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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此事全权由你负责,我还有要务得回兵营处理,倘陛下没有新的旨意你就留着他性命,若确要将之处死我会另行通知你的!”说罢,奥勒米神色骤变,摆出威严刻板的表情,仿佛是来例行检查的朝臣对王子受囚之事毫不知情,也不等管营恭送转身匆匆离开管营办事堂。

管营看着他躲避疫疠般逃遁的背影,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屑的微笑。

要说管营极力替王子免除刑罚是为奥勒米这个酒囊饭袋着想自是无稽之谈。想这管营年逾四旬,在禁卫军服役二十余载,从一名小卒干到管营的职位用了十五年时间,之后再无升迁,在黑狱一呆就是十年,军衔始终停留在少校的位阶上。禁卫军掌握京畿防务大权是个极有权势的王廷隶属机构,禁卫军统领位列宫廷阁员,官居二品,管营只是个五品小官,在京畿官员里品秩居末流行列,无入宫参加朝会觐见之权。在禁卫军的官衔里依次有统领.副统领.城防司令.副司令.而后才轮到他管营一级。一旦干到城防副司令的职位便有了每年一次参加百官朝会向国王贺寿的权利。

在十方国官场,有没有资格参加百官朝会被视为仕途前程重要的风向标。那些自来没有这项幸遇者,多是一生在官场碌碌辛劳,最终只能以黯然致仕收场,反之,则有更多机会得到君王或权贵们的拔擢掖举,从此得到和权贵同殿为臣甚至封爵赐地.裂土一方的优厚殊遇。

眼下,这位管营离跨入圣贤宫仅一步之遥,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才能坐上城防副司令的位子。这只需要身为禁卫军统领的奥勒米动动手指头在任命文件上签下大名就能实现。

然而既有此等蛀蠹窃据要位,又岂会唯才是用,自然要以收到的财帛多寡衡定任命人选,便是他的管营职位也是问人讨了多少人情又借下巨额外债才买得的。时下他方将之前的借债偿清,再无余钱向奥勒米行贿打点,况且想要获取城防副司令这么重要的职位,需要疏通的财货却不比买管营时数量。

为此,他每日苦恼于无处寻觅财路,常与相契狱吏饮酒酣谈,买醉消愁。

在他内心,对奥勒米贪得无厌的品性充斥着无比轻蔑与愤怒,故而,当他听闻奥勒米想对素来与之不睦的王子用刑,出于不满和报复心理,对他摇唇鼓舌进行了充满迷惑性的诓骗,希望能保住王子这个有能力压制奥勒米嚣涨气焰的王室成员,同时也为自己将来的发迹多创造一重机遇。

一日,他与两位副典狱长中的年长者在王权大道旁一处名为“人间酒家”的酒肆畅饮,酒至半酣聊起官场郁事,嗟叹不已,忧悒萦怀。那副典狱长劝慰半晌,提及可向隐世圣人卜问前程,纵使无法应验,也能消解心结。

管营笑道:“你我官场中人,焉可为方术左道所惑,那些骗人的玩意儿,只合蒙蔽无知庶众,我们好歹受过圣贤遗训,明辨先哲教喻,焉能做那没见识的勾当?”

“仁兄此言差矣,倘为寻常蛊惑人的方术不信也罢,假使真能化解兄长心中郁结,便叫他是浪言诳语,且试听之又有何妨?小弟近日有幸与一金阙国僧侣结缘,自来金阙国的游方隐士法力超凡入圣在十方国久负盛名,恰巧尊兄有此烦恼,何不与小弟同去拜晤,真就寻得了解脱之法,也是难得的造化。”

管营被他说得心动,二人当即结了酒账,起身前往副典狱长所说的隐士居处。

二人乘马车来到毗连王权大道的那所青砖黑瓦砌筑.枯藤绿葛附着的古宅边,下车拐入道旁小巷,行至宅院后门伫立着。

副典狱长叩动褪漆木门上古铜色的门环,过了片刻,身着黑袍.躯体佝偻的阿德莱德打开门,见了二人先是双手合什躬身行礼,接着对副典狱长说道:“大人驾临寒舍,未能远迎,恕罪,恕罪!”隐士的言语低沉内敛,谦和中不乏细腻。

“长者无须多礼,这位是我时常向您提及的待人宽厚友善的管营大人。”副典狱长指着管营介绍道。

“失敬,失敬,快快请进。”隐士侧身迎道。

待二人进屋,隐士探出半截身子朝屋外左右观望,确定无人尾随方回到屋内阖上房门。

“二位大人造访舍下,想必有贫僧效劳处,不妨直言。”隐士将二人引入内堂看座,边说边准备茶炊。

“长者无须过谦,在下闻得长者有未卜先知之能,特央同侪赶来拜见,求问前程!望乞长者施恩,试卜一课,且看尘缘如何,未知方便与否?”管营谦卑道。

隐士奉上茶饮,与二人正对而坐说道:“时下世道昏乱,庶民无以为生,依附于此之官场风云诡谲,变得更为险恶暴虐。大人要问仕途前程,谶纬之学实不足为信。只是贫僧近日从副典狱长口中得知管营大人久任该职近十载,升迁无望,终日抑郁难消,可有此事?”

管营见隐士道出心中症结,好似阴翳的天空射进一缕耀眼光芒点亮了所有希望,兴奋答道:“正是如此,高士可有化解之法?若能为在下消此心疾,日后但有效劳处,愿凭高士差遣!”说着,起身抱拳施礼。

隐士缓缓起身扶他入座说道:“大人不必拘礼,既因缺乏财帛阻了大人进身之道,倘贫僧为大人指明财路,大人可敢放胆施为?”

“时处乱世,将脑袋悬于腰间谋生的强人多如牛毛,但凡有此等路径,我有何不敢?长者请直言,若能成事,大恩定不敢忘!”管营再次起身对隐士躬身施礼。

隐士亦亦复起身将他扶入座位,点头缓缓说道:“贫僧识得一位顽石企业货栈的主事,主要以进口外邦优质农产销售为业,因王廷近日颁发了严苛的税务法令。对相关进口商品征收重税,为保证盈利,他时常和沿海的走私贩子们进行交易,带回免税货物。

假如大人肯入股这位主事的货栈,贫僧愿做大人的保人,如此您就可以预支收益或以借贷方式获得想要的巨额资金,待您他日荣升有了更多获利渠道再行偿付,不知大人是否愿意加入到这一行当中呢?”

“倘能弄到足可填满统领大人胃口的钱财,我什么都愿意干。但只一条,此事我不宜出面,想请长者全权代劳,事成后定有重谢,不知长者愿相助否?”

“呵!若能解大人之忧,我略尽舟车之劳,又值甚么?我一游方散人,心无挂碍,不须大人多少酬报,只眼前有一桩烦恼却不输大人十年煎熬,倒也是大人可为贫僧纾解的。想请大人高抬贵手行个方便,了了贫僧心愿,贫僧亦不敢忘大人盛恩,未知大人愿成全否?”

“长者但吩咐便是,只要在下看顾得到处,必竭尽所能,以报长者擎挈大恩。”管营豪气冲天说道。

“事情还得从三年前说起。那年夏天,贫僧身处傍海郡凯旋城托钵苦修,长期清苦生活的催迫使我在炎炎夏日下染疾暴病,晕厥于街头闹市。幸而被出巡经过的王子遇见,送到医馆诊治,病愈又蒙多赐资财调养身心才得苟活至今。若无王子关照,贫僧恐怕早在三年前曝尸街头,化作皑皑白骨。

近闻王子蒙难,身陷黑狱,我一游方僧侣有心想要解救也无能为力。据说投入黑狱的罪囚少有生还者离开。贫僧想见王子最后一面,顺便在狱中为他做一坛法师醮天禳灾,祈愿他早日摆脱困厄,未知大人可愿成全贫僧小小的心愿?只要报答了王子恩情,贫僧便死亦无憾矣。”

“这...”管营为难道:“王子是宫廷要犯,放长者入守备森严的黑狱设坛作法,倘被统领大人知悉,我等均需获罪。在下倒是可以放长者入死牢与王子一叙,但长者若要大张旗鼓在狱中打醮作法,小可确是万万不敢从命,还望长者见谅!”管营面露难色,抱拳叹息道。

“也罢,我在此地为他祈愿便是,若能与王子见最后一面,哪怕只说几句宽慰的话,我也算对他的救命之恩有所报答!便依大人所言就是。

事不宜迟,二位请回。我这就去向货栈友人告借,未知一万金币足够大人疏通统领授以要职否?”

“够了,够了,绰绰有余!”管营欣喜说道。

“那么明日此时,大人来此处取走财货,我就便与大人同入狱中看望王子如何?”

“一言为定,在下先谢过长者了!”

管营起身作揖相辞,一旁的副典狱长亦起身相随,三人客套一番同行步出房舍。

隐士目送二位狱吏远去,之后回到屋内穿上路人装束,出门叫了辆客运马车直奔国王大道上的顽石企业货栈。

次日,两位狱吏如约而至,隐士早将一万枚棕榈金币分作两个银箱备好置于堂屋地板上。

他当着二人的面儿打开银箱盖子,一绺绺红绸布包着码放整齐的金币映入眼帘。惊得从未见过这许多钱财的两位狱吏瞠目结舌,对隐士称谢不已,当即阖上箱盖命随行差役将两大箱黄金搬上马车。

隐士也不耽搁,锁了大门随两位差役登上来时车驾径往黑狱而去。

话说王子自被下到黑狱监押已过五日,前四日并未受到预想中的酷刑拷问,至第五日凌晨管营收到奥勒米命令,要管营在一两日内取得王子口供上呈君王,否则便要按律问罪。管营只得命牢头将收押的宫廷仆役带到王子囚室外,施以重刑。

起先王子惮于谋逆大罪一旦坐实,会受到最残酷的磔刑处罚,无论狱卒如何残害仆役始终不肯认罪。仆役受刑时凄厉的惨叫和残忍的施刑过程冲击着他的心房,他捂住双耳闭上眼睛,痛苦哭嚎着。狱卒见他不肯认罪,又将一名仆役的皮肤生生剥下,打开牢门将血淋淋的人皮甩到他身上,见他还是不招,又依次斫下手脚甩到他身上,最后又将剥皮截肢的躯体剖心挖肺,剜出脏腑盛于铁盘端至他面前加以恫吓。

见此惨无人道的场景,他再也忍受不住刺激,昏死了过去。狱卒用凉水将他浇醒,另押来一名仆役,准备依样施刑。

他不忍仆役再次无辜惨死,终于开口向牢头索来纸笔,写下行刺王后的始末。

牢头也不管王子供词的真伪,将仆役押回监舍,命狱卒收拾了血腥现场,带上供状找管营复命去了。

等狱卒和仆役尽皆离去,周遭重回幽暗死寂,他看着被狱卒草草收拾仍有斑斑血迹的污浊地面,张大了嘴巴,因为惊吓过度神情呆滞木讷,他痛哭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蜷曲起身体倒在冰冷的青砖地板上。

此刻,他能够想到的除了仆人惨死的场景就是供状递呈国王后,自己被押赴市曹接受寸磔的惨状。突然,他嘴角翕动冷笑着,喉管深处发出怪异的哼唧声,仿佛有意嘲笑着什么,又仿佛是特定状态下的自然反应,他神智逐渐恍惚,在等待命运最后判决中阖眼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他隐约间感到有人打开了牢门,接着一个黑影鬼魅般无声无息走了进来,一动不动站在他面前,好似来摄取他灵魂的幽灵。他不确定见到的景象是否为幻觉,于是睁大双眼想把黑影看仔细些,发现确是一个黑袍僧侣站在眼前,遂惊愕问道:“你是何人,竟会来到暗无天日的黑狱中?”

“殿下无须细问,你只要明白,若想活命,务必在明日清晨狱卒查房之际秘密服下此物即可。不过,我虽是来救你性命的,你却需答应我,从此放弃十方国王位继承权,放弃做为储君的尊贵身份。自你肇始,裘里一族世代为民,与王权再无关联,你可愿接受我开出的条件?”黑袍僧侣以滞浊沙哑的嗓音细声问道,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四方纸盒递给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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