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绝望与希望(1 / 2)

“小望，你什么时候受伤的？！”艾妮赶快打开背包寻找消毒药。

“可能是从山上滚下来的时候吧，我一直都没意识到这个伤口，太浅了，也不疼……”

“如果日记里写的没错，蘑菇的孢子会从伤口侵入，怎么办……怎么办……总之，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再呆在这里必死无疑……”

处理伤口后，徐望拉着艾妮就要离开。只是他们发现，外面出现了几只白毛猩猩，那野兽膀大腰圆，一身骨色白毛，脸却是油黑油黑的。它们蹲在骨堆上，正从尸体上摘取灰白色的蘑菇放入口中。

“这一路上都是白茫茫一片，我都没注意那些尸体上长出了蘑菇……”徐望说。

“这些蘑菇是猩猩的食物……日记里白色猩猩当时的目标可能是蘑菇。按日记里的描述，受到感染的人会虚弱无力，只需要等到猎物死亡长出蘑菇就行，它们根本不必费力狩猎。只要不主动攻击猩猩，假装自己受伤，猩猩就不会理会他们，他们可能还有一线生机。”艾妮说。

“有道理，如果你的推论是正确的，那我走出去应该没事，你在洞里等我！”徐望说罢，便露出坚定的眼神，不等艾妮反对，已经走出洞窟。

她滑下斜坡，步伐已经有些吃力，待她走到一只猩猩面前时，猩猩只是闻了闻她，然后继续啃食蘑菇。

“果然是这样，把我当成移动的培养基了吗……”

艾妮沿着绳索将徐望拉回洞窟。

“你猜的没错，阿妮，它们根本不在意我。我已经想到我们怎么离开先锋冢了。”

“真的？太好了，什么方法。”

“让你假装受伤”只见徐望竟掏出腰间的折叠刀，在小臂上划出一个口子。

“你在干什么！！！”艾妮惊呼。

“我已经受伤了，不介意再受伤一次。但是你的身上不能有伤口，不然我们都得死。”徐望用另一只手把伤口涌出的血抹在艾妮的脸和衣服上，然后用绷带绑紧。

“走吧，我们出发”

艾妮搀着徐望，她们的办法果然奏效，猩猩们只是围在附近闻了闻，然后任由她们在河谷间穿行。

天色渐暗，徐望已经无法行走，它腿上的伤口已经有些变硬。艾妮背着她漫无目的的前进，却不见任何走出先锋冢的踪迹，她们不知道的是，整个河谷是个围绕孤烛的圈，距离她们最近的河口太过遥远，二人再怎么走也到不了。众多猩猩都围了过来，它们有的蹲在河谷里，有的蹲在山坡上，都在看着两人缓慢的移动。

一只身材尤其高大的猩猩突然跳下来。它双手捶地，怒目圆睁，不知为何，它伸着双臂挡住了艾妮的路。而也在此时，另一群毛色略灰的猩猩从远处跳了过来，两群猩猩站在两边，泾渭分明。

灰毛首领站在白毛首领前张大嘴巴吼叫，它推搡白毛猩猩，试图将徐望和艾妮拽过去，却被白毛首领呵退回去。

两群猩猩开始互相挑衅，它们朝对方扔骨头，不断嘶吼捶胸。大战一触即发，猩猩们对着敌人拳打脚踢，还拆下地上的尸骨的肋骨当作武器，只是它们的皮肤太厚，肋骨根本伤不到它们。

艾妮和徐望是这场大战的核心，后方的白毛猩猩们把二人往后拽，而灰毛猩猩们则已经打到后方。它们扯过二人，在一众猩猩的护送下，把她们带到了自己的地盘。白毛首领见猎物已经不在自己的地盘，便就此作罢，带领着一众小弟离开。

两只灰毛猩猩扛起二人，它们围在一起吼叫，仿佛在庆祝这场胜利。

她们被猩猩扛回一处长满热带植物的丛林中，这里的白骨数量明显比之前的地区小得多。

猩猩将二人扔在堆满尸体的坑中，坑里散发着腐臭，里面的尸体都已肿胀不成人形，蘑菇正从尸体内生长。

“阿……妮，你快逃走，我的身体已经没有知觉了……我好像就要死了……”徐望虚弱地说，菌丝已经在她伤口里生长，就像树根一样扎进了身体，她连眼睛都难以睁开。

“在这里死掉……也好，父亲……不孤单了……”

艾妮抱着徐望，她强忍着泪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确实，以目前的情况，她根本救不了徐望，继续呆在这里也是徒劳。

“我应该离开，她已经没救了……”理智的声音在艾妮脑中回荡。她正是凭借着这种冷酷的理智，才能在战火纷飞的废墟中生存至今。

“快走，快走啊！我的腿，怎么就是动不起来……她就要死了，我不走，我们都得死！”艾妮努力说服着自己离开。

“你不是还有约定没有完成吗！那个陌生的女孩，她临死前的愿望你还记得吗！你必须离开！”

“可是，我怀里的小望，她和那个陌生的女孩又有什么区别呢。她也有她的愿望，小望还没死，一定有什么办法……”

“她已经没救了！这里是孤烛，你救不了她！你去替她完成她的愿望不就好了！”

“如果我帮她找回她父亲的遗骨，但她的肉体埋在异国他乡，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们一家人还是没有团聚啊……”

“先把她埋起来做好记号，等你回去的时候把她挖出来就好了嘛……”

啪！一个大嘴巴打在艾妮脸上。

“我怎么能有这种想法！！艾妮，你真是个魔鬼！！我不想变成魔鬼，我要救她！我该怎么救她？！！！”艾妮自言自语着。

她握着徐望冰冷的手，她想到自己因战争死去的亲人，他们临死前的手就是那样冰冷……。

艾妮已经失去了一切，好不容易在这里遇到了徐望，她怎么能容忍照亮自己世界的光再次熄灭。想到这里，艾妮泣不成声，她做不到离开，只能跪在原地接受残酷的现实。

那是漫长的一夜，艾妮的精神濒临崩溃……

她放弃了思考，只是静静坐在那里。

“又一个可悲的家伙……”一个陌生的声音说到。

艾妮听到声音却没有回应，她以为自己幻听了。

“还没死吗？穿蓝衣服的这家伙……”那个陌生的声音说。

“有人？”艾妮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声音。

“有人在附近！小望，你坚持住！！！！”她颤抖地抓住徐望，用手温暖徐望的脸。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要死了！！谁都好，求你救救小望！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喂，白痴。别喊了，你想把那群臭猩猩叫醒吗？”陌生的声音再次说道。

原来坑外的树上，站着一个头戴斗笠，蒙着面，穿着兽皮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