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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出车站，打电话得知李盼盼等人还在医院，李迎弟的婆家人要找医生算账。
“警察不解决吗？”
“警察把他们从尚主任的办公室里拉出来了，他们到处吆喝警察包庇医生，家里si人了，不让他们安葬。”
遇到这种没理也要占三分的人，警察叔叔们也是倒了大霉了。
“你爸妈呢？”
“我妈去看我姐，我爸”，李盼盼忍不住哭了，“我爸的头被他们打破了。”
李盼盼告诉端木春晓，周家那一家子人打医生、打护士，在医院里随便打砸东西。
他们显露了本性。他们以受害者自居，撒泼打滚习惯了，到哪儿都用这一招。
“那男的呢？”
“他就是一个窝囊废，脑残，他妈让他闹，他就跟着他妈一起闹。”
这种男人但凡有点主见，稍微长点脑子，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他们闹来闹去，无非就是想让医院赔偿一笔钱。一尸两命，标价五十万。
既然他们想要钱，那就用钱来解决好了。端木春晓安排李盼盼把那些人带到医院外面来，“我二十分钟后到。你告诉他们，如果他们再跟医生闹，一分钱都没有。”
李盼盼提醒端木春晓，五十万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事跟她没关系，劝她不要随便揽事。她见端木春晓一直没说话，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找补了一句，”你们在大城市上班，赚钱容易，搁在我们这种小地方，一辈子也赚不来那么多钱。”
端木春晓切身感受，大城市，攒五十万，也不容易。无数个凌晨，拖着累成狗一样的身体，回到冷冰冰的出租房里，躺在床上，卸下一天的逞强，给自己画无数个饼，幻想着明天会更美好。
“我自有办法。你赶紧把他们带出来，别再扰乱医院秩序。”
小城市有小城市的好，路旁的花坛修得很宽阔，没有到挖路修路，人活得从容不忙……一切都没那么拥挤。
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人应该活着很舒服，很敞亮。想想桥州那个出租房，端木春晓刚住进的时候非常不喜欢，十平米，感觉心脏都被碾压了，呼吸困难，好在现在已经习惯了。
鉴于周家大概率会挑起战争，端木春晓让出租车司机把行礼全部都送到她预订的酒店里，交给酒店工作人员暂代保管。
“姑娘，这样不行，万一丢失了什么，我赔不起。”
“师傅，这里面都是衣服，唯一比较值钱的就是这两箱火腿了。”
端木春晓看到出租车司机的工作证上显示他已经从业十年，还曾获得过官方肯定的杰出工作者证件。
任凭端木春晓怎么说，是如何相信他，他还是不放心。他让端木春晓写一张纸条，签字，他则拿出一个印章摁上自己的名字。
在当下的社会，很少见随身携带印章的人。
“师傅，您——”
“对你负责，也是为我好。”
两人又分别录了视频，师傅这才把行礼送去酒店。
端木春晓到达的时候，李盼盼在医院正门进出口旁边的垃圾桶旁等着她。其他人呢？正准备问，一堆人大吵大闹地乌泱泱地走出来了。
为了确保不被打，端木春晓提出去派出所。
“有事就在这儿说。”
“有警察做证，免得事后我耍赖不认账，你们连个证人都没有。”
李迎弟的婆婆瘦小瘦小的，肺活量超好，说话的声音超大，还很尖锐，跟铁锹在水泥路面上拖拉传出来的声音一样样的，听着糟心。
端木春晓向警察说明了情况，由他们带着去了派出所。
人生第一次以如此狗血的方式进入派出所，端木春晓有些别扭，但是周家一家子人好像没什么感觉，理直气壮？耀武扬威？
“阿姨，你说让医院赔钱，我问你，医生给李迎弟做的检查，你们看到了没有？”
肯定看到了，无话可说。
“医生多次建议你们好好考虑考虑，最好把孩子打掉。是你们不顾你儿媳妇的死活。”
“我儿媳妇si在医院里，医院就该赔钱。”
“我现在就是在跟你分析赔钱的事。医院si人，很常见。总不能每si一个人，家属向医院索赔，医院就要赔钱吧，那医院早就破产了。你找人家要钱，你要有能说得过去的道理。”
“你是医院里的人？”她质疑端木春晓，“你不是迎弟的同学吗？”
端木春晓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讲道理，行不通。心累。她不能放弃，要解决事情，必须要坚持把事情说清楚。
她的关注点在钱上，那就谈钱好了，“我现在问的问题，你们找医院要钱的时候，他们也会问你。你一个都回答不上来，医院怎么可能给你钱呢。”
她迟疑了一下，她应该没想这么多，“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人si在医院，医院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不能不管我们死活。”
她扒拉她丈夫的衣袖一下，告诉端木春晓，我们年纪大了，挣不了钱，要医院赔偿钱，给婷婷上学用，“我一个老太婆都多少年都没买衣服了，一年花不了什么钱。我们大人不花钱，婷婷上学要用钱。”
婷婷，李迎弟的女儿。
“我们要这个钱，主要是给婷婷上学用。”窝囊废男人终于说话了。
端木春晓不相信他说的话，无论他们要钱是否真心是为了婷婷，她只能赌一把，选择相信。也许，婷婷比妈妈幸福，能从奶奶这里得到关爱。端木春晓再次跟周家一家三口确认，他们要钱就是给婷婷上学用的。
一家三口都这样说，那就好办了。
“你们要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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