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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死前,那充斥迷茫和惊惧,难得清醒的几个小时里……你还记得自己听过最多的话是什么吗?

应该就是这个男人不停咒骂的……

“我要杀了你!”

你在黑暗中被吵醒,那个男人迅速往你嘴里塞了什么东西,向内压迫着你的舌根,将呼救的喊声压进了肺里。

粗糙的麻绳和恐惧一起捆绑了你的四肢,你当然无比惊慌,但很快开始失去意识,好像有一片黑暗掉了下来,蒙上你的眼睛。

你面前是群山环绕的美丽风景,着实令你短暂忘掉了害怕,鼻腔被难闻的异香顶开,你开始快速恢复意识。

天就要亮了,远处的地平线逐渐在泛红。你无端想到了自己,在太阳完全升起后,那个男人会对你做什么?割开脖子给你个痛快,还是一刀一刀,借着风景的衬托,将身上的肉剔下来,就像凌迟。

耳边依然环绕着那句“我要杀了你”,纵使你仔仔细细地回忆了相识的所有人,到头也没想起这声音属于谁,更不记得曾与谁有过仇怨。

仅有那么一会儿,你耳根得以清净,因为太阳已经升起,那个男人来到你身前,虔诚的向它跪拜。

“难道他把我当做祭品?”

这个想法在你脑中闪过,那个男人已经起身,他右手端着一尊佛像似的东西,左手正握着一根要命的套索。

刺激吗?在八米高的楼顶醒来,突然传来的失重感瞬间惊醒了你,而下坠的力量拉直了套索。

在仅有刹那的弥留之际,你记起了那个男人。

“芝敏啊,我等会儿要去镇上取点钱,顺便给李医生送点菜,晚上有个公司领导来吃饭,我可能后半夜回来,你记得早点睡。”

那是六月十日的早上九点,你脑子里只剩下了那句“后半夜回来”,完全不记得自己应下了什么事情。

“女儿下午四点放学,你记得去接一下。”

“好。”

后悔吗?当学校打电话给杨崎,他赶不回来,你的电话又没人接,因为你正和隔壁那个姓郑的翻云覆雨。

最后当李若领着你们的女儿回家,她看见自己的妈妈衣衫不整和另一个男人打情骂俏,共进晚餐。

孩子的单纯挽救了你们最后那点尊严,可你以为是你们滑稽的慌乱表演起了作用,甚开始欺骗自己。

“他们应该什么也没看见。”

郑恒想要离开时,李若完全没有阻拦的意思,只是深深目送着他走出大门。接下来他就像一个普通的串门好友一样逗起了你们的女儿,辅导她写作业。

在尴尬之余,你知道自己该去准备他们的晚饭,因为此时已经是傍晚六点……可在这过程中,那若即若离,明目张胆的注视令你感到折磨。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杨崎并没有主动向你问起任何事情,事实上他完全无视了你,对你递出的任何东西都不做搭理,完全将你视若无物。

那天后半夜,杨崎回到了家,一切如常,他自己热了饭菜……他一定发现了,你在饭里下毒这件事。

………

“她做错了吗?”

即便在这种时候,你的第一反应也是为她着想。

诚然,夫妻之间没了感情,寻求刺激就是常有的事,尤其这种情况早已持续了不知多久。

那个男人肯定不止一次偷偷跑来了,而之所以这么久不被发现,肯定少不了芝敏的通风报信。

你曾想过,她或许是清白的,那个男人垂涎她已久,所以刻意蹲守。

但他怎么会知道杨崎今天出门,杨崎在今早九点十分,就开着小车,给你送来了昨天刚收的菜,而直到学校里的孩子全部回家,老师都要下班时,她也没有接起杨崎的电话。

无奈之下,杨崎联系上了你,告知了这一情况。等你接到孩子,送她回家,那房子里哪有一丁点强迫的痕迹。

多亏小孩子单纯的思想,满屋子呼之欲出的丑陋才得以喘息,那男人从容的理顺了衣服,在镜子前晃了半天,才在你的注视下离开。

你决定了,你要杀死他们,只因这是与你信仰相悖,不被允许的事。

不过或许杨崎可以自己解决吧,你把她所做的一切都转述给了杨崎,然后静静等着。

一天……两天……

一个礼拜过去了,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除去必须待在解剖楼里的时间之外,你几乎推掉了全部的琐事,留意着他们的动静。

你太失望了,那个窝囊的男人只是每天早早出门,有时办事儿,有时找个没人的地方酗酒,就地趴下睡觉,在四点半被闹钟吵醒,去接回自己的女儿。

你决定由自己执行信仰,那个男人和芝敏都是应死的,现在杨崎也是,他的窝囊无能耽误了那两人的死期。

随意挑了一个月光不亮的深夜,你将手伸进铁门的空隙,打开了门闩,堂而皇之走进了他们家后院。

可你只是轻轻抱走了他们的女儿,将她放到了不会被波及的范围。

你在村里的竹林捡来不少引火材料,布置在房屋内外。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你都没有再出现。

当深夜中,那扇铁门再次打开,你的身上斜挎着一捆麻绳,口袋里塞着沾好乙醚的手帕,方便随时拿取。

这晚你真的累到了,先得搬出昏迷的芝敏,再回去点燃只剩杨崎的屋子。背着芝敏爬到山间的亭子,等待日出。

四周都是你插下的香,将它们点燃后,沁人心脾的,“信仰”的味道环绕着你。

你决定了,既然杨崎死于“火”,杀掉芝敏后,你要把她扔进“水”里。

但是……警察一定会知道,那间焦黑的房子里只有杨崎一个人的尸体,必须要让警方认为这是情杀。

芝敏的尸体不能太早出现,得掐着日子。这样他们就会认为是芝敏放火后逃逸,而下一步就是追捕芝敏,乡里的警力会减少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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