝什么具体信息都没透露，就只是二人之间的正常寒暄。
因为这短短一天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他很难在电话里三言两语跟卫子衿解释清楚。
“你在哪儿？我们晚上见面聊吧……不是，我指的是下班后。”卫蓝说道。
挂掉电话，卫蓝在回办公室的路上，脚步都轻快了许多，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当然不是因为自己上岗第一天就能解决问题的骄傲感，毕竟他不是用公职人员处理问题的常规方式，属于开了外挂。他以后需要学的东西其实还很多。
他觉得轻松主要是因为自己这几个月专心备考的疏远并没有让卫子衿对自己产生不满，在卫蓝心中处于“薛定谔的猫”的量子叠加态正式坍缩——猫是活的，他们的关系依旧如初。
同时，在卫蓝从老妈口中得知卫子衿也在牟成之后，真的即将与她见面，顺利圆了自己午饭后说要去找卫子衿的“善意的谎言”。
简短的通话中，他与卫子衿的关系保持微妙。恰到好处，没有逾越，也不会让双方父母失望。
毕竟卫子衿比卫蓝还要小两岁，在卫蓝眼中他们都还没到考虑人生大事的时候。
推开办公室的门，卫蓝被空调的那股凉风一吹，清醒了许多，大脑也在飞快运转着。
“她同意跟我见面了。”
卫蓝有些拿捏不准，觉得不适合直接说已经解决了，太容易惹人生疑，所以就尽量把时间节点往后拖了一下。
反正夏队给的期限是明天下班前，他有足够时间把这件事尽可能处理得滴水不漏。
李明智对卫蓝的表现尤其关切，换句话说，虎视眈眈。
卫蓝的初心是维护本单位的名誉，加上借机表现一下自己。虽然他确实帮李明智解决了困难，但李明智并不可能真的感激他。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卫蓝也算是剥夺了李明智弥补过错的机会，即便是后者自己权衡之后主动放弃的机会。
而此刻听到卫子衿竟然愿意跟卫蓝见面的消息，李明智脸上闪过一丝嫉妒，以及挫败感。
但于永涛和林丽娇都长舒了一口气。万一真的出了问题，需要负责任的可是办公室这个整体，而不是李明智自己。
李明智只是那根引信，炸药其实一直都在。
“要不说基层工作还得是本地人适合干呢，很多工作开展起来得心应手。”于永涛话里有话，矛头直指李明智。
卫蓝并没有因此沾沾自喜，“异地不考编，考编不基层”的道理他一直都懂。
像李明智这种外地人，本身就心高气傲看不起牟成县这么个小地方，在面对本地群众时就更难掌握分寸与火候。事情还没谈，凭口音就已经疏远了距离。
最后自己干的不开心，群众闹得不愉快，领导也会不满意，加上在当地的关系人脉几乎为零，提拔相对也更困难。
久而久之，外地年轻人的辞职率是高到离谱，大多数都是把异地的锻炼当作以后回归家乡的跳板。
也难怪很多基层政府不想放人，并在招聘时规定最低服务期限。
更有甚者直接釜底抽薪，限制当地户籍才能报考，也是无奈之举。
于永涛抬手看了看腕表，“老唐应该快回来了，等开出证明，卫蓝你一起带着，早点跟卫子衿见一面，把事情办利索。”
卫蓝点点头，拿起白皮书继续学习。
过了十来分钟，他们口中的老唐终于开完会回来了，卫蓝也起身让出了座位。
“呀，大队新来的小伙子啊？”老唐笑呵呵地问道。
他名叫唐焕成，看起来年纪有五十多岁，为数不多的白头发稀疏散落在头顶，脸上也有了一些老年斑，背有点微驼。
他穿着一件白底细红纹、洗的有点发皱的衬衣，宽松的粗布西裤，脚上穿了一双已经皱得变形的带孔皮鞋，衣着朴素但很干净。
除了眼神中无意间透露出来的一股锐利，他看起来与普通退休老大爷并无太大差别。
“唐主任好，我叫卫蓝。”卫蓝让出座位后，客气地打了招呼。
对于不认识的体制内人员，除了明确的高级领导外，一律称呼“主任”或“科长”，不会出错。
“老唐，你赶紧帮忙开个通导设备证明，卫蓝有急事要用。”于永涛安排道，“船号你直接在系统里查一下吧，船主的名字叫卫子衿，看看她名下有没有符合条件的船。”
“卫什么？”
于永涛听后一愣，“这件事说来话长。你只管开就行，不用问为什么。”
唐焕成顿时一脸的不耐烦，“我说她名字叫卫什么？”
“哦哦，卫子衿。”于永涛说道。
“你这老师，怎么跟你说话这么费劲，卫子什么？哪个子衿，怎么写？”
卫蓝赶紧开口，“就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那个。”
“哈哈哈！”林丽娇忍不住乐了，“卫蓝，你这么跟唐叔说，他能明白吗？”
卫蓝也顿时有点尴尬，正想过去帮唐焕成输入，没想到唐焕成已经用一指禅在键盘上戳了几下，就把名字打好了，按下了回车。
“我可是读过诗经的。你这小丫头，咋瞧不起你唐叔？”
唐焕成鼠标又点了几下，便查到了渔船详细信息。
卫子衿名下只有一条船，主机功率45千瓦，也就是60马力多点。马力数和船的长度均符合通导设备包括北斗定位系统、AIS防避碰系统的安装条件。
卫蓝看着那个熟悉的船号“海牟渔3360”，心中百感交集。因为这艘船对卫子衿来说意义非凡。
不夸张的说，那就是如同她的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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