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也许是因为最近以太信风比较强烈的缘故，电视的信号有点不太好，埃尔德拍了拍电视机的顶部，不知道是不是玄学，好像画面变得清晰一些了。

电视里正播放着新闻，主持人小姐身旁的画面显示着雷克斯·布莱恩特的大头像，下方还有一长串的赏金金额。“据悉，臭名昭著的恐怖分子雷克斯·布莱恩特仍然在帝国境内活动，请广大民众提高警惕，如果发现此人请及时与治安部队联系；雷克斯·布莱恩特曾经在帝国军队内服役，之后因为帝国的策反而叛变，携带重要军事机密抢夺军队资产，之后参与过空贼行为，对一般民众的生命财产安全造成了重大损害，有证据表明，雷克斯·布莱恩特还参与了走私和纳德西亚城的爆炸案，此人极度危险......”

埃尔德转头，雷克斯·布莱恩特本人正翘着二郎腿一脸疲惫的看着电视机上的内容，顺便打了个哈欠，把手里的香烟按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真是不得了的罪名，喂，大叔，这些不会都是真的吧？”

雷克斯咧嘴一笑，配合他脸上的刀疤和没刮干净的胡渣，在昏暗的灯光下这个笑容充满了惊悚的气息。“当然不全是真的啦！小鬼你太紧张了！”

能不紧张吗？这可是本人！雷克斯·布莱恩特本人啊！说真的就算是下一秒这里被特战队突入自己也不会奇怪了。

话说自己为什么会和他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看电视？

“喂，小鬼，我饿了，有吃的吗？”

“你还真不客气。”埃尔默很不爽的回答：“就连我们自己都没有吃东西呢，祖父在工坊忙到现在，还不是为了你？话说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埃尔默现在对雷克斯这人是越来越好奇了，帝国官方通缉的恐怖分子为什么会在晚上带着一个大件货物来找自己的祖父？

几个小时以前，就在祖父爆出和雷克斯认识猛料之后，雷克斯就让手下开着一辆货车运来了一个大件货物，直言请祖父帮忙诊断一下，那个大件货物盖着防雨布，但是在搬运的过程中埃尔默从触感，重量和形状判断，那东西很有可能是一个全金属制造的有棱角的箱体，大概两米长，不知道为什么埃尔默觉得这玩意是一个类似棺材的东西。

不过接下来他就被祖父赶出去了，整个工坊只有祖父一人，就连雷克斯和她的手下也不能进去，所以现在，埃尔默只能无聊的陪着雷克斯看电视。

千篇一律的电视节目，帝国新闻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让埃尔默想起新闻联播，至于其他节目也没什么好看的，两人就这样拿着遥控器一直不停的换台，哈欠不断。

“啊~糟糕的节目，看着我更饿了，走吧，去逛逛！”雷克斯夺过遥控器直接关掉了电视，接着拍了拍埃尔德的肩膀。“带我去看看米海尔吧。”

埃尔默怀疑的看着他：“父亲？你和父亲是什么关系？”

雷克斯站起来活动着关节。“哈？你不知道吗？老爷子没跟你说？”

埃尔默摇了摇头。

“哎，那个老家伙，不肯原谅我吗......”雷克斯长叹一口气。“走吧，我们路上慢慢说，反正老爷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来的。”

半夜跟着陌生人，还是个恐怖分子出去散步，还是在荒郊野外，真的好吗？埃尔默一开始是想要拒绝的，但不知怎么的，他打心底里对雷克斯警戒不起来。

“走吧。”

两人离开了屋子，视线所及的地方居然没有看到雷克斯的人在警戒，周围与往常无异，就连雷克斯本人都是双手插兜弯腰驼背，看上去就是个懒散大叔，完全没有一点恐怖分子通缉要犯的样子。

月之东的夏夜并不是很炎热，这个浮空大陆每到夏季都有强烈的以太信风，凉爽的夜风带来了森林的气息，清新而又凉爽；也许是没有什么重工业的缘故，这里的夜空也相当清澈，没有城市里灯光的干扰，天上的繁星与两个月亮都清晰可见，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天空中闪亮的星河，好像是这个星球的星环，绵延不绝，横贯夜空。

“米海尔是我的长官，也是我的老师。”雷克斯抬头看了看越来越近的纪念碑，又按着帽子低下头去。“他是我见过的最棒的空骑士，布特蕾也很强，但米海尔是最强的，顺带一提，布特蕾一直是部队里的次席，首席是米海尔，他们俩就是我们部队的主心骨，只要有他们在，我们就是战无不胜的，当时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的。”

埃尔德没有说话，虽然这是自己的父母，但是自己根本都没有与他们见过面，甚至屋里连一张他们的照片都没有。每当自己提起他们的时候，祖父总是沉默或者岔开话题，平时也很少会提起。

有时候，埃尔德不由得猜想，是不是祖父厌恶战斗，所以不允许自己接触ACS，对于违背了他意愿最后双双战死的父母也是抱着抵触的态度。

但这也解释不通啊，以自己这十八年的经验来看，祖父不是那种控制欲爆棚的家长。

雷克斯继续说道：“是米海尔教会了我操作ACS，身为首席，他同时也是教官，我们每个人都很尊敬他，那时候妲尔洁娜帝国与邻国的摩擦日益严重，我们几乎每天都要升空作战，并不是每一次我们都能全员返航的，虽然危险重重，但是我们大部分人包括米海尔，都很享受军队生活，毕竟操作ACS在空中翱翔的感觉真的很棒，曾经我们都以为，身为空骑士我们就是世界上最自由的人。”

“自由？”

“自由！”雷克斯笑了笑，埃尔德抬起头，在他的眼里确实看到了光，那是相当自豪的微笑，这个人确实热爱着飞行和ACS。“那之后发生了很多事，在其中一次事件之后，我发现，我们的世界也许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会发展ACS这种装备，明明有单人机和浮空战舰，ACS这种看起来就很不科学的东西是哪里来的？下方的无尽云海之下还存在着什么？还有那个！”

说着，雷克斯指向远处，浮空大陆边缘之外更远处的空中，破碎的浮岛上耸立着歪歪扭扭锈迹斑斑的金属制品，在埃尔德看来那是某种废弃的风力发电机，因为每个人对此都见怪不怪，他也没有太在意。

“那是旧文明的遗物，整个世界随处可见这种旧文明的遗物，可是旧文明去哪儿了？这个世界有太多秘密，而我，不，我们无意间窥见了其中的一丝，你的父亲，米海尔，他建立了一个秘密组织，我们这些想要挖掘这个世界隐藏的真相的人，都集结在他的麾下。”

“等等，什么？！”埃尔德突然感觉有点懵。“难道说你们来找是要我继承......”

“啪！”雷克斯很不给面子的敲了一下他的额头，这一下用了不小的力，埃尔德顿时捂着脑门哀嚎了一声。

“你小子，这个组织的继承人是我！你在想什么呢？！再说了，让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小鬼继承秘密组织显然是不可能的吧！”

“呜......”埃尔德只是发出了一声哀鸣。

“总而言之，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然后我们找到了一样东西。”把埃尔德拉起来，雷克斯继续说道：“嘛，不方便详细说，但是因为这样东西，我们与帝国反目了，于是我们做出了决定，离开军队，逃走，然后继续我们的事业，而米海尔夫妇会掩护我们，最好的时机就选在了那一天，316年4月17日。”

说着走着，二人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山丘上的纪念碑，高耸的纯白色纪念碑经历了这么久的风吹雨打已经开始有些变色和污痕了，显然这里并没有什么人来维护；纪念碑的最下方是一块方形的石碑，上面镌刻着熟悉的名字。

米海尔·里希特霍芬，286年1月21日——316年4月17日。

布特蕾·里希特霍芬，287年5月13日——316年4月17日。

原来如此，雷克斯他们叛逃的那天就是自己父母阵亡的那天！

雷克斯静静地站在石碑前，他的眼神一瞬间飘远，那是在回忆过去的日子吗？紧接着他蹲下来伸手扫掉了石碑上早就干枯了的花束，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酒瓶。

“小子，你要记住，来看望老大的话不需要带什么花，他生平就好这口，大嫂也是，这俩人每次休假都会去城里喝个痛快，然后就有了你。”说着，雷克斯把酒瓶拧开，先是自己吨吨吨的灌了几口，然后把瓶子放在墓碑前，喉头涌动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良久，雷克斯后退了两步。“回去吧。”

埃尔德点了点头，两人一路无话，默默地返回了工坊小屋。一推门，祖父就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揪住了雷克斯的衣领。“你这混蛋，偷偷带着埃尔德去哪儿了？！”

“冷静点，只是去看了看米海尔。”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无害，雷克斯脸上挤出尴尬的笑容。“您这是.....完成了？”

埃尔德这才发现，祖父这次从工坊出来完全与之前不一样，以往就算是接到了修理ACS的订单，祖父也会弄得满手污渍，据说那是以太润滑液沾上了灰尘就会变得脏兮兮的如同油污一般，但是这一次，祖父身上的围裙和套袖都洁白如新，手上甚至还带着手套，同样一尘不染，看起来更像是一名医生而不是机修工。

“完成了，你这家伙，究竟是从哪里......纳德西亚城？”

雷克斯点了点头。

祖父脸上的怒气更胜。“你！你这次造成了多少平民伤亡？！米海尔怎么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