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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
关山猛地向一侧翻滚了几下，朝着一颗可以躲两个人的粗壮松树滚过去。
又一颗子弹在他身后扬起尘土，枪口的闪光点出现在这棵松树左边10点钟方向。
关山翻滚到右边，绕过树干，朝他看见枪口闪光的地方射击。
紧接着他又扑倒在右边，再次看见了闪光。他朝闪光处瞄准，就在他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有人尖叫了一声。
是一个孩子的哭声。
人质还在绑匪手里，他们在木屋内安放的是一个布娃娃！
原本就是要引诱关山进入屋内，
虽然燃烧着的小木屋里火焰呼呼作响，关山还是听见了他身后那种令他不安的声响。
在空地的边缘上，灌木沙沙作响，树枝噼啪折断，传来打斗的声音。
那孩子又尖叫了一声。
接着又有什么人喊了一声，喊的好像是关山的名字。
那声音古怪、低沉、粗哑，而且失真。那声音继续喊叫着什么，关山只隐约听得见自己的名字。
关山突然有些后背发冷，他可以百分百地确定，这个粗哑的声音有人故意不想让他记住，而采用的变声器。
关山提防着他前面黑暗树丛中的那个枪手，冒险朝身后看了一眼，证实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三个大汉手拉着手，将人质围在中间，而其中一个精明能干的男子，左臂卡住他胳膊，右手举着一把手枪，枪管就抵在小孩的太阳穴上。
即使隔着大约30米的距离，关山仍能够清楚地看到她眼睛里的熊熊怒火。
他使劲拉着他的喉咙和脖子，把人质的喉咙卡得那么紧，这心动值的五官全都扭曲了，嘴大张着，一脸怪相，使劲喘着气。
人质抓住劫匪的胳膊，竭力要挣脱开来，但她右腿和肩膀上的伤使她没了力气，站不稳了。
实际上，她的右腿是拖在地上的。
劫匪勒着他的脖子，几乎悬在那儿，随时有可能被勒断气。
“关山！”劫匪喊道，声音又粗又哑，关山很难听懂他的话，
“扔掉你的所有武器！扔到明处！马上扔掉！不然我就杀了他！”
绝望像是一块巨石迎面落下，关山呆住了。
“扔掉！”劫匪嘶哑地叫道，“全部扔掉！”
劫匪拿枪的手，往人质太阳穴的地方使劲一顶，关山不能再犹豫了。
“不！等一等！”关山叫道。
“你想要他活就照我说的做！”
人质虽然被勒住脖子，还是费力地挤出了几个字。“关山，不用管我，你要活下去！”
“该死的，闭嘴！”劫匪的胳膊更加用力地勒住人质的喉部。
人质的脸扭曲得更厉害了，她的眼睛突了出来，脸色越来越暗。
劫匪对关山叫道：“扔掉全部武器，否则我甚至都不用开枪！我会拧断她的脖子！我要让她下半辈子都瘫痪！”
关山强迫自己冷静，在自己身后的树林里至少还有一名枪手，他朝劫匪开枪的机率有多大？
用手枪？在火光里？隔着30米的距离？而且眼下自己胸脯剧烈起伏、就连右手也抖得快要抓不住手枪的情况下？
不可能，成功的可能性是零。
假如关山尝试这么做，只要他一举枪瞄准，劫匪就会警觉起来扣动扳机，把人质打得脑袋开花。
“你还有三秒钟！”劫匪叫道，“三！二！”
关山看见劫匪的右臂动了。他想象着她的手指扣紧了扳机。
“等等！”关山大声喝止。
“扔掉所有弄上，人慢慢走出来！”
“我马上就出来！”
虽然木屋的烈焰烤热了关山的右侧身体，当他想到他从松树的阴影里出来后，树林里的那个枪手会把枪对准他时，他的两只肩胛骨之间感到一阵阴冷。
他缓缓举起了双手。
“扔掉武器！”劫匪喊道，声音古怪得好像她的喉咙里插了什么东西一样。
关山照着做了，手枪落在树林的地面上。
他走近一些，觉得腿在颤抖，惊恐地等待着那个枪手从后面一枪把他打倒。
但自己死总比看着人质死去好一些。没有她，他不想再活下去了。
他高举着双手，走到通往空地的斜坡边上，侧身慢慢下了坡。从他的汽车旁经过时，他看见了被房前的炸弹炸倒的那三个人的尸体。他走到劫匪面前停了下来。
“好好看看，你这个杂种，”劫匪指着那两具尸体咆哮着说，“看她都干了些什么。看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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