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青果封王(1 / 2)

第四十三章青果封王

青果儿慌道：“虎兄，你千万不要吃四鬼。”

神虎说：“我不吃他。”

“那你就放下他！”

“不能。”神虎解释说：“人心且不可测，更何况地鼠精心？他让我们去王厅，你知道究竟是真心还是假心？若是假心，他在我嘴里，我就先嚼了他，再杀老妖婆。若是真心，他真的杀了老妖婆，我就放下他，你封他做人网儿洞王。”

四鬼听罢，心里直叫惭愧，还亏他说了真实话，干了良心事，若是说了半句假话，今天可算是死无葬身之地了。想到这儿，他知道不到王厅看现场，神虎是不会放下自己的，便在神虎口中喊道：“事不宜迟，请大家快些去吧。我相信神虎的话。”

一行人快步走向王厅。王厅里早挤满了小罗怪，人心惶恐，七嘴八舌，嘈杂不安。五鬼七鬼八鬼也夹杂其中，束手无策。当青果儿率领神虎、野猪王师徒们压进王厅时，众鬼们和小罗怪们无不大惊失色：因为雄赳赳的神虎嘴里衔着四鬼，青果儿又是众怪所知勇猛无敌的神娃。因此谁也不敢反抗，只得向两厢壁躲闪。

青果儿朝绣榻上看去，老妖婆果然被杀死在榻上，现已不复人形，而是一个硕大无朋长着獠牙的黑色地鼠，脑袋果然被割在一边，仔细看去，嘴脸还真的是老妖婆，令人看去十分恶心。青果儿朝神虎点点头，神虎会意，低下头放下口中的四鬼。四鬼在地上僵立了半天，方才缓过劲来，跑回众鬼及小罗怪队伍里去。鬼们纷纷探询：“四鬼，是谁杀死大王的？”

“四鬼，你怎么落进虎口里去？”

“四鬼，神娃是怎么钻进洞里来的？”

“四鬼，你陪大王喝酒，看见谁杀了大王？”

在众人质询声中，四鬼不能回答，也不敢回答，只是怔怔地望着青果儿。

青果儿昂然走进王厅，在王座上坐下，两边翼护的是神虎和野猪王师徒们。青果儿用鼠语呼喊道：“四鬼，五鬼，七鬼，八鬼，你们都给我站出来。”

青果儿此语一出，惊动满厅的鬼们和小罗怪们，因为他们实在没有想到青果儿地鼠之言竟说得如此娴熟，如此流畅。鬼们你看我，我看你，都有大祸临头之感，眼睛里流露出恐惧之色，谁也不敢率先站出来。

青果儿说：“你们都知道，大鬼二鬼都先后死在我手中。老妖婆吃人肉，喝人血，抢娃儿，是一条标准的害人虫，应当杀她以谢天下，我让她死，她就不得不死。”

众鬼们听青果儿口气，方猜度地鼠精王是青果儿杀的，因此更加诚惶诚恐，惴惴不安，人人都不知道自己下场如何。唯独四鬼心里暗暗高兴，他知道王冠即将降临自己头上，他更感到青果儿语言的分寸，没有暴露出自己来，因此心里象是灌了蜜，只是脸上故意装出恐怖的神色。

青果儿继续说：“你们一定奇怪，我为什么会你们的语言，我实话告诉你们，我是战无不胜的青帝，我是上帝专派来管理你们这些飞禽走兽的，所有兽王禽王虫王都得服从我的管理。凡是不服从的，全部格杀勿论。你们看，这位是虎王，他是神虎，这位是野猪王，你们想一想，你们那地鼠洞里渺小的本领，谁人比虎王野猪王更大？若是你们有谁不服气，你就给我站出来，先跟虎王野猪王比一比。”

面对青果儿炯炯目光，众鬼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站出来，谁也不敢虎口拔毛。众罗怪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整个王厅鸦雀无声，唯独四鬼心中暗喜，十分钦佩青果儿威严，一下子就把众鬼们罗怪们镇得服服贴贴。看来，王位有望，众鬼们不敢不服。

神虎一声暴啸，震得鬼们罗怪们心胆皆裂，他吼道：“青帝说了，你们有不服气的，全给我滚出来，让我磨磨牙齿。有没有？哦，你们不敢，不敢就给我统统跪下来，听青帝宣令。”

“哗啦”一声，众鬼和小罗怪们全都跪了下来。他们感到连大王大鬼那样有本事的头领，都被神娃杀死，其余的鬼怪们谁也不会逃脱出神娃的惩罚，不臣服，只有死路一条。

青果儿站起来，朗声宣令道：“我宣布，从现在起，四鬼为网儿洞主，做地鼠精王，所有的网儿洞地鼠精全部归四鬼管辖。四鬼，你过来。”

四鬼满面欢笑，走向青果儿，突然高呼：“青帝万岁。”

众鬼与众罗怪们也齐声高呼：“青帝万岁！”

青果儿心里一格愣，有些哭笑不得：他还是一个娃娃，竟有人喊他万岁，这真让人有说不出的滋味。若是母亲在身边，他至多只是个爱弄泥巴会爬树的娃儿。现在，他凭借武力，不得不装扮成上帝派遣的青帝，这就拥有一份君临天下至高无尚的权力，有了权力，就有人臣服你，就有人喊你万岁－－－尽管你还是一个娃娃－－－这人世间的妙趣，还真让人说不清，真让人感到十分好笑。他曾经听母亲说过人间的故事，老的皇帝逝世了，新的皇帝立即登基，尽管那小皇帝还可能是襁褓中的婴儿，那些风烛年迈的大臣们照样三跪九拜，对婴儿皇帝山呼万岁。想到这儿，青果儿好没奈何，只得笑了一笑，摆摆手，算是答礼。

青果儿离开王座，朝四鬼招招手：“你来，坐这儿，先整顿整顿网儿洞秩序。我告诉你，你要当我面宣誓：勤俭生活，团结互助，美化环境，永不杀人。”

四鬼忙命令小罗怪端了一张最尊贵最华丽的椅子，请青果儿坐了，这才踌躇满志地走到王位坐了下来，五鬼和七鬼八鬼慌忙前来礼拜新王，众罗怪们亦山呼“万岁”。礼拜毕，四鬼命令小罗怪将老妖婆尸体拖出去掩埋了，打扫了王厅，焚上好香，这才重新登位。四鬼首先将五鬼升为大鬼，七鬼升为二鬼，八鬼升为三鬼，又在众罗怪中挑选些出色的，做了五鬼六鬼七鬼八鬼，这一来，新任命的鬼们无不欢欣鼓舞，对四鬼感恩戴德。旧的五鬼七鬼八鬼在青果儿命令下，也不感到吃亏，毫无怨言。本来，网儿洞数日来腥风血雨，内有神娃扫荡，外有众侠进攻，众鬼和众罗怪们惶惶不可终日，整天疲于奔命，他们害怕再这样下去，众鬼和众罗怪们一定会肝脑涂地，网儿洞迟早要被彻底摧毁的。岂知青果儿并非嗜杀之人，他仅仅杀了罪大恶极的老妖婆和大鬼二鬼，对于其它众鬼和小罗怪采取怀柔政策，全都赦免了，这就给网儿洞带来了和平，带来了幸福，因此，众鬼们对青果儿莫不感恩戴德。于是，鬼怪们张牙舞爪跳起舞来，虽然是粗陋不堪，却也是激情满怀，跳得十分投入。

四鬼没有忘记青果儿的话，他走下王位，率领众鬼怪们向青果儿宣誓道：“青帝，我们向您宣誓：网儿洞的任何地鼠都做到，勤俭生活，团结互助，美化环境，永不杀人。若是违背誓言，任受青帝剑惩，神虎口嚼。”

青果儿说：“好吧，我也懒得多管你们网儿洞的事儿，只要你们不害人，我是绝不干涉的。不过，你们整顿洞子以后，给我先烧上三百多份饭菜，把悬崖峭壁上贴的人喂饱，再把娃儿们放出来洗个干干净净澡，让他们吃饱睡好，然后给我送上山头去，我在山头上等你们。好，虎兄，猪大叔，咱们就不多管闲事了，走吧。”

四鬼拦阻道：“青帝，你不能走，我想举办盛宴款待你，感谢你拯救了网儿洞，拯救了成千上万的地鼠精们的命。”

“不要。”青果儿果断地说。他对盛宴还没有一点儿认识，也从来没有享受过盛宴的美妙，不知道盛宴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因此断然否定。

四鬼想想又说：“让我唤来礼宾队，吹拉弹唱欢送你出洞。”

“不要。只要你按照我的话办事，我就高兴了，我不要那个排场。”青果儿说走，拔步就向王厅外走去。四鬼没法儿，只好率领八个鬼及大批小罗怪，恭恭敬敬地将青果儿、神虎和野猪王师徒送出网儿洞正门，又礼送一程，方才告别。

四鬼及众鬼怪们从视野里一消失，野猪王师徒们便乐不可支地跳起来，笑起来，他们在山坡上爬树，奔跑撒欢，弄得青果儿和神虎目瞪口呆。神虎喝道：“猪崽们，你们发什么疯？”

野猪王笑道：“虎王，你别怕，我们是快乐得要死，只有蹦蹦跳跳，才能发泄心中的兴奋。”

神虎问：“你们快乐什么呢？”

野猪王一屁股坐在茅草窝上，说：“你先坐下来，我说给你听听，看你乐不乐？”

神虎说：“你就说吧，我不累，不想坐。”

野猪王洋洋得意地说：“奇事天天有，只是我一辈子也没见过今天这样的事儿。青果儿，你还记得吧，在蛟龙潭，雪狐用药拘我炼人言，闹得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直想死。那时，是你救了我性命。在那水下山洞里，真是一场奇遇，雪狐被你砍了一条臂膀，我心里比吃了蜜糖还要甜美。今天呢，我被老妖婆识破，被箭射中，关在铁栅栏里，象是囚徒一般，那时，我恨得心灵泣血。你想，一个堂堂正正的野猪王，竟然被地鼠精王抓住，这不被天下笑掉大牙？后来，虎王来扑我们，我想，这条命今天算是丢在地鼠精洞里了，那时我们真是束手无策，有一种悲壮赴死的味道。谁知又出现了奇迹，青果儿仿佛能掐算似的，刚好在最危急的关头，飞来救我。”

青果儿笑笑说：“你别神话我了，我不会掐算，老实告诉你，我还不知道你们被老妖婆识破，不知道你们被关在铁栅栏里呢。我来，主要是听见神虎咆哮声，以为神虎与老妖婆搏斗，我来是救助神虎的，想不到竟是你们在作生死搏斗，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神虎说：“我哪里认识野猪王是一家人？在山野地里，寻常的野猪不知被我吃过多少呢。我现在才明白，原来野猪王是青帝派遣到网儿洞里来的探子，是专门来探测老妖婆的。”

“不是探子，不要说得太难听。”野猪王纠正说：“应当说，我们是青帝派遣来的先遣军，是我们的人第一次打进网儿洞。”

神虎羞他道：“你还做梦呢！第一个探洞的不是别人，而是青帝，早先他孤身一人从那瀑布洞口滑下网儿洞，撕下四鬼一只耳朵，又平安出来了。后来，我和青帝的二个弟弟一个妹妹，从正洞口化装进洞，在洞子里打杀一番，直杀得小罗怪们尸骨成山，血流成河，又平安出来了。你知道吗？这网儿洞上上下下十几层，前前后后几十里，洞连洞，洞套洞，进去犹如迷宫一般，里面仅仓库就有十几个，有干果库，水果库，谷米库，油料库，腊肉库，海味库，水菜库，干菜库，布匹库，棉花库等等。我一直为青帝担心，这样深的洞子，里边有成千上万小罗怪，易守难攻，用箭？射不透。用刀？砍不破。用火？烧不透。用水？灌不满。莫说他三百侠客，就是再来三千侠客，也难救出娃儿，因为你把老妖婆逼急了，她干脆杀掉娃儿们，再遁到深洞里去。那时什么也救不出来，你能有什么办法？我一直为青帝捏着小心呢！”

“就是的。”野猪王补充说：“在我心里，一直想着，要攻下网儿洞，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只有杀，杀他一个山穷水尽，鸡犬不留。”

神虎笑道：“你还杀别人呢，你们都被老妖婆关进洞子里去，只等别人来当菜猪砍杀吧。”

野猪王闹个大红脸，有些讪讪地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嘛。谁会想到老妖婆骨里精？不过，尽管这样，我还是好高兴啊。我简直想不到，事情竟然会产生这样神奇的结局，青果儿没有动手杀他洞里一个鬼怪，竟然全部征服了他们，这真是人间所说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青果儿，请告诉我，那个四鬼也是你派下的探子吗？是你让他做内应的么？”

青果儿说：“不是。这四鬼是老妖婆手下一个驯服的将领。那一天，我不慎跌下瀑布，他将我抓进洞子，算来还救我一命。我撕碎了他的耳朵，他胆子小，野心大，我就利用他这一特点，给他们打下锲子。胆子小，是怕死，特别在杀了大鬼二鬼以后，他很害怕我也来杀他，所以，对我的话他不敢不听。野心大，就是一门心思想升官，想做大鬼。我就利用这一弱点，给他一个王做做，激发起他对抗老妖婆的胆子。果然，他私下答应协助我，又亲手血刃了老妖婆，没有他，这场戏还真的不好唱呢。说句实心话，对于救娃儿，我还没有一个妥善的主意，要想娃儿们一个不死全部活着出来，是比登天还难的事啊。想不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奇迹性变化，我也非常高兴。”

正说着，温泉山头忽然响起巨大的呐喊声：“青果儿，青果儿－－－！你在哪里？青果儿，青果儿－－－！你在哪里－－－？”

这是什么声音？这声音浑然一体，仿佛是千年火山蓄满活力，在一个峡谷中喷发了出来，播向宇宙，使天地间万物都感受到强烈的震撼。青果儿几乎想不出，什么人能呐喊出这样气吞山河力薄云天的呼声。他想不出，也没有时间多想，便说：“虎兄，猪大叔，快跑！”

青果儿骑上虎背，那神虎穿山渡水，迎风飞腾，很快就来到温泉山头。山头上，乔白，药圣王，雪琦儿和香丽都焦燥不安，看见青果儿骑神虎飞来，雄姿英发，每个人方才放下一颗心来。雪琦儿首先扑到神虎身边，一把搂住青果儿，又是哭，又是笑，又是用小拳头直捶打青果儿：“好哥哥，你和神虎三更半夜钻到哪儿去啦？让人想着好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