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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6日,星期一,乡党委召开了公粮收缴暨抗旱夏播工作部署会,李书记在大会上要求,全体机关干部要提升站位,认真谋划、精心组织,坚决扛稳粮食安全的政治责任,推动公粮收缴工作在一周内完成,要全力以赴抓好“三夏”生产各项工作,迅速掀起抗旱夏播工作的高潮。

会议要求,全体机关干部立即下沉到村庄去,推动公粮收缴和抗旱夏播工作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组织委员宋玉奎宣读了驻村干部重新调整名单,“皇道村包村干部于海莲、付新城”,我听到自己和海莲一起被分到了皇道村驻点包村,这也意味着我在党政办里的工作,正式告一段落。

每年的夏季公粮收缴工作,也是乡党委一年中为数不多的中心工作之一。农民上交公粮到粮管所,按照市场价格折合成现金,抵扣粮食年产量15%的农业税,作为莲花乡财政收入的重要来源。乡党委鼓励农户多交的粮食,扣完农业税后多交的粮食,现场按照市场价格退还现金。

散会后,我和海莲分别推出了自行车,在宿舍门口汇合,海莲戴着一顶米白色大沿渔夫帽,露着挺直的鼻梁和红润的朱唇,穿了一身鹅黄色长袖衬衫长裙,踩着一双卡其色休闲软皮鞋,显得清新脱俗。

省道提升工程正在紧张地施工,旧的柏油路面两侧,下挖、平整的路基上,正在建设水泥、石粉稳定层,压路机轰隆隆地响着,打着振动来回碾压。

向南拐上熟悉的土路,麦茬焚烧完的大地上裸露着一片片黑斑,空气中传来麦秸烧焦的气味。路边黄牛喘着沉重的粗气,低着牛首使劲拉着铧犁,泥土欢快地翻滚向一旁;拖拉机也在远处轰鸣,往返来回深耕着麦茬地。新耕完的田地里,落满了家燕和喜鹊,啄食着铧犁翻出来的蚯蚓和白土蚕(蛴螬)。

已有勤劳的农人拉了水车,在地瓜沟上刨出坑埝,撒进一小把钾肥颗粒,倒入一瓢水,按下地瓜秧。也有农户举着镢头,在平地里刨坑撒入化肥,倒入一瓢水,再点下玉米粒。

“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人人都说向往,新城你看,农民种地多么辛苦。”海莲挑起了话题,对骑车并行的我说。

“是啊,种地虽然辛苦,但是不种地就没有生活来源,这就是农耕经济的生活方式。男耕女织在现代,我认为更多是一种爱情的象征社会,男人种田,女人织布,婚姻美满,相亲相爱,安居乐业,自给自足,怡然自得。”我用一组成语表达了自己的认识。

“海莲,我们也去找一处世外桃源,男耕女织吧?”我转头瞅着海莲调侃地问。

“你想得美!”海莲嬉笑完我,转头眼睛看着前方,沉浸在男耕女织的想象里,俩人都不再说话。

前行不远,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大爷,推着一辆胶胎独轮车,满载着六只口袋,突然向前扑倒在路上,独轮车侧翻,扎紧的口袋滚到了路两旁。

我和海莲连忙停下自行车,我扎住车,上前扶起了老大爷,老大爷驼了背站立不稳,骨碌又仰面摔倒,我又搀扶起来,可是我一松手老大爷就会再次摔倒,明显是站不起来了,老大爷干脆坐在了地上。

“大爷,你是摔伤了么?”我急忙问到。

“没摔伤,就是头晕站不住。”老大爷说着晃了晃头。

“大爷您这是要上哪里去?”我又问。

“交公粮啊,每年我都是打完麦子就到粮管所上交公粮。”老大爷说。

“上交公粮不用等你们村里大喇叭下通知么?”我问到,乡党委今早才开完公粮收缴会议,这位大爷就送公粮来了。

“不用等,每年都是收完麦子就交公粮,这时候到粮管所交公粮,人少好交,不用排长队。”老大爷解释了我心中的疑问。

“大爷,你这样推不了车了呀。”我又对老大爷说。

“哎!谁知道歇一会还能好吧?年老了不中用了!”老大爷叹着气。

“大爷,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你儿子在家么?”我思考着解决方案。

“儿子在启阳区水泥厂上班,当年考了小中专,吃了公家饭,结了婚住在城里,工作一直忙,这两天割麦也没回来,家里只有一个老伴。”老大爷回答我说。

我下定了决心,转身跟海莲商议说:“这位大爷我们碰到了,也不能不管,这个位置很尴尬,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回皇道村和到乡粮管所距离相当,不如这样,你骑车先到皇道村委,我替他推车到乡粮管所把公粮交上,让大爷在这里等着我,顺便给我看着自行车。”

海莲对我的话充满了诧异,看了看地上的独轮车,担心地问我“你能行吗?这么重的独轮车。”

“你说行,我就行!不然怎么办啊?你快鼓励鼓励我,你一鼓励我,说不定我心中就充满了力量,这趟行程我就变得轻松了。”我满含期待地看着海莲。

海莲现出犹豫的表情,撅着嘴,看了看一旁的老大爷,才轻声说:“新城,我~,我~等你。”

有一刹那我心跳突然加速,一句关于感情的表白差点脱口而出!她却像是羞红了脸,生气似的推了自行车就走。

当我从幸福的憧憬中醒转过来,海莲已经走到了远处,我学着她年前在卧虎山顶悬崖边上的喊话:“知道啦~。走吧,回去啦~。”

她似是听出了这句话,推车的身体一僵,终于转过头来,对着我挥了挥手,然后坐上自行车,骑向远方。微风扬起了她的裙摆,蹁跹得犹如一只轻舞的蝴蝶。

目送她走远了,我才对旁边的老大爷说:“大爷,您都听见了,我要替你推车去交公粮。”

“怎么能辛苦你这个后生,我还能推车。”大爷说着爬身起来,结果又骨碌翻到在地。

我过去扶着大爷坐到路边,把独轮车扶正,又把六只口袋摞到车上,又转身对大爷说:“大爷,你在这里等着我,休息休息身体,帮我看着自行车,我去替你交公粮,交多少价格你有建议么?”

“都没意见!怎么办都好。就是不能麻烦你啊!”老大爷仍过意不去说。

最后我问大爷:“大爷大号是什么?你家里有几口人?要交多少公粮?”

“我叫陆建军,家里就老两口,交多少公粮到粮管所问问就知道了。”老大爷回答我说。

我弯下腰低下头,把车襻套上脖颈、搭在双肩上,双手攥住车把,直起身把独轮车抬了起来,试了试重量,感到不轻不重,就转头对老大爷说:“大爷,你过会好点了,到前面树荫下乘着凉,我交完公粮就回来。”

我推起独轮车向北行,刚开始感觉很轻松,越走越累,到了正在修建的省道公路上已是汗流浃背。大学三年养尊处优,一有时间就泡在图书馆里,缺乏持续的体育锻炼,已经将少年时期战天斗地的体魄减损了许多。

我停住独轮车,坐在车把上休息。脑海中一直回荡着海莲刚才的那句话,心中往美好的地方猜测,她是要说“我喜欢你”还是“我爱你”呢?还是“我欣赏你”、“看好你”类似的呢?结合她后面的“我等你”这句话,和随后愠怒表情、生气的态度,应该是“我爱你”或者“我喜欢你”吧?真的是这样的么?

西边路上,也来了满载粮食口袋的双轮人力车,到了跟前,我向那拉车的中年人打招呼说:“也去交公粮啊?”

“是啊,你也去交公粮的?”那中年人停下车,看到我点了头,又问到:“我看你这么面熟呢,你是前两天到我们村里参加搬迁庆祝会了吧?”

“是呀,原来你是上轿村的,我当时是乡党委派去的拆迁工作组干部。”我感到很意外。

“你是姓~付?我二大娘逢人就夸你,说是帮她家搬五金店好几天任劳任怨,人家还是乡里干部。”中年人说起了郭大妈的情况。

“是呀,那你是姓郭?”我欣喜地问。

“是的,我是二大娘的亲侄子,我叫郭朝金。你不是乡里脱产干部么,你怎么也去交公粮?”郭姓中年人疑惑地问我。

“我是要到皇道村蹲点的,半路上遇到个老大爷,推着车翻倒站不起来了,我就替他推了车,替他去交公粮。”我解释说。

“好人有好报!付领导你心眼好,对我们这些农民充满了感情,你一定能当大干部!”郭朝金表达了赞扬和祝愿。

有了这个小插曲,我们一同继续推车和拉车,去往乡粮管所,一路上聊着上轿村里的一些事:咱今年要交多少公粮啊?我也不知道,去了粮管所就知道了。我们村委里……

半个小时后,我们经过了乡党委门前,经过了小学校园,前方柏油路南边已经排起了两路长队,都是上交公粮的农户。拖拉机、马车、双轮人力车、独轮车等各种车辆,紧挨得密密麻麻,我和郭朝金也赶紧排上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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