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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秦王宫。
肃穆的大殿上，秦王在青铜鼎前颤抖地吟诵着，身后依次层层站着侍从、甲士、大臣。气氛诡异，整座大殿只能听到轻微而渺远的吟诵，每个人都站得分散，入耳的声音却相差无几。
这吟诵，不见抑扬顿挫，毫无韵律美感，充斥着许多喉咙的咕噜声，像是吞咽和呜咽，引得大殿四周的烛光剧烈晃动。
声毕，整个大殿陷入了凝滞般的寂静，蜡烛一个接一个的熄灭。但没完全黑暗，青铜鼎仍然泛着暗光。秦王往前走去，摘下冠冕，随手丢在一旁。
咚咚，哗啦哗啦。
王冠上的金石琉璃和玉旒撞在大殿的地上。
秦王把头伸进了青铜鼎，然后头颅突然被锁死一样，全身抽搐起来，四肢扒着青铜鼎，像是后悔了，想拔出来。秦王力大，鼎身跟着一起抽动起来。身后的甲士上前，用力按住他们的君主，不让其乱动。
臣下无言静立。
嘶。啊。呼。
他们高贵的王发出低声的嘶叫，像是野兽在撕咬，在交配。
王终于失力瘫在鼎上，甲士们松手，他就像是失去头的肉干一样贴在冰冷的鼎壁上。
然后是咀嚼声，嘎吱嘎吱。
鼎吞了秦王的头。
砰。
骨和肉撞在了大殿的地上，摔在了冠冕旁。
无头的身体晃悠悠地要站起来，蜷着双腿在地上摸索着，身旁最近的一个侍从赶忙走上前去搀扶，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身后的一众侍从趋步也来了，ＵU看书 ｗww.uukａnshu.com开始给无头的秦王收拾被弄乱的袍子。第一个来的侍从最是恭谨，漂亮的脸蛋惨淡的白，不输殿顶挂着的月亮。
她跪在秦王面前，仔细整理绶带后，才赶紧抹了一把挂在眼旁的泪珠。
“我的王。”她只是无声的喃喃。秦王厚重的手掌抚上了她的脸，很暖和，于是她把脑袋偏过去。
啊，王的冠冕还落在一旁。
她赶紧伸手去捡，抱在怀里擦拭。
哗啦哗啦，玉旒碰撞的声音。
她突然感到头皮生痛，只能仰着头。是秦王一只手提着头发，把她提了起来。血汨汨地从他脖颈地窟窿里渗出来，惊恐布满了她的脸。
“啊”声音刚从她喉咙里发出，就蒸发在了大殿里。
秦王从身旁的甲士那抽出剑。大殿多了个无头的身体。把头摔在一旁，秦王又开始在地上摸索。找到了。
他把王冠高高举起，脖颈的窟窿里血肉迸发，扭曲的烂肉拧成了一根花茎探出来，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许多花茎又缠在一起，绽开了一朵流着脓水的肉苞。
肉苞开始膨胀，一点点变大，像是胀满了的膀胱。外壁像是半透明的，里面充斥着血水。
噗。
这血泡似乎哪里漏了，血水顺着小孔外喷，血泡一点点缩小，最后血流光，半透明的壁皮褶皱干瘪了。秦王伸手撕开了这皮，一个婴孩的头露了出来。他把王冠稳稳地戴在头上。
“孤在此。”三岁稚童的声音。
潮水一般，从秦王身边开始，所有人开始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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