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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缕阳光被层层建筑挡住的时候,大小街道的路灯适时亮起。迷蒙的黄色灯光配上尚未完全被夜色浸染的灰色天空,整个京安城的建筑都在反射着一种懒洋洋的光泽。

晚高峰车流的堵起昭示了大部分人都已经结束了一天的辛劳或是闲混,开始启程回到自己或者豪华或者只有几平米但是同样让自己觉得温馨的小窝。

回家的路总是让人心情愉悦,但是今天江艳并不这么认为。坐在自己空间狭窄的车里,只能随着拥挤的车流慢慢往前蠕动的感觉简直要让她抓狂。手握方向盘不禁诅咒起自己能想起来的一切,从今早起床不小心踩到的没熄灭的蚊香,到临出门时突然神秘消失耽误了自己大半个小时的车钥匙,和跑到半路才记起来导致自己跑回家疯狂翻找最后在车后座上发现的皮包,还有因为自己迟到了两个小时一边色迷迷盯着自己一边威胁要裁员的脑满肠肥的部门经理。最后昨晚放进皮包里的便当盒再次神秘消失,逼着饿到低血糖的自己只能去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补充糖分,结果一杯等了许久才放冷的咖啡一口喝干,居然从嘴里吐出一只全须全尾、只是早已失去生命气息的蟑螂。

哦,还有只是让吓晕过去的自己躺了两个小时就开价好几百的黑心诊所。好在这笔钱是咖啡店出,要不然平素温柔的冰山美人今天爆发起来肯定会让那些每天都琢磨着讨好上级的同事们都在背地里骂一声泼妇。

”算了算了,就当是今天提前几个小时回家的代价。“跟着车流慢慢开始加速的江艳低声安慰着自己。”平时哪天不得大半夜的回家,那些闲到没事做的甲方哪一天不改设计稿?今天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再伺候伺候家里的花花草草。“想到自己为数不多的爱好,似乎那些讨厌的人和事也挡不住她那媚人的嘴角微微上扬。

笑容僵在了脸上,一位骑警在驾驶室外停下了摩托,敲了敲车窗,示意靠边停车。江艳看着交警的笑眯眯的胖脸,余光瞟到了安全带卡扣在自己左肩旁微微晃动,好像是在无声的嘲笑。叹了口气,无力的转动方向盘离开车流,向应急车道的方向转去。

“江小姐,鉴于你的态度,而且看你也是个有素质的人,你也说是忘记了,我相信你,这次仅给予警告,下次一定要牢记安全第一。”下车后一直低着头听了胖交警十几分钟的废话式说教,忍受着肆无忌惮上下打量视线的江艳终于等到了这句让人感动的话。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抬头对骑警轻声说了句“谢谢您,警官”,接过递过来的驾照,在对方的目送下优雅的坐进车里,摸索着扣上安全带,重新汇入车流,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再去回忆今天一天的经历,咬住嘴唇忍着自己心里想哭的委屈。

终于,转过几个路口,终于上了出城的路。车流渐渐稀疏,速度也渐渐快了起来,心情也随着音箱里品味奇怪的音乐节奏而渐渐轻快了起来。江艳对自己调节情绪的能力还是很自豪的,分散分散注意力,多想想自己平日里做出的伪装,比如自己办公室里播放的都是毫无生气的蓝调,以维持着大家都想要的淑女风格。比如用在公司吃饭的汤匙要比家里小一多半,这样可以不用张大嘴显得很能吃。比如偶尔带上顺路的同事,开车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发泄般在省道上避开摄像头后飙到一百多码。多思考思考别的事,好像真的可以不去注意今天仿佛开玩笑一般连续的小倒霉。

在连接城乡的道路上飙车四十多公里,当月色入水般倾斜时,江艳叹了口气,终于远离了嘈杂的城市,回到了自己度过了童年的小镇。转动方向盘过了最后一个岔路口。这条没人也没车,远离其他道路,两旁行道树能完美挡住其他方向来的视线的小路是她最能让自己安静下来的地方。已经走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闭着眼睛开车她也能安全的撞上自己家的院门。

借着路边自家出资设立的几杆路灯昏黄的灯光,已经能看到有些微微生锈的黑铁门了,江大美女把包臀裙侧面的拉链稍微往下拉了点。这几天稍稍长了几两肉,裙子过紧的设计让江艳觉得自己的臀部在布料的压迫下苦苦挣扎。再把内衣的扣子松开,进家门之前提前感受一下放松下来的感觉真好。已经几乎歪在驾驶座上的江艳打了个无比舒服的哈欠,翘起的舌尖还轻轻舔了下诱人的嘴唇。平日里需要维持住一副单身淑女的形象,捂住嘴咳嗽一声都尽量不要发出声音,这会因为今天一天不顺利带来的困意和疲倦让她的思维和感知都降低到了一个很容易出事的范围。江艳解开安全带,想着这都在家门口了,总不能出事吧?

有的时候,要控制住自己的思维,不然无意间就会在脑子里“一语成谶”。

砰的一声,车头前传来一声只有撞击到隔离桩上才会发出的声响,伴随而来的便是只有撞击在隔离桩上才有的巨震,江艳在尖叫出声的同时下意识的将右脚重重的跺在了刹车上,等到前额撞击气囊带来的晕眩感慢慢消退,江艳猛然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往前看去。

隔着沾染着些许灰尘的前挡,在车灯和路灯照映下反射着灰白光泽的路面上,现在躺着个人一样的物体,一动不动。

来不及细看,江艳匆匆整理了下乍露春光的职业装,打开车门,并起双腿从驾驶座里移了出来。用力挥挥手打散了眼前乱晃的金灯银星,定睛看向地上毫无起伏的东西,心凉了大半截,毫无疑问,这是个,或者说很像是个人。

下车前还没看出来,这是飞出去了将近十来米啊。--这要是没凉那不是跟今天喝咖啡时从嘴里吐出来的东西生命力相仿?

抬头看了看,庭院的大门也只剩下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了,怎么会偏偏在这里撞到人?为什么会有不是宅子里的人在这里出现?

江艳环顾了一下四周,宅子外面这条路几乎与世隔绝。自家的庭院占地范围不小,方圆七八百米内没有其他住宅。再加上因为一个单身妙龄女子和几个仆女深居简出的生活,造成小镇上长舌妇人们编造出一套有头有尾的传说:那大宅子是个有法力的阴宅,那个姓江的女人是个几百年的大狐狸精...久而久之,宅子附近连贪玩的孩童都不会来。

再加上夜色完美的掩护,那就是说,不会有人看到。

江艳感觉自己的理智善念在对人命官司的恐惧面前摇摇欲坠。

最终,作为一个接受过现代高等教育,遵纪守法的高端设计人才。江艳还是选择了一边掏手机准备拨打急救电话,一边从行车记录仪能够拍到的角度慢慢向地上毫无声息的人走去。

刚输入三个数字,手机屏幕不争气的亮起了厂商LOGO,随后黑了下去。无声诉说着高科技产品对更高品质能量源的迫切需求。

来不及吐槽今天所遭遇的各种不顺,江艳终于挪到了刚刚可能是被自己撞倒的那个人旁。

被撞到的倒霉蛋是个身材有点微胖身着花衬衫白西裤的中年男人,穿着上来看就像是个刚离开酒会散步回家的上流闲散人员。现在的姿势是侧着脸平躺在地上——至少上半身是躺着的,至于两条腿,是真的成了两“条”腿,四肢就像是被按在铁板上的鱿鱼须一样扭曲。唯一的生命体征只剩下胸口一点点起伏。就算以江艳毫无医学经验的眼光来看,这家伙至少也得断了几十根骨头,奇怪的是地上和破损的衣服上都没有血迹,脸上的表情也非常平和,完全没有车祸受害者骤然遇袭的猝不及防和惊恐造成的狰狞,甚至还带着点笑意。

是个陌生人,江艳也可以确定小镇上没有这样一个人,她自信可以记住每一个自己见过的人,哪怕只是街头的匆匆一瞥,这种过目不忘的本领是一种儿时无聊游戏带来的天赋。但是她确信,这个人她从未见过。

江艳蹲下身,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一根手指,颤巍巍的探了探鼻息。还好,还有呼吸,而且感觉还是很正常而又健康的呼吸。带着满脸迷茫和疑惑,江艳把手指摁在了男人短粗的颈侧,脉搏跳得规律而有力,隔着皮肤手指甚至都能感觉到血液跳动的活力。

‘难道没撞上?’江艳已经慢慢冷静了下来。没法不冷静,因为现在发生在她面前的一切已经不属于可以用常理解释的范畴了,但是一个陌生人也不能在自己家院门口躺路中间睡觉啊。而且刚刚那么大一声响动,气囊都打在脸上了,常理来说身体像个破麻袋一样的男人应该血流遍地表情狰狞的安静死去或者垂死挣扎。

愣了半天,站起身回头望向自己爱车刚刚撞击的地方,完全没有任何损伤。前几天刚刚抛光的地方还在反射着路灯昏黄的光芒。通过挡风玻璃看进去,刚刚把自己额头撞的生疼,而后耷拉在方向盘上犹如死鱼的气囊已经完美的消失了。

江艳赶紧跑到车边,一切仿佛真的没有发生过,起码车子从里到外看不出经历过任何撞击,当然除了车头两侧偶尔小剐蹭留下的刚刚才抛完光的条条“战痕”。

除了躺在地上安静的男人,好像一切只是幻觉。

男人...江艳猛回过头想再看一眼刚刚的“受害者”,然后一阵晕眩。

灰色的水泥路面,刚刚还躺着一个陌生男人的灰色水泥路面,现在空无一物,反射着幽幽的白色月光。

江艳突然意识到刚刚下车时尽情歌唱的夏夜鸣虫们好像都突然失了声,整条路上寂静而压抑,一切都沉默的在等待着什么发生。

起风了,不大,带来的一片云刚刚好遮住了阴历十五明亮的圆月。

而不知何时唯一的光源只剩这白色的月光,坚持了几十年的老式路灯好像从未亮起过。

江艳觉得自己从未身处过这样深沉的黑暗,唯一的光,只有身后好像也越来越暗的汽车大灯。

道路两侧的树随风微微晃动着枝叶,哗哗的声响仿佛有谁沙哑着嗓子在轻轻地笑,又像是有人朋友般在耳边低语,告诉江艳她已经疯了,看到的一切都是自己臆想的幻觉。

江艳知道自己没疯,小时候回老家被傻子吓哭的她问姥姥傻子怕什么,姥姥说傻子啥都不怕,人傻了疯了丢了魂了就啥都不怕了。但是现在,她能感受到让人内脏翻搅的恐惧。

这恐惧突如其来,像是把恐惧做成药水.然后注射进身体。这恐惧无孔不入,像水一样包裹住她,侵蚀骨髓。这恐惧刻骨铭心,甚至压过了双腿间一股热流顺着裤袜流下带来的羞耻。

她没疯,她怕,她想往大宅里跑,但是本来熟悉的宅院现在看起来阴森而可怖,几十米外的铁门从未像今晚这样高大而冰冷,自己亲手种下的蔷薇爬在墙头,没了月光的照耀,黝黑的藤蔓像是黑铁,尖刺上挂着伤口一样的花。有花瓣无声的掉落,没有随着微风飘落,却像伤口渗出的血珠直直下坠。江艳好像听到了血滴落地的啪嗒一声,像是个熟悉之人垂死挣扎着告诉她:“快走”。

她不敢向原本温暖的那方迈出一步。院门后十几米就是三层的大宅,但是她开始看不清宅子的轮廓,看不清宅子里有没有灯光,恐惧挤压着泪腺,模糊了视线。她想喊,喊出现在肯定在厨房里煮着晚饭的仆女胡姐出来接她,那个女人虽不漂亮优雅,但是能干且勇敢, 是宅子里唯一能来带她走出恐惧的人。但是过度紧张而痉挛的声带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

她想转身躲进车里,但她迈不开步子,仿佛死神伸出冰冷的双手压着她耸动的肩,这双手带来无尽的寒冷,冻住了她的一切动作。越来越冷,越来越无法抵抗这无法理解的恐惧。

她想闭上眼睛就此昏过去,不再面对这些无法理解的一切。但是寒意一丝丝的刺激着精神,让她时时保持着清醒,而这寒意又让她颤抖到手指都无法挪动,甚至无法擦擦眼泪再捂上耳朵,就像儿时的雷雨夜那样。她只能无助听着越来越纷杂的窃窃低语,听着来自深渊低沉的呼唤。只能用模糊的眼直直的盯着前方,看着墙头上又有一片花瓣如血般再次滴落,泪光中,花瓣落地摔碎成一小片血花。

终于泪珠大颗大颗的顺着江艳脸上完美的线条汇聚在下巴再滴落打湿职业装的胸领。眼泪流出的瞬间,脑海中无意义的低语汇聚在一起,融合成了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随后万籁俱寂。肩上的双手依旧冰冷,但是好像对自己的身体不再有影响,泪水也随之蒸发。她又能看见了。她看见面了前仿佛有一面镜子,镜子里的自己耸着双肩紧握着双拳背对着自己,低着头颤抖着抽泣。

鬼使神差的,她慢慢抬起双手,向前伸出想要将手放在镜中自己的双肩上。她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身体还在缓慢的运动着。终于,手指划过了颤抖的发丝,缓缓拍落。双手搭上双肩的一瞬间,意识跌落黑暗,灵魂坠入深渊。江艳失去了所有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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