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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像迷宫一样空间布局复杂,一不小心就会迷失方向,但无论墙上地上都放有标明酒宴会所的方向位置。然而玫瑰心中起疑,她一路走来不要说客人,就连服务员都没见到,她甚至觉得那些指示提醒是为她一个人准备的。玫瑰没有停下脚步,毕竟莱尔他们还在外面为她争取时间,而且就算这是个鸿门宴她也有足够的信心可以全身而退。

很快她循着指示来到了酒宴会场,客人们早已落座准备发布会开始。众人看见玫瑰走进会场并没有多大意外反应,因为玫瑰本身的冷艳气质与出众的样貌身材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常年混迹上流社会的模特,再加上她穿着一件昂贵的风衣,客人们只是把她当做迟到的一份子。

玫瑰环视四周,下一步就是要找到“上帝制造”生物技术公司的总裁——卡斯。而她也很快发现了目标,卡斯坐在会场的主席位,他的右边坐着曾出现在公司大厅电子屏幕上的太子,左边则是一张空位子,不知道是留给哪位贵客。

“各位尊贵的来宾,欢迎大家莅临我们'上帝制造'生物技术公司的新品发布会。在此,我谨代表公司对诸位的到来表示最热烈的欢迎和最真挚的感谢。”此时主持人已经上台,非常官方地宣讲着一些客气的套话,显然见过不少大场面。

玫瑰迟疑了一会,径直地往卡斯所在的方向走去。

“你好,卡斯先生。”玫瑰走到卡斯身后停下了脚步。

“你好,玫瑰小姐。”卡斯先生头也不回地说道。

“你认识我?”玫瑰有些惊讶眼前素未谋面的总裁能背对着她这样一个陌生人喊出她的名字,就像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重逢。

“认识,不止认识。”卡斯平淡地回道,他的手挥了挥旁边的空位,显然是邀请玫瑰入座。

他们调查过卡斯,卡斯反过来派人调查他们也是情理之中。但卡斯说的不止认识,玫瑰却想不起什么时候跟这尊大佛打过交道。玫瑰并没有客气,没有半分迟疑就坐在空位上,拿起桌上的红酒一饮而尽,全然就不在意这其中有什么不妥。这一看似鲁莽的举动引起了一桌人的注意,太子在旁边露出了钦佩的眼神。

卡斯面无表情:“你们在酒店门口闹事,不仅是在挑衅我们公司以及一众客人,同时已经可以定性为犯罪,你们的警员朋友没有劝告你们吗?现在又闯进发布会,还敢坐在我旁边,你们真不怕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啊?”

“不用这种方式,似乎连卡斯先生的一面都见不到。”玫瑰并没有对卡斯的警告有所顾虑:“倒是阁下说的这番威胁言辞,莫不是害怕我们几人搞出什么大风大浪吧?”

“怕你们?难道你认为你们突破重围,单刀直入到这里是你们的本事吗?”卡斯哈哈一笑,像是听到了一个有趣的笑话:“如果你真是这样想,那看来我还是高估你了。”

玫瑰微微一笑:“既然卡斯先生都这么说了,还给我留了雅座,也就是意味着你早就知道我们会来,那我更是有恃无恐了。”

卡斯嘴角一翘:“看来玫瑰小姐还是有胆识的,还好没让我失望。”

……

“所以说你刚刚是故意针对我,然后假意让玫瑰进去的?”帆从地上爬起来,后知后觉说道。

“让她进去不是我的主意,而是卡斯先生的吩咐。”此时茉子解下了高马尾,恢复了长发披肩的模样:“如果我们愿意,不要说见卡斯先生一面,你们现在应该和鳄鱼在湖底观光了。”

“既然这样,你和你的鳄鱼训练师把我们放进来有什么目的?你们是知道我们的身份的,也知道我们不会善罢甘休。”帆疑惑地问道。

茉子微微一笑:“这我可不知道,卡斯先生似乎对你们的朋友特别感兴趣。”

帆愣了一下,随后脸上出现了一丝愠色。

茉子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她解释道:“放心,我所说的感兴趣不是你脑子里龌蹉的想法。卡斯先生吩咐过,要用最绅士的手段招待各位。”她拍了拍手,楼下的骚动声突然平静下来,帆往下一看,黑衣保镖们纷纷远离如临大敌的莱尔和安娜,整齐地站成一排。

“什么情况?你把那个女的摆平了?”莱尔抬头给帆竖起了大拇指。

“差不多吧,她把我摆平了。”帆说道:“上来吧。”

安娜与莱尔上来后发现玫瑰不见踪影,帆给他们简单说明了情况。

“跟警务人员周旋可不是什么好事。”安娜盯着茉子说道:“我们完全可以以妨碍执法和对警员使用暴力的理由把你们全扔进牢里。”

“类似这种威胁的言辞,从我第一天就职就听过了。公司能辉煌屹立至今,路上扫除的障碍数不胜数,你们不会是第一批想要深入渗透我们公司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批。在你们之前,像你们这样想要调查公司的人,一部分成为了我们公司的员工和合作伙伴,还有一部分被灌进水泥与高楼大厦融为一体。”茉子挑挑眉,并不在乎安娜的话。

“你刚刚说,你们总裁对玫瑰很感兴趣,是指什么?”帆总感觉对方没安什么好心。

……

随着主持人宣布发布会的开始,会场灯光黯然减弱,所有的光聚集在台上,想必是接下来要进行一些暖场的讲辞。玫瑰坐在卡斯旁边喝了好几杯酒,看上去像是他的助手。

“玫瑰小姐,你不顾安危费尽心思进来这里,不会只是为了与我喝两杯酒吧?”卡斯调侃道。

“当然不是,虽然我很希望卡斯先生能对帝国广场的爆炸案给个说法,但如果我说是来拘留卡斯先生,喝了这么多好酒又显得我不太会做人。”玫瑰摇晃着酒杯:“而且说实话,就算铁证在前,我也不认为我们有能力可以把你们绳之于法。”

卡斯身体往后一倾,靠在椅子上饶有兴致地问道:“玫瑰小姐,你这样说已经是认定爆炸案是由我们策划的了,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证据让你们咬着我们不放。”

玫瑰指了指台上的屏幕,屏幕放映着今天发布会最重磅的科研成果。原来在两人谈话之时,主持人就已经开始为客人们介绍这种号称来自“未来天堂的琼浆”,能让人类保持乐观积极,根除负面情绪的抗负因子。

“我们在凶手的家中找到了一支属于你们公司的抗负因子,但这是残次品。”玫瑰拿出了试剂:“我们对里面的成分进行分析,它确实有可以令人心情愉悦,放松神经的效果,但残次品中的这种成分远超出正常值。如果这类成分超出临界值,人体无法全部吸收,原本是负情绪克星的化学物质就会在细胞中被逆转。注射者只要有些许紧张、兴奋、激动,就会被无限放大,多巴胺激增导致细胞破裂,引发血液中一系列化学反应。最终由内而外释放极强的能量。”

“你说的这些,是科幻还是科学?”卡斯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这种天方夜谭的电影片段可没什么说服力。”

“看来贵公司的科研人员很喜欢这种剧本嘛。”玫瑰嘲讽道:“我手上有关于你们开发抗负因子的资料,你们早就知道这种残次品药剂的使用后果,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已经把残次品在地下市场散出去了吧?”

“就算是,这又与帝国广场的爆炸案有什么关系呢?”

玫瑰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按一般的思路去推测,警方一定会调查爆炸案的人物关系,然而这件案子的关键其实不在于受害者是谁,而是有人想利用这个契机来达到什么目的。

残次品的散货只是次要的,你们需要的是抗负因子对社会带来的影响力。这个时候莫里斯带着他的反资本言论出现在大众的视线中,他的妙语连珠毫无疑问会损害资本家的利益,多少也会影响你们公司的生意。而这对你们来说正是一个机会,你们物色好了一个与社会基本无交集的边缘人,让沃克作为这场爆炸案的导火索,既可以杀鸡儆猴让其他政治家看看反资本的下场,还可以顺势宣传新产品,这就是你们的动机。”玫瑰一字一句地说道,台下传来热烈的掌声,但并不是送给玫瑰的,看起来台上的主持人已经完成了精彩的产品介绍讲辞。

卡斯和太子也同样报以掌声,但不知道对象是主持人,还是默认了玫瑰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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