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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诺诺’，就是传说中那朵花吗？”王有所耳闻，就在雪山脚附近的集市，他抱着捡漏的想法停留了许久，却也因此对雪山上的秘闻颇为了解，那是一个鼓舞人心的传说，勇士征服了雪山，获得了永生与神的赐福。
“汝觉得，那是恩赐，还是诅咒？”酋长又问了一遍，这回他盯着王的眼睛，灯忽然就被点亮，那庞大无比的轮廓愈发清晰，山羊般苍老又似化形的怪物，眼中横着的黑色眼仁死死盯着王，王有些发憷，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出心中的答案。
“是恩赐。”
酋长不予置否，只是抬起头，像是透过帐顶向那无边的雪山望去，风雪缓缓飘下。
“不入轮回，万事皆顺，这真的是好事吗？”
酋长并没有问出口，只是他想，或许对于外来人这似乎真的是一桩美事。
“普通的图腾神像，应该没有汝想要的答案，跟吾走吧，那冰天雪地之下，有吾之故地。”
酋长站起身，巨大的身体瞬间撑破峰包，那轰隆的声响惹得所有族人都出包下跪。
王离得近，只是瞬间，他就施展水魔法远离，他不敢接触这恐怖的声噪，恐怕会瞬间让耳膜破裂。
酋长行动很慢，不过每一处声响都震耳欲聋，“起来吧，吾族之人，吾将带着吾族贵客前往冰窟中，各位不必在意。”
“是！！！”族人低头又站起，又迅速返回自己的峰包之中。
这便是一族之长的威严，王想。
“走吧。”
风雪未至，飘零的雪花仍旧晶莹剔透，王紧跟在酋长身后，那巨人样的身躯却也无法完全遮掩住四面八方的侵袭。
王伸手接了一片雪花，不过片刻就融化在手心里，这是他在异世的第一个月，此前从未见过的东西，未知的恐怖，却也紧紧让他灵魂稍微的惊颤，他合理怀疑，王以前根本就是恐怖的一个大BOSS，打败了所有魔王，成为了最后的魔王……
什么狗血幻想，还是先找到那什么线索吧。
忽而，走在前方的酋长，迎着风雪，再次问出那个问题。
“汝，对于生死，有何想法？”
巨大的脚掌踩着雪地，发出沙沙的响声。
“生就是生咯，死就是死咯”，不过王看着酋长背影，也回想到刚才那个问题，“活着的人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感叹世界美好，一种抱怨世间残酷，死了的人没有办法选择，他们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没有感受。”王又解释道，“生者大于死者，不是吗？”
酋长保持着缓速，“吾，曾经看过，一个他族之人，没有脊柱，终日靠着法阵维系自己的生机，他无法进行任何简单的行动，那些法师，没有办法将他的脊柱找回，没有办法用其他生物的脊柱代替，没有办法用其他族人的脊柱代替，他终日只能哭喊，祈求死亡降临。但他的族长，恰恰是那传说中的‘巫诺诺’所挑选的勇士，此时，生的意义何在？”
“既然有了‘巫诺诺’，又为何会……”
“要知道人心变化永远是最无法测量的……”
………
……
“大人！雪峰之下，吾族已成虎首！”
“大人，吾等势力逐渐扩大，那些异族，是否铲除……”
“大人，吾等血肉城墙，军功当授……”
“五长老年高位重，为了族群发展，吾等理应……”
“大人……您……”
生运的无限福赐，却惨败于人心恶意。
“到了。”
酋长一拳打碎了一面冰墙，里面的光景霎时间出现在王的眼前。
王从未见过眼前的景象。
那是一片竹林。
冰晶死寂，在那千地竹林之上，是数以万计被冰竹刺穿身体的“山羊”。
“山羊”并不是这冰蓝永恒中唯一异色，竹林之下，更是无垠的血凝荆棘，将整片水晶般透明的湖泊给浸染。
饶是王自身血脉，也无从见过眼前炼狱，他浑身颤抖着向下看去，根根倒刺的血色冰尖又插向湖泊深处那些拼命挣扎向上的“山羊”。
见此情景，王再也无法站住，一下子摔倒在地。
“他们并没有死亡，这是无尽的折磨。”酋长继续向前走去，而这时，那群躁动着根本嘶吼不出声音的“山羊”，水里冻着，弥漫着死亡而凝视着地上走着的酋长。
滚烫的血又开始流下。
王根本没有心思再看那图腾神像，那些屠戮的悲剧，甚至不如眼前无尽折磨的半数。
“他们越是挣扎，血就越是汹涌，放心，吾不会对吾族贵宾做下如此行径。 这是为了惩罚他们在数千年以前所犯下的罪行。”
酋长终于停步，扭头看了一眼王。
“现在，汝认为，生与死，巫诺诺，究竟是何种选择了吗？”
王心中立即想到了另一个选项。
“诅咒。”
风雪未至，那温和的雪被风温和吹进滚烫的血中悄然融化开。
王随着酋长走到了一处密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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