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准备工作(1 / 2)

洁白的雪铺在整个世界的表面，吸收了整个世界的声音。虽然是白天，但寂静的村落里活动的事物，只有上浮的袅袅青烟。

但在黎安索的院落里则是另一番景象。

地面上的雪被融化成水，把燃烧着的火炉周围变得泥泞无比。而远离火炉的地面由于积雪融化又被冻结的反复，变得无比坚硬。

铺在地面上用来防滑的干草有些也被冻在里泥土中，而在房檐下堆积的冰锥则展现出与它地面的兄弟截然不同的清亮。

屋外的炉子自黎安索苏醒后回家就不再熄灭，相比填入的燃料，重启简易泥炉上雕刻的火炎术法阵还不如再重新垒一个合适。

但在冬天和泥并且在户外垒泥炉子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黎安索不想受这种无价值的冻，自己也没有折磨徒弟的邪恶癖好。

所以还不如就让室外的火炉不熄灭，为此两人在秋天准备的炭火正常生活的话怕是十年也用不完。

为此他们还不得不在里博里的城墙外靠近森林的地方直接堆柴开烧。

外面的烧不透没关系，反正里博里的其他人后面都来捡走了。只要有规模，损耗就无关紧要。

当然这是建立在黎安索异常的伐木和砍柴效率下的，一般人模仿不来。

何况这炉子为了省魔力供给，黎安索实际上偷偷将这些法阵链接到上了土地里的地脉。

真正有技术的是每个泥炉子下埋藏着的半永久法阵。而这些将地脉中的魔力转化为火元素，从而使得炉中火炎法阵拥有持续魔力供给的那几个镶嵌着宝石和水晶的木头盘子是真正的法术。

这是完整的从自然的大源中汲取魔力，用媒介转化为元素后再产生现象的完整流程。

而这也是德凯种在斯亚塔撒被毁灭后，和自由一起被夺走的另一样东西。

但里博里的的众人现在展现的战斗技巧，还是那种被阉割过的从自身小源直接引发现象的‘法术’。

当然，在其他城邦没有贵族和公民会承认这种半吊子的东西是法术。

但就如同有尊严的德凯种不会自称各种蔑称一样，在自己的小社会中‘法术’的称呼依然是主流。

而主体成员是来自斯亚塔撒毁灭后的里博里，对真正法术的认识并不清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当然斯塔家的不算，谁让他家地下还有这斯亚塔撒的第六法遗产呢。

但是，即使在维纳塔尔这种对德凯种压迫相对较好的城邦里，也没有贵族司祭会给黎安索这个半公民的宝石之剑破坏里《条约》的明确记载。

“德凯种不得获取原初英雄的意志，德凯种永不得获得法术之奥秘。”

所以一旦自己拥有法术知识的消息被流出，先不说作为游荡者流民的自己，里博里被诸城邦注意到并毁灭一定是板上钉钉的事。

所以为了自己和这个小地方的安全，黎安索不打算展现出自己的这个小秘密。

而且，黎安索多多少少还抱着一些能回到城邦生活的侥幸，毕竟自己被维纳塔尔驱逐也只是犯了半公民法，历史上也有因为做出贡献而被收回“游荡者”之名的半公民。

事实上最初的“宝石之剑”剑圣阿尔法纳就是一名被流放的半公民，他组建的流民战邦在一次战争中帮维纳塔尔做出了巨大贡献。

于是维纳塔尔重新接受了还不是剑圣的阿尔法纳，宝石之剑也逐渐成为由维纳塔尔官方统辖的德凯种战团。

所以其实除了黎安索，没人知道这泥炉子实际上蕴含的价值要远高于其中煅烧的河沙。

在这五个其貌不扬的炉中蒸腾着热气时，茉里尔打开房门从屋里走出。

简单地把厚皮衣裹在身上的她右手手上拿着一只长长的铜夹子，而这夹子也随着刚刚出门的茉里尔一起抖了几抖。

虽然身上穿的简单，但茉里尔的头上却包裹着厚厚的皮帽子，这是黎安索的要求。

身上的寒意可以通过通路的运转排除，而头脑是全身魔力通路最少的地方，所以如果受寒是最不好处理的。

这时茉里尔已经走到一座泥炉边，登上了一旁半人高的台阶。她用手中长铜夹插进炉子顶部突出的孔洞，右手推左手拉便把顶盖打开了一小半。

顿时热气从中散出，把空气炙烤的出现道道扭曲的条纹。

茉里尔在一旁等这股热浪稍微散去，随即开始她的作业。

她先将铜夹抽出，然后持夹从炉里夹出一只只小陶碗。等将七只陶碗夹出后，由于炉中炭火并没有减少很多，她只是随便拣了几根木炭夹进泥炉。

把从屋里带出来的新料再放进炉子里后，甩了甩铜夹降温，便又和打开的方式一样地把炉顶封闭好。

双手端着放着陶碗里材料还微微熔融的托盘，茉里尔不像刚刚出来时一样急急忙忙，而是小心翼翼地慢慢返回房间。

而一打开房门，刚刚有点适应外面温度的茉里尔又感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事实上这种每天频繁处在冷热交替的状态里的工作，自黎安索回家工坊开工，茉里尔每天都在体验。

白天茉里尔就在冷热交替中给黎安索打下手，晚上就听黎安索给她讲各种理论知识。

至于日常的体能训练也并没有减少，只不过全都改了在室内进行。

一早一晚两次掏炉灰的工作分割了茉里尔的生活，充实的日子让她感到从前那漫长的，沉溺在昏睡中的冬天记忆变得模糊。

把托盘放到屋内的火炉旁后， 茉尔玛才重回门口，摘下厚重的毛皮帽子，脱掉皮大衣和厚手套。

黎安索看到茉里尔像是从厚重的黑色坚果壳中剥出了一颗洁白的果仁，忍住了笑意的他继续专注于手上持续不停的工作。

由于屋内砖炉中那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带来的热量，在工坊里劳作的黎安索和茉里尔穿的都是轻薄的夏装。

但即使穿着清凉汗流浃背也依旧是常态，好在热水也能保证管够，洗澡和洗衣服才不至于是一种惩罚。

脱掉厚重冬衣的茉里尔头上已经微微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走到一张堆满杂物的桌前，从其中的瓶瓶罐罐中拣出一个陶罐。

从中倒出半碗褐色的液体后，又去温着水的陶锅里舀了半瓢水兑进药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