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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春晓拿着手机，站在廊檐下，想找一处僻静的地方，平复一下情绪。她对这里的环境不熟悉，四周时不时有人走过，她实在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小朋友接完电话了？”
毕业之后，喊她小朋友的人，很少，通常是甲方那边在职场上混了很久的人。听王甜甜讲，称呼“小朋友”，是前辈关心后辈的一种表现。
端木春晓不在乎甲方对她是什么态度，只要能实现合作，永远叫小朋友也没关系。
“啊。”
王裕民分析道，“我觉得你这个‘啊’字，好像再说我好像是冒犯到你了。”
端木春晓摇着拨浪鼓似的头，她可不希望他误会她的意思，毕竟，他是司徒家的御用设计师。
“对不起，王先生，我反应能力比较慢，沟通能力也比较差。”
“你害怕别人误解你？”
刚见面，彼此还不熟悉，要聊这么深刻的问题吗？不过，也不应该这样揣测人家，像王裕民这样的艺术家应该是感性且纯粹的人。
“也不一定，要看什么人，陌生人误会就误会了，在乎的人还是不要——”她突然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些过分了，“因为您是我老爸家的御用设计师，所以我对您应该以礼相待。我希望我尽可能表达清楚。”
端木春晓在日常生活中很少跟他这个年龄段的男人接触，即便是工作中遇到了，也会确保必须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才会跟对方聊天。聊天的内容仅限于工作。当然了，通常也只会只聊几句，免得谣言四起。
职场上，八卦新闻并不比每天抢占热搜榜的娱乐圈少，尤其是中年男性与年轻女性之间。自从工作之后，端木春晓发现，人与人在职场上没有了长辈与晚辈之分，只有前辈与后辈，或者是说男性与女性之分。
“从什么时候开始，年轻的女孩只要跟年纪大一点的男性站在一起，就被扣上‘爱大叔’的帽子？”她曾这样问李欣，李欣叹气，“不求大叔照顾，只求大叔别坑害”。
“为什么相差20岁，也会被人编造一些谣言？”
“全体女性被大众打上了标签。”
是不是真如李欣说的这样，端木春晓至今也还没想明白。不过，她可以确定一件事，与男性，无论什么年龄段的男性保持一定的距离，是职场女性应该具备的职业素养。
王甜甜曾嘲笑她，活该你单身。
“你都不给男人机会，你怎么可能找到对象呢？”
话是这样说，可是端木春晓真的不希望自己在工作场合出现任何那些乱七八糟的绯闻。
“你学什么专业的？”
“汉语言文学。”
“你这个专业，好多人去考公务员或者是当老师。”
“对。我大学宿舍有6个人，现在就我一人没有当老师。我曾经当过老师，因为发现自己不适合，所以就跳出来了。”
为了不让聊天太尴尬，端木春晓询问他大学是学什么专业的。
人家是世界TOP级别的学校毕业的，专业就是设计，介绍专业的时候，夹杂着一些英文。每当遇到这种情况，端木春晓就会想起曾经司徒炳然让她跟他一起去国外留学。
如果我去国外留学，人生会是怎样的呢？
王裕民看出来了，端木春晓对他的专业其实并不了解，开玩笑道，“我就是一个画图的。”
端木春晓领会到对方是在迁就自己，于是转移话题，“我刚才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还以为您是从事外国文学相关工作。”
“我身上有国外的风格？”
“不是，我大学时期的外国文学史老师，跟您长得很像，脸型像，眼睛像，尤其是”，端木春晓用手从腮骨摸到下巴，“胡子长得也很像。因为我总是记不住外国作家及其作品中人物的名字，而外国文学史老师常常还在上课的时候点我站起来回答问题。记忆太深刻，估计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UU看书 wｗw.uukanshｕ.cｏｍ你那外国文学史老师也太严苛了吧？”
“也不是。起初，他以为我学习态度不端正，后来，他才发现我在记外国人名、地名这些方面存在短板，就放我一马。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的老师。”
王裕民曾在国外留学，读的一般是原著，两人沟通中，并不存在着障碍。
“我大一期末论文写的就是海明威的《老人与海》。”
大概是年纪不同，阅历不同，端木春晓认为人生难免会出现像渔夫那样坚持到第85天才能钓到鱼，“如果不坚持，什么都没有，坚持了，才会有结果。”
王裕民则认为，人生不是非钓到鱼不可，不吃鱼还可以吃其他的，不至于饿死，可以用那些时间来做其他的事情，人也是能活下去的。
“可是，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坚持，必须要有耐心，必须要经历一个漫长的煎熬过程的。”
他没想到她是如此执著的一个人，于是问道，“比如——”
“爱情。”
端木春晓看到他眼神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了，意识到自己说这些不合适，有些越界了。
“对不起，最近看的偶像剧太多了，说话也变得——”
王裕民也调整了一下情绪，“我记得多年前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应该还在上小学，就这么高”，说话间王裕民伸出手，比了一下他记忆里端木春晓的身高。
“没想到你现在也长大了，时间太快了。”
端木春晓站在原地，仔细回忆，“我曾经见过您？”
“对，也是冬天，忘了是哪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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