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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徒儿真不傻!”阴泉剑子乐颤颤抚弄雪白须发,说:“徒儿,这么说,我还得教你武功,你还得做我徒弟。”
“为什么?”青果儿问.
“因为你要救你妈妈,要救你妈妈就得攻五关拜见冰美人,要拜见冰美人就得有本领,还要有宝贝,不然过不了五关也是白搭.这样,为了救你妈妈,你必须好好学习,不然你没有本领,怎样救你妈妈呀?”
青果儿心有些活动了,想想说:“师父,你要教我学艺,原来是为了帮助我救我妈妈呀?你真是无私者!”
阴泉剑子果断地说:“不,你猜错了,我有私!”
青果儿愕然,迷惘不解地望着阴泉剑子:“你私是......”
“我已经垂垂老矣,不能再去攻五关了,我要培养一个聪明的徒弟,把我毕生潜心研究的武功精华全授给他,只要他做三件事。”
“那三件事?”
“上者,先完成我对我师父的誓言,到冰宫里偷回武功秘书,献给你祖师爷.中者,再了结我自己毕生一段情缘,见了冰美人给我问个好,说一个殉情者的悲烈故事。下者,你学了我的武功,出剑杀了冰美人。”
青果儿大惊:“为什么又问好,又杀她?”
“唉,小子,你太嫩啦!你不知我的心,你代我问好,是因为我这辈子爱她,你杀了她,是让她不再害人,没有她,就没有人去冒险攻五关了,也没有人做关下鬼的,这道理你懂了吧?”
青果儿心里感到好笑:“这师父真真是油糊了心,几乎发疯到家了.冰美人是冰川之神,岂是凡人杀得了的?再说偷什么武功秘书,就是真有,又怎么能偷人家的东西?只有下者有些道理,不过,你不想冰美人,又何必过五关自寻烦恼自取杀身之祸?”这些心里话，青果儿不想说出,他只是说:“师父,冰美人我不能杀!我要救妈妈.如果你想教我武功,你就先教飞天功吧,还有钻地功,我想过五关去!”
阴泉剑子大喜,他走进寝室,拿出一个硕大的青葫芦来,拔开塞子,但见葫芦里冒出霭霭雾气,清香扑人.他说:“徒儿,这是力智双补上品神液,喝了又长内力,又长智力,这是我经历九死一生之后,用它来康复身体的.要造这种酒液可不容易啦!它需要九十九种兽精,象虎豹象狮等大力兽;九十九种花精,象牡丹白芍红花等;九十九种根精,象人参黄芪黄精熟地冬虫夏草等;九十九种果精,象山楂葡萄龙眼肉等;九十九种谷精,象糯米芝麻莲子薏苡仁花生仁等,还有蜂蜜虎奶燕窝鹿血等奇物；经过九十九天酿造,酒液红如玛瑙,又鲜又甜,喝了可以去除身体里肮脏之气,补养精髓,才能凌空飞腾。”
青果儿似信非信,他接过葫芦,嗅了一嗅,但觉甜香可人,便用舌头尝了一尝,感到那酒液浓香可口,喝了一口,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爽快。他一高兴,张口将葫芦里酿液喝个罄尽,他感到周身毛孔在膨大,一缕缕烟也似的浊气从体内散发出来,四肢骨胳顿时舒松.有一种奇力从心田里慢慢向周身散发,好象身上顿时有使不完的劲.他乐得蹦跳起来,奇了,一跳竟高飞身来,可以摸到洞厅高高的岩顶.他蹦跳着说:“师父,这神液真神,你还有吗?给我带几葫芦给我弟弟妹妹们喝喝。”
阴泉剑子脸一沉:“得寸进尺,这神液岂是俗物，能到处搞得到的?你不知道,这一葫芦神液费上我三年功夫呢!你说,你还学不学功?”
青果儿说:“九年不学。”
“三年呢?”阴泉剑子问。
“三年太长!”
“三个月可以了吧。”
“三十天吧。”青果儿说:“师父,你教我飞天,教我钻地,教我过五关。”
阴泉剑子说:“天是好飞的吗?夫太乙混沌,包孕阴阳,阴阳者,万物之根本也,清轻者为阳,重浊者为阴,清轻上腾为天,重浊下降为地。人本重浊,附地而生,欲轻腾飞天,其先要去重浊,使身体清轻;其次要掌握飞腾之功.你虽然喝了神液,去了重浊,添神力,但是,你周身仍未能阳气升腾,即使飞起来,也是狗爬坡,飞而不远。唉,罢了,我用百年功力,助你一把劲吧!你先盘膝坐着,意守丹田,丹田者,脐下三寸之地也。我从督脉给你注进功力去,你别害怕。”
“我不怕的。”青果儿说.
其实,对阴泉剑子的话,青果儿也是懂非懂,但他机灵,听说师父要将百年功力输送给他,喜得他连忙按照师父的教法,盘膝坐了,凝神守意,内视脐下.阴泉剑子也盘膝坐下,伸出独臂,只掌抵定青果儿尾闾部,悠悠地吐出内势.青果儿觉得那温柔的气流汩汩地从尾闾沿督脉上升,流向大椎百会,下达人中,直涌向任脉,一路上推陈出新,最
后返流进丹田.青果儿觉得如沐春风,浑身漾起一种充实与轻松,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温暖舒适感包溶着他,渐渐使他觉得每个毛孔都充满着强劲的活力。
天色阴暗下来.阴泉剑子发功完毕,说:“徒儿,你先歇一歇,我去弄点夜餐来吃。”
青果儿说:“师父,天都夜黑了,你还到哪儿去弄夜餐吃?”
“傻徒儿,你师父功力超神,白天黑夜都一个样。我先下阴泉河抓些鱼来,再到山上看看有没有獐子,弄一匹来烤肉吃也香!”说罢,阴泉剑子独腿一振,身体便翩翩飞翔了起来,他又说:“徒儿,你看着,起势欲飞先轻,身自舒灵,抚气而行,这个气就是把内气与外气关连起来,内气足,就象船儿似的,自然在水上漂起来.外气有气流,气流如同河流,有波有澜,你顺着气流,通过内气搏动外气,如同以桨划水,船就行了起来.好吧,你自个练吧,我去了。”说罢,阴泉剑子倏地闪失于黑幽幽的阴泉洞。
青果儿学着阴泉剑子教的法儿,一遍遍练习飞腾,越飞越高,越飞越快,在黑暗的大厅中盘旋。天黑,亮度不够,在飞行中青果儿常常撞上岩壁,撞得眼青鼻肿.他忍着疼,想早日学会飞功,坚持飞翔.到底是孩子,练了二十多遍后,觉得身子疲劳起来,便猴在椅子里坐一坐,岂知一坐身,就呼噜噜睡起觉来。
一觉醒来,但觉别墅大厅里曦微透光.青果儿伸个懒腰.阴泉剑子说:“傻徒儿,你真是好睡!叫你起来吃夜餐也叫不醒.好啦,来吃点东西吧。”青果儿一看,师父递过来的竟是一大段生鱼肉,说:“师父,这生鱼肉也好吃吗?”
“乖徒儿,好吃哩!”阴泉剑子眉飞色舞地说:“你不知道,这阴泉河里水,全是大山里精华,山林里肥气,山肚里精气,全冲积到阴泉河里来,这里的鱼没人捕捉,又贪吃,长得肥嫩,我这大半生都靠吃阴泉河里鱼,也吃不光哩.傻徒儿,你吃吃看看,如果你高兴,也飞到阴泉河上,用掌力一拍水,就会震死几条大鱼,捞上来就吃,挺鲜美的。”
青果儿闻说,撕一块鱼肉儿尝一尝,虽说带点微腥味儿,但的确比野猪肉好吃得多了。于是,他食欲大开,放开肚皮吃起来。
阴泉剑子笑迷迷地看着青果儿吃完肉,笑说:“乖徒儿,你飞天功练得乍样?能飞吗?”
青果儿说:“师父,马马虎虎,还能飞得起来。”他默念师父教的口诀,轻灵身心,呼地腾起,在厅中飞翔几圈,乐得阴泉剑子笑得白胡须飘飘直颤:“真是湖神的儿子,怪有灵性.若非是你,恐怕凡人学三年也飞不出来.好哩,乖徒儿,咱们到阴泉河上飞几圈,试试你功力到底怎么样.回来再教你剑功,钻地功.按你这灵性儿,三十天恐怕会大功告成的.傻徒儿,飞吧!”
阴泉剑子率先飞出阴泉别墅,来到阴泉洞中.青果儿不敢怠慢,也紧随师父飞了出去,但觉耳中风声呼呼,浪声滚滚.洞上空岩壁的獠牙般的崎岩不断从身边飞掠过去,似狼吻虎口,迫使师徒俩飞高窜低,以避崎岩撞击.有时,两人离阴泉河水仅距一尺,沸起的浪花打湿了他们的头脸,阴泉剑子带领青果儿在十多里长的阴泉河上,或快,或慢,或爬高,或蹿低,来回飞了十数圈.侧目看去,青果儿恰似一个插翅的安琪儿,飞姿优美极了。阴泉剑子非常满意,他顺势俯向河面,瞅准一尾二尺多长的大鱼,伸手一点,那鱼竟然乖乖地浮上水面来,任阴泉剑子捉去。
阴泉剑子说:“青果儿,你也来试着捉一条。”
青果儿说:“好吧,我试试。”他也仿照师父的样式,伸手点向水中一条银鳞,以为那鱼儿也会翻肚浮上来.岂料,那鱼儿依然悠闲自得,掀动一片涟漪,慢慢潜入河底去。
阴泉剑子说:“傻徒儿,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青果儿说:“师父,我内力不到家,隔水震不死鱼儿。”
“是嘛,你也体会到了.你学不学内功?其实,内功有何难哉?!天长日久,百炼成钢,只要练,你一定会炉火纯青的.若不练,莫说你打不死一条鱼,就是一片树叶儿也是戳不穿的,岂能练钻地功?!”
师父的启发使青果儿心胸豁然洞明,他说:“师父,飞了这大半天,我们回阴泉别墅去练内功罢!”
阴泉剑子大喜,他巴不得青果儿说出这话来.师徒两人如大鹏展翅,又款款飞回阴泉别墅.饱啖一顿阴泉河鱼.阴泉剑子又向青果儿体内注纳些功力,便按一招一式,将自己苦练半个多世纪的心法功秘全都吐露出来.那青果儿也象迷上这功,再也不提出洞,一天又一天地苦练着.每当晨曦初露,便先飞行几圈,接着练剑式,那剑是一把古老的铁剑,浑似一段枯木,黑亮闪光.阴泉剑子舞起剑来,独腿独臂,那姿式优美多了,那剑锋泼风也似的,削出一片凛烈之风,山洞为之铮铮作响,令人顿生寒意.青果儿初拿此剑,觉得很沉,举挺难捱,半月之后,竟能象舞一根竹杆儿似的轻快.远看去风回雪舞,威风虽不及阴泉剑子,却也使人凛凛生寒。下午天气好时,便择一山野土壤肥厚之坡,阴泉剑子率领青果儿练钻地功,那钻地功浑不似飞天功.飞天功讲究轻盈,钻地功却是讲究沉猛.钻地功是先将内劲凝聚一束,然后陡然激出,那虚虚的土壤禁不住内劲打击,纷纷被压向四边,这便形成一个洞来.边钻边打,边打边钻,经过十多天练习,青果儿也能一息气打上几十米长的地洞。夜晚,阴泉剑子不再允许青果儿横躺下睡觉,逼他意守丹田,内养精华,吸天纳地,吐故纳新,日复一日,青果儿感到浑身如同一条大牯牛似的,有使不完的劲。
这一日,师徒俩又飞上山顶,迎着冉冉升起的朝阳,练习飞声霹的剑术,这剑术是将内力通过剑锋奔激出去,瞬间凝成大力,空气激荡中暴发出一个响亮的爆炸声,同时内力如剑之锋,刺向敌人胸膛,以声名之,阴泉剑子命之为飞声霹.青果儿手持宝剑,旋身飞舞,内劲泼出,随着宝剑闪烁,四周爆发出一连串爆鸣声,虽然铁剑并未触及树木丝毫,但四周碗口粗细的树木纷纷被剑锋削去,狼藉一地.青果儿正想收功,忽然西北天晴朗的空中,疾驰来一片风云,黑溜溜的,从青果儿头上掠过,一时间砂石横飞,啸声不绝。
青果儿不禁一愣,马上怒喊:“邪种,魔鬼,你给我站住!”说着,他手持铁剑,腾身凌空而飞,直朝远逝的风云追了过去。
阴泉剑子呆了一呆,骂道:“傻徒儿,风云也值得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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