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推演(1 / 2)

杨思安看了一眼身着白衣的柳若烟。

——可称得上是国色天香，长相属于甜美中略带一些俏皮，跟林轻雪那种清冷的气质截然不同，可能是一夜之间遇到父亲身死和男友入狱的打击，她有一些神情疲惫。

“你跟陆观山是什么关系？”

“情侣关系，昨天他之所以来，正是我爹爹指名要见他，所以……”柳若烟还没说两句，情绪就开始激动起来。

杨思安走到她跟前，示意她不用紧张。柳若烟点点头，尽量压制了一下自己的紧张情绪。

确认了她和陆观山的关系，杨思安的视线又在屋内扫荡，不多时，他的视线停在了书桌上的那碟被吃了一半的蜜饯。

正在他思考只是，一直沉默的李贺之开始抢戏。

“本府听你的意思是说，陆观山本来不该来这里？所以他一来柳掌柜就出事了？”

李贺之又开始了令杨思安熟悉的操作。

“不，不，不。”柳若烟慌张了起来。

“二小姐，李大人所言，只是跟你开玩笑，不必当真。”杨思安瞥了一眼李贺之，后者悻悻然后退一步。

柳若烟看了看李贺之，又看了看杨思安，思忖片刻，她还是搞不清楚这两个人谁是老大，但直觉告诉她，这个锦衣少年有点东西，于是她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陆郎昨晚是第一次来我家，本来爹根本就不同意我跟他交往，不过昨晚，他心情大好，突然要求见一见陆郎，于是我便去找了他，可谁曾想，陆郎……”

说到这里，柳若烟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掩面哭泣起来，一个是最爱自己的人，一个是自己最爱的人，现在一死一困，对她来说，是双重打击。

“好了，了解了。”见柳若烟情绪崩溃，杨思安只好暂停问询。

他移步到书桌前。桌子上除了吃剩的半碟蜜饯，其余摆放都是书房常规物件，书桌算不上特别干净整洁，但基本的物件都摆放在正确的位置。

几本书籍整齐摆在书桌右上角，光洁崭新的砚台和笔都没动过，摆在正中。书桌上没有多少陈设，他又把视线拉到书桌下的抽屉，抽屉共分四格，细心的杨思安发现第一格第二格抽屉的拉手干净无灰，明显区别于其他格子。

“这个书房，平时会有外人进来打扫吗？”

“不会，这个书房的东西除了父亲，别人都不能碰。”

难怪，抽屉的拉手上都落满了灰尘。

“若烟姑娘，你爹平时喜欢把东西放在哪个抽屉里你知道吗？”

柳若烟努力回想，昨晚父亲赠与自己簪子的场景，片刻之后，她回答道:“爹爹喜欢把东西放在第一个格子里。”

杨思安拉开了第二个格子，发现只有一些毛笔的笔头和印章之类的小物件，杂乱无章地散落着。仔细观察片刻，他发现了些许端倪——这些小物件整齐地散落在抽屉边缘位置，中间空出的正方形，原来应该是有东西的。

看形状，应该是一本厚书或者几本书堆在一起。

一本薄书，没有办法形成这么规则的空缺。

随后他拉开了第一个格子抽屉，只有一个空盒子，杨思安打开，发现原来是用来装簪子的首饰盒子。

看到这里，杨思安对于案情基本有了一个大致的理解。假设现有的情报都是无误的和每个人都说的都是真话，首先，他排除了凶手是陆观山。

随后他看了看屋内众人，如果陆观山没有撒谎，那么真正的凶手，很可能就是现在站在屋子里的众人之一。

“大人，我了解陆郎，他是绝不可能杀害我爹爹的！爹爹昨晚都快同意我们的婚事了，我在路上就跟他说了，他是绝不可能杀人的！”柳若烟不知拿来的勇气，突然走到了杨思安身前，她用她明亮的眼睛盯着杨思安，好像把他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杨思安看着柳若烟的这双眸子，他从几乎同款的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联想到了林轻雪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樱桃小嘴，盈盈一握的腰肢……

【摁！跑偏了，注意力要集中！】

杨思安定了定心神，决定从桌上的这碟蜜饯下手。

“这碟蜜饯是谁送来的？”

“是我。”丫鬟小翠站了出来。

“何时送来的？”

“约是戊时二刻（晚八点三十分)，每日都是这个时辰，都是送一碟蜜饯来。”

看来柳云峰的生活相当规律，可是单单凭一碟蜜饯，无法缩小案发时间区间，得找更多的线索。

杨思安看着空荡荡的桌子，刚才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突然，他如梦方醒，转身询问小翠:

“柳老爷晚上都不喝水的吗？”

“不是的，每日亥时（晚九点)，我都会送一杯茶来，可是昨天来的时候，我敲门的时候老爷叫我不要进来，说他不渴。

“平时这个碟子也是你收走的吗？”

“是的，基本上那个时候来，老爷都会把蜜饯吃得差不多的，我会顺手收走。”小翠一五一十答道。

“好的，明白了，你下去吧。”

小翠行了一个屈膝礼，退下。

整体的时间线已经在杨思安脑中形成了，根据蜜饯残留情况和小翠的供词，基本可以确定柳云峰遇害的时间是亥时到亥时二刻。（晚九点到九点三十分。）

接下来， www．uukanshｕ.coｍ就是调查在场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了。

“昨晚亥时到亥时两刻你在何处？可否有证人？”杨思安将在场所有人都一一询问。

良久之后，他把众人的口供在脑中整理了一下，柳若烟根据父亲的指示待在房间里，并没有和陆观山一起来书房；黄惊鸿和老婆柳家大女柳若梅还有他的儿子一直在一起直到案发，三个可以互相为证；小女柳若萍饭后一直跟大房张氏在房里。现在唯独缺少的是大儿子柳致旭的供词。

“柳致旭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