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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星城，核心中枢。
大屏幕上播放着卫星实时监控画面，呈现着万物覆灭的可怕景象。
洪水、暴雪、冰雹、火山喷发、飓风、地震……无以计数的恐怖灾难同一时间席卷盖亚大地，正如古老预言中灭亡一切的末日。
大地开裂，山川崩塌，暴雨倾盆，苍白的严寒覆盖一切，在这种极端环境下，盖亚的生灵遭到了沉重打击，按照预估，末日来临的第一天就至少有三十多万人死于各种天灾，灭亡的物种更是多到难以估算，盖亚的生态圈几乎崩溃。
这还是早就知道末日将至，各大势力提前做好应对准备的结果。
现在三天时间过去，整个盖亚几乎都变成了严酷的生命禁区，见不到任何生命存在的迹象，就连深渊魔物们都葬身于这场恐怖灾难之中。
幸存的人们涌入拥有结界的各大城市避难，有着可控核聚变等技术，食物与能源不成问题，能够保证城市运行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电脑屏幕上，各大城市的数据浮现，后面跟着一串正在倒计时的红色数字，那是通过程序计算得出的城市存活时间。
最短的一座城市预计存活时间在九十七年，最长的一座预计存活三百二十五年。
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生存范围被严重压缩就意味着资源的缩减，倘若盖亚人只剩下这么零星几座城市，那么以后降临的玩家就很难成长起来，于是游戏就会“卡关”——玩家连新手村都出不去，更别说击杀bSS了。
这一次玩家降临是盖亚最后的机会，也是有史以来最有希望的一次。
群星会为了通关游戏解封盖亚，从第一次玩家降临后就开始筹备相应计划，如今经过十几个世纪的发展，卫星城的技术早已不弱于外界，更是从几个世纪前就开始秘密制造弑神兵器升级所需的装备。
眼下只要再等待一个星期，唐凌就能完成升级，重回巅峰。
但这一个星期里究竟会发生多少变故，谁也不知道。
姜澈喝了一口苦涩的咖啡，捧着温热的杯子静静注视着屏幕上的画面。
那是日崖山的实时监控。
唐凌这个超级AI在接入互联网后就包揽了各大城市90%的工作，相当一部分人都闲了下来，并表现出一种坐立难安的感觉——明明现在是紧张的危机关头，可手头却找不到什么活干，让人很不适应。
所以不少人都跑去维持城市秩序了，只留下少部分人值班。
对姜澈来说这是件好事，她本来就在环球旅行，处于不想上班工作的状态，眼下清闲点倒是也好。
“已经三天了，他还是没动静吗？”桌面右下角出现唐凌的小人立绘。
“没有。我猜他是在领悟矮人王和巨人王留下的传承。”姜澈澹澹说道。
唐凌的q版形象凝视了她一会儿，笑道：“看来你扔掉催眠怀表后学会了什么叫担心和急躁，虽然你始终表现得很澹定，但你的身体很诚实，我检测到了你身体分泌出的激素，你其实一直都很担心他，对吧？”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姜澈搅拌着咖啡，平静的说，“他是我的下属，做上司的哪有不担心的道理。”
嘴真硬啊……唐凌没敢把这话说出来，沉吟了一下后，两眼闪起星星，双手合十：“鉴于我们的本质有些许相同的地方，所以我请教一下你——感情到底是一种什么滋味？”
过去的姜澈被禁忌物压制着情感，只剩下理性和冷静，这和AI有着不少相同的地方，而现在姜澈丢掉了催眠怀表，在环球旅行中体会到了不少苦辣酸甜，所以唐凌才想问问这个“过来人”。
“情感是通过自己的主观认知和经验判断，综合自己感觉、思想和行为产生的心理和生理状态。情绪既是主观感受，又是客观生理反应，具有目的性，也是一种社会表达。情绪是多元的、复杂的综合事件……”
“等下、等下！我不是让你说科研资料！”
唐凌抬手比了个叉，连忙打断，“我想问你自己的感受。”
姜澈捧着热咖啡，陷入回忆：“正面情绪会让人愉悦、高兴、激动，感觉一切都变得美好了，而负面情绪会让人心里难过、惆怅……这些情绪都是发自内心和灵魂的，你要我具体说的话，我回答不上来。”
“唔……那你都经历了什么？”
“我帮一个小朋友拽下来了飘走的气球，他对我说了声谢谢，后来我又帮一个女生找到了走丢的猫，她向我道谢，还送了我礼物，这两次事情都让我感觉到了乐趣，每次回想起来都会心一笑，这也许就是乐于助人的快乐。
后来我在赌城赢了八千万和很多超凡道具，输得人在外面埋伏我，被我弄断了全身骨头，也让我感觉很愉快……”
为什么你的话题跨度这么大啊……唐凌默默吐槽一句。
“看到美丽的风景，吃到好吃的食物，都会让我感觉到愉快。如果是见证悲剧，则会让我感到同情和难过，心里很不舒服。”
姜澈想了想，说，“感情丰富后的世界的确和以前不一样了，曾经我就像是生活在一张色彩单调的阴暗画作里，而现在世界充满了各种色彩。”
“听起来就很让人向往啊。”唐凌发出感叹，又问，“那……爱是一种什么感觉？”
姜澈微微一滞，旋即眯眼，狐疑的问：“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唐凌理直气壮的回答：“当然是好奇啊！”
“爱可是人类最强的情绪推动力，爱情相关的电影和文学作品多到数不胜数，我看了很多，但还是理解不了这种感情。
很多科幻作品里还有机器人爱上人类的桥段，虽然那是可行的，但我很想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我也不知道。”姜澈说。
“真的？”
“真的。”
“嗯……”唐凌陷入思考，“那你对周尘是什么感觉？”
姜澈微眯着的眼神忽然变得危险起来：“你这些话似乎有很多种含义。”
我好像知道爱情的部分特征了……唐凌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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