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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发之前就算过了。”宋晓扶了扶自己的无框眼镜，转头看着木亘，缓缓说道，“死中求生。”
周围的操作声一下子静了下来，龚氏兄妹转头看向木亘，正在驾驶台前坐着的操作员也抬起头来，停下来手上的任务。一时间只有仪器的指示音回荡在众人的周围。
“干不干？”
木亘看着眼前硕大的星图，瞳孔深处升起来一抹暗金色。片刻之后，木亘吧目光收回，转头看向宋晓，眼神依旧平静。
“你说呢？”
宋晓笑了，龚氏兄妹也笑了，所有人都笑了。随后，一条条指令犹如水银泻地一般的流出。充满了整只舰队的脉络。
会败，所以呢？木亘发出嘲弄的笑。
战争面前，谁还不是亡命徒。
HZ-21舰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老李，我方还有三分钟到达，准备进行拦截。”“收到。”李侍回答，随后整个侦查舰队立即绕行，速度在极短时间就突破了一百星节，向魔使群的行进路线上插去。
“准备实行BOX-切割，把内东西刨出来。”木亘眯了眯眼睛，龚氏兄妹得令，立即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战术指令员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职位，通常由三个人负责。但在这方面龚氏兄妹似乎有着与生俱来的默契与天赋。一条条指令像信息河流一样流淌下去，驱动着整个舰队开始运转。
“奥拓，战术预演。”木亘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巨大主屏。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传出来。“切割成功概率89%，魔使逃逸概率10%。战术推演结果，合理。”
宋晓眼皮跳动了一下，他看向木亘，欲言又止。在非特殊条件下，副舰长应该避免影响舰长的战术决策。但是他今天实在感觉有点不安。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毕竟封建迷信可不是每次都管用的。
两人都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星图，身边是嘈杂的机器指示音和操作不停地交流，这片空间好像突然被隔离开了一样。
舰队很快到达魔使群后方，一架架战机悄无声息地从一个个舱位中钻出，向着魔使群围去。魔使群感受到了危险，猛然加速，眼看就要冲出包围圈，李侍的侦察舰突然出现，一阵炮火齐射，密集的弹雨落在魔使群中，顿时激起了一阵阵嘶吼，一个个魔使被炸成血花，但是没有一只魔使停下身形。硬抗这舰载炮的攻击，向着前方蛮不讲理的冲去。
木亘当然也没认为这一阵炮火就能击退这些魔使，不过经过这一番阻挠，战机已经如同一个袋子一样把魔使紧紧兜住。不论冲向哪个方向，都会收到更加凶残的攻击。但它们依旧不依不饶地妄图冲破包围。就像一只困在玻璃瓶中的飞蛾一样疲倦，可能他们根本不知道疲倦为何物。
“切割。”
一条毫无感情的指令从木亘口中传出，数千架如同凌乱的蜂群一样冲向那个宛如小行星的魔使群。透出一颗颗不起眼的黑色水滴形物体，落在了魔使群中。片刻之后，魔使群中猛地爆出一阵阵光浪，强烈的冲击力把魔使冲的七零八落。让原本密不透风的“货物”变得若隐若现。
一架架战机就在这被轰开的魔使群间一次次地执行着战术穿插，加剧着阵型的破碎。战机的翼缘处都安装了高频率光刃，一件件残肢从战团中飘出来，像是小行星周围遍布的尘埃一般。魔使群像是纸团一样轻松地被撕开了阵型。
木亘看着这一切，眼皮突然跳了一下。他转头看向宋晓，发现宋晓也在看着自己，从对方的眼神中，他们都看到的自己最不想看到的那个答案。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宋晓快步走向控制台，在光键上焦急的敲击着。一幅幅图像和数据被拖拽出来。最中央的，是战团最中央的战况，魔使群所包裹的货物漏出了一角。
这一角闪烁着妖异的紫光，但上面的纹路却增添了一抹历史的厚重。宋晓的手突然僵住了，看着紫光，大脑宕机了一瞬，他不理解，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魔皇钢。”木亘沉重的吐出这两个字。
指挥室里产生了长达五秒的静默。
五秒过后，指挥室内警铃大作，硕大的星图上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红斑，向着星图中央蔓延。
“呵呵。”木亘自嘲的笑笑。
“准备突围吧。”木亘和宋晓如是说。
星空如墨般沉寂。
。。。。。。
星空依旧浩瀚，静谧的宇宙好像从未停止过自己的运转，一个个的星系像是天地间渺小的齿轮。永不停息，从不缺席。
“嘭！”又是一次无声的爆炸，但木亘在脑海中模拟出了爆炸的声音，好像真的有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了一样。
这是第五百艘了，巨舰深处，一个驾驶舱缓缓打开，走出了一名脸色阴沉的战机驾驶员。他转头看向四周，已经有数百个舱位被打开。在被数千个舱位围绕的平台上，已经陆陆续续的站了有几百人。他们抬起头来看着安装在铁壁上的屏幕，那是与指挥室同步传输的星图。
一个蓝点在向外挣扎，看起来微弱的好像下一秒就要熄灭，像是马上就要被蒸发的水滴。他感慨着。上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是十年前吧，那时候舰长还不是这位年轻的舰长，而是一个叫做苗松柏的老家伙。也就是他在自己行将退休的那年，带领着HZ-21舰队，无声无息的潜入魔使老巢，一发主炮精确制导，秒杀了一直重伤战魔使，然后全身而退。而损耗，仅仅是一艘当做诱饵的无人侦察舰而已。
他感叹着，看着星图上的光景。以他十多年的经验来看，已经出不去了。最快的支援在一百星里之外，以现在的局势根本破不开密密麻麻的魔使包围。哪怕活力全开，也只能过来清理残骸了。
他从战斗服中，摸出了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上面是一个俊朗的青年，那是自己无限追忆的曾经。
而现在，自已连追忆的机会都要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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