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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池中，人影交错扭曲，光芒自灯球中迸发，射在布满裂痕的墙上。
这是一个酒吧——
或者说，应该原先是个安静的酒吧。
舞池的底部坑坑洼洼，音响与天花板上的灯球都是刚搬来的，如麻的线统一接在屋外的发电机上。
“滚出去。”
似乎有人在叫嚷着什么，但很快就被更多的嬉笑怒骂声盖过。
碰！！！
兀然安静。
舞池边，一个黑发的瘦高男人站立着，手枪指着天，穹顶好像塌下来了，尘土洒在了人群的身上。
“这里不是你们该在的地方，滚出去。”
一个黑衣男想说些什么，可看见男人手里的枪和身上一只和平鸽的标志，却又难受的闭上了嘴。
这片舞池正是他刚挖的。
于是，人群散尽，月光透过二楼与天花板，洒在了瘦高男人身上。
一切再度寂静，似乎与不久前相比，除了破了些、烂了些，再无区别。
“真是感谢啊，小陈。”
男人身后包间的布帘被拉开，露出了一只苍老的手。
佝偻的身躯自包间中蹒跚而出，仿佛下一秒就会扑街。
“哎呀，有老年人来拜访，都不出来迎接一下吗？”
被叫做小陈的瘦高男子向四周看了看。
没有人。
可一转头，那步履蹒跚的老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舞池中央，扔下贝雷帽，和着音乐的回响扭动身子。
诡异的寂静。
月亮与老人对视着，风拂过老者柔和而狰狞的面庞，回应了一声莫名的叹息。
“……就这么想死吗，老头。”
此刚才老人独自所在的包厢，竟又走出一人来。
“是啊，不去死，难道还像那些搞不清楚定位的老东西一样，给年轻人当绊脚石么？”
那人一时没回话，将西服马甲甩在地下，又从一旁不知何时出现的柜子上面拿了瓶酒。
“酒，接着。”
酒瓶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落到了老人手上，还带了一声清脆的骨裂。
“真没礼貌嗬……”
老人嘟囔着，举酒欲饮，可下一秒那人竟蓦地出现在了老人身前，拳头挥出——
啪啦！
酒瓶与老人一同倒在地，酒液染红了白色的裤子，两行紫色的鲜血自鼻子上流下。
老人伸出舌头舔了舔。
“真有意思，像酒一样。”
而那人则是俯下身，一把抓起老人的领口，拖出了舞池，粗暴地扔在了一把椅子上。
“我没用力。”他说道。
“嗯。”老人只是点点头，而那人却更不耐烦起来，自己也拖了把椅子坐下，手在桌子上轻敲，凭空变出一桌子筵席。
“吃点吧。”
“不吃。”
“不吃，会饿。”
“若是能等到保罗那样的厨师认真做道菜……”
老人认真道。
“再饿也值得。”
“等到了吗？”
“没有。”
“那就饿死算了。”那人翻了个白眼:“我对跟你打哑谜没有兴趣，有屁快放。”
“好……”老人笑道。
“我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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