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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七点，秦海带人进23号楼搜查跟李渊有关的东西。不到一个小时，老李用厂纪念锤干了一件大事的消息在小区传开。认识他的人都不相信这事会是他干的。颜时听着别人对老李家事的讨论，心里就像六月飞雪一样特别难受。
关阿姨拎着小桶，一瓢接一瓢泼向看热闹的邻居。她想把这些不懂事的人撵走，却不知不觉红了双眼。一个难敌众口，她扔下手里的东西回了家。
常千和程安的房间都用厚实的窗帘遮挡。
颜时睡不着就去晨跑，回来时被堵在外面上不的楼。他站在人堆里，耳边充斥着邻里们对23号楼的责骂与厌恶。小三十年间发生的事，几乎都被他们翻出来念叨个遍。这感觉和他在院里刚经历过的差不多，人们总是挑自己感兴趣的说。
经这么一闹，关阿姨又气又急导致心慌站不稳。走到楼道门边刚想喊人，腿一软滑坐到地上。恰好颜时提着早餐撞见，给她喂了几粒救心丸。
过了十分钟，关阿姨的脸色才渐渐缓过来。
颜时给她端了杯热水，“李大爷这边需要我帮忙，您尽管开口。”
“他让那个组长带话，能卖的卖，他走后就把钱全捐了。”关阿姨抠着杯子每说一句感觉都很艰难，“你从外面回来，应该听到别人议论我们这俩家伙吧？”
“听到了。”颜时看向关姨，等她把心里的委屈说出来。
“老李送他女儿走的那天，他哭晕过去好几次。这一家人说没就没了。看来以后我也得立个遗嘱安排一下。”关阿姨眼圈又红了，“23号楼对外人来说不太吉利。失踪的，重病的，去世的，劈腿的。2楼原主嫌晦气，给孩子买了学区房。活了这么久明白一件事。没有什么关系是一成不变，你还年轻别太轻易相信人。”
关红清的人生经历截止到现在一直保持好坏参半。她在这个小区风光过也自卑过，事业顶峰时遭遇丈夫背叛，后来他被打成重伤没多久过世。她拿上所有证据向那个女人讨回了一切，计划在余生中自我激励把每天都过的不重样。
颜时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后悔，除了这个房子已经没有新的去处。吃东西没胃口，没心情，手机也是满格电。他听着窗外的雨声，孤独的搂着穴位模型，好像下一秒就能在头顶长出一朵蘑菇。
五分钟不到，颜时就收到了罗大爷专门为他订的外卖披萨。
“您怎么知道我地址的？是不是陆海那小子又扯着你没完没了聊天？”颜时边吃披萨边换衣服，接罗大爷出院也是他们约定的内容之一。
罗大爷刚摘掉假牙，秃着牙床笑呵呵说：“陆海比你嘴甜，也知道说什么哄我开心。披萨是想手术后买来和你一起吃。就是没想到你会走的那么快。一会可能有人通知你回医院，好好谈。我可不放心把身体交给别人。”
颜时插不上一句话，听着通话断线的嘟嘟嘟声倒是安心不少。通知短信如约而至，从内容看院长亲见的待遇，照常是落不到他的头上。行政处理的事有专门负责人，能越过这一级亲自处理。颜时才意识到罗大爷还真不是一般人。
程安看到颜时开车出门，也抓起背包往公交站跑。今天是跟师姐约定咨询的日子，前两次出点状况只能放她的鸽子。从竹韵商场那件事后，程安的状态时好时坏，长时间用药导致伤了胃。
程安放下包，拿起师姐徐燕最喜欢的巧克力糖，连吃两块才舒服的坐到椅子上。
徐燕第一次见她饥不择食的行为，真是难以置信，“你被身边人同化的很厉害啊！”
程安：“跟邻居吃了几顿饭，没那么夸张吧？”
徐燕：“你这一身慵懒又自信的气质，比上学那会清澈的愚蠢已经好很多。最近饭量怎么样？”
程安盯着门口那个兔子玩偶想起了竹韵商场又想起李大爷的事，眼神逐渐变得暗淡，“日子真的好累啊……”
这潜意识的反应，徐燕悄悄做下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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