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卡诺：你来点乐子吗？(1 / 2)

奥瑞克圣城的夜晚总是那样静谧安详，清冷的街道只偶尔有鸟兽经过，人们在家中进行宵礼后入睡，无一例外。

圣城中央的斯凯勒奇大教堂里也只有圣烛燃烧的噼啪声，熟悉宵禁规定的外国使臣也已入眠，月光自窗台照进教堂顶楼最亮的房间，神明的爱女—卡诺修女也正独自在房间里祈祷，她的神色是那般虔诚，如果你忽略掉她面前并非神像而是把刀的话，上面繁复的花纹许是某种符咒正随着少女的祷告声在呼吸变化。

祷告终了，修女睁开双眼，那是一双纯净如天空的眼眸，她起身将面前的刀收好。

“念完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抱着你这把连块晶石都没有的破刀？”不知何时出现的少女侧坐在窗台，与穿着严严实实的修女相比，轻易勾勒出身材曲线的黑裙让她看起来更像是某些有渎神明的浪荡女子，即使是月色下银发平添了几分圣洁气息，胸前显眼的似纯银制的十字架项链也表明了她的信仰，应该也会被人指着骂妖女滚出圣城吧，她举起的右手上浮动着四个可见清晰人影的光球，有些个里面还怪热闹的，若是这个房间有旁人定会感到惊奇，倒不是为了魔法，在奥瑞克圣城里你不会魔法可是没有居住权的，真正让人惊奇的是这位少女长得简直就像是换了个瞳色的卡诺修女。

是的，这位少女的眼睛是血红色的。“萨谢尔....”修女闻声转头声音里是无奈与纵容，红瞳少女倒有些不悦：“叫我卡诺，萨谢尔是你的名字，和你说了多少遍了，还记不住吗？”说着从窗台跳进屋里，右手放下，光球自然浮动在身边，其中两个似乎有合二为一的迹象。

萨谢尔叹了口气，并不多争辩什么，了然地看向卡诺身边浮动的光球：“神明又有什么指示吗？不过话说回来，这次你的灵视怎么没有声音？”卡诺并没有回应，只是微笑着随手一滑，不知何时变为三个的光球移到两人中间，然后卡诺打了个响指接着虚捂住自己的耳朵。热闹的声音在房间里炸开。

....

“早知道我就应该跟殿下一起去的，凡事就该谨慎些才好的.....真是的，他们俩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一阵庄严隆重的皇室礼仪奏乐）”

“王崖致显然并不相信眼前两人的所言，即使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被眼前的二人妥善处理，但超出认知的事情一时间还是让他很难接受。”

“你能不能先住口！”

“复杂的形势加上莫名其妙的伤让王崖致的脾气也跟着暴躁了些，果然，这声暴呵吓到了在场这位叫可莉的少女”

“荣誉骑士哥哥，这位大哥哥不会被炸坏脑袋了吧？”

“殿下不会出什么意外吧，这个法阵到底是什么意思？”

“放心，我刚刚过检查伤口了，没有碰到头，这个肯定和我们没有关系”

“我说了前面应该就是依格洛，有镇子总比在林子里过夜强”

“还不等王崖致多想，空旷的山洞里突然出现了第四个人脚步声，王崖致出于好奇也探头查看一二，在众人安静的等待中一位衣着奇怪但明显非富即贵的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一脸天真浪漫，就像曾经的王崖致，事情好像变得更有意思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各位看起来也不似寻常人士，请问这里是哪里啊？”

“住口！”

“我回来了！小子你看这鱼！这个村的居民可热情了非要送我这么一条...诶，殿下去哪了？...又是一个响指，房间恢复了安静。

卡诺笑嘻嘻地看向对方：“有意思吧。”萨谢尔合上眼深呼吸平复了下难言的心情，握了握那把银刀：“听起来，这次还些不通魔法的镜外人。要把这群人都清理掉吗？”

“不不不，别那么凶嘛”卡诺摆摆手倒是笑得更开心了，右手在空中又划了个圈缓缓又浮现出了三个光球，不过其中景象没有最初几个那么清晰，里面人影晃动声音更是微不可闻：“别着急嘛，这次可热闹着呢。”

“神的意思是他们将会聚集到一处？祂要展开肃清了吗？”

“噗哈哈哈哈，你想什么呢？卡诺修女除了预言未来与肃清异教徒就什么都做不了吗？”

卡诺挥挥手空中的光球随之破碎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在房间里。少女伸了个懒腰，自顾自打开床边的衣柜拿出一身与萨谢尔同款修女袍，很明显这是对方提前挂好的：“不过是给自己找点乐子罢了，虽然确实是老头子要我盯着点的，但就指望他们这点折腾进老头子的眼？呵，别开玩笑了。这都多久了，你还是这样天天待在这座死城里，倒也方便我好找，如果不是这点子破事，我也不想回来，外面可有趣多了。难道真的只有肃清命令才会让你离开这？”

萨谢尔摇摇头垂着眼：“卡诺，别开玩笑了。你知道的，于我而言，无论是你还是神明的意愿都是绝对要完成的命令。”话音未落，萨谢尔右手抬起，熟练得接住对方砸过来的东西，哦，看来这次是衣柜旁的教典。萨谢尔走近把教典放回原位。

“你是在嘲讽我吗？”卡诺只是简单套上了外袍，腰带也没顾上系，她揪起对方的衣领：“哈？要我骂你多少遍才满意？你个死木头脑袋！命令，命令，命令！没有那些个狗屁命令你就过不下去了？就不知道想什么也不知道做什么了？呵，听我的意愿？多好笑啊？我们真的能有自己的意愿？不都是那该死的神的意愿吗？！”

用力一推，萨谢尔没动，卡诺倒是自己踉跄一下坐到床上，她随手抄起够得到的东西砸了出去，嗯，这次是个枕头。意料之中，萨谢尔接住枕头，轻叹一声把枕头放回床上，然后抬手抚平了自己衣领上起的褶皱。晦暗不明的血色眼睛注视着萨谢尔，片刻后它的主人突然轻笑一声，缓缓道：“三日后，卡诺修女将被囚于地牢，新的神子已然降临，即使这个倒霉蛋活不过三个月，这场囚禁的时间昏暗不明但并不会因此结束。你听明白了吗？嗯？这就是我注视你时看到的，这就是神明给你的命令。”

萨谢尔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这一小段未来命运的宣判，她半跪在卡诺身侧替她穿戴好修女袍，似安抚着轻声说：“嗯，我听明白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圣城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值得一提的是伊斯特沃德那仍未派使臣前来，三年来教堂差不多收到四五封不同署名的信，最新的一封是半年前收到，新署名，都在教皇那里收着。教堂内目前只有怀斯特兰德使臣居住，他们是昨日到的，祈求卡诺修女传递神谕，看来这次他们来的很巧。而科尔斯王国前日传言发现了新的神迹，他们的使臣不善魔法，教皇推测他们大概七日后到圣城。镜外荒原近日又有魔法波动的迹象，不过具体原因，你应该知道的比我多。”

说罢萨谢尔仰头与那双注视着自己血色的眼睛对视：“我会在地牢里，等待你与神明的下一步命令。”卡诺皱着眉移开了目光：“我才不会给你任何指示。不过，科尔斯王国的使臣应该是来不了了。”

萨谢尔笑了笑，起身从衣柜里拿出准备好的发绳和修女头巾：“你知道这么做是没有意义的，你都已经看到了。”萨谢尔顿了顿，绕到卡诺身后将少女的银发拢起简单束好：“这是第四千二百一十六次了。”少女的发质相当柔顺，她们是一样的，甚至不需要梳子。

“切，我知道。”卡诺把玩着胸前那枚十字架项链，细看十字架上有着繁复如玫瑰花般的符文。“那还要继续吗？”给卡诺戴好头巾，萨谢尔坐到卡诺的对面。两人现在除了瞳色和卡诺多的那条十字架项链简直像是在照镜子。

萨谢尔很喜欢这样，但卡诺很不喜欢。卡诺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她一手掐住萨谢尔的脖子一手搭着对方的肩，萨谢尔顺势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像是要把两人的动作化为一个柔软的拥抱。卡诺咬咬牙，凑到对方耳边一字一顿：“我、乐、意”

话音刚落，颈部的压迫感便消失了，房间里只留下一位修女袍穿戴整齐手握着一条银制十字架项链的蓝瞳少女，十字架项链微闪了下红光，像是一阵轻微的呼吸。

与此同时，依格洛，这座由奥瑞克圣城中不通魔法者聚集而成的小城镇，与宵禁的圣城完全不同的是这里有着夜市的传统，灯火通明又热闹非凡，即使居民大多不会魔法，但在这里或许可以淘到品相极佳的晶石。让我们感恩伟大圣城的庇佑，这里富饶又安稳，没有混蛋可以在这里生事。

这里一家寻常的旅店的某间客房中，一位高挑女猎人正拉上厚重到可以遮住外面灯火的窗帘：“再走一天我们就到了，先好好休息吧。如果你想，或许我明天还能带你在这转转。”

“蕾娜姐，魔法都是天生的吗？”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清瘦少年倒坐在椅子上，下巴搁在椅背上乖巧得看向蕾娜。

“当然，魔法是神的恩赐。”

“那蕾娜姐，你真的一点魔法也不会吗？”

蕾娜笑了笑，有些无奈得摊开手：“嗯哼，我甚至无法辨认那些晶石，神本来就是偏心的。”

她走近弯腰摸了摸少年柔顺的黑发，像在摸一只乖巧的小流浪猫。“就像我们敬爱的卡诺修女，她是神的代言人，要相信神谕。”

少年倒是撇撇嘴不以为意地嘟囔了两句：“她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

“说话注意点！”蕾娜轻拍了下少年的头训斥道：“这里可是依格洛！”

“唔啊！蕾娜姐姐我错了！我一定乖乖的不乱说话！”少年抱着头，无辜地看着女猎人。

盯着对方的琥珀色眼睛片刻，蕾娜叹了口气：“行了行了，我可没有用力打，差不多得了。都快要进圣城了，雷奥斯先生交代的东西你都忘了吗？”

“当然没忘啦。不过蕾娜姐，你真的不能跟我一起见教皇吗？万一他跟卡诺修女一样？ wwｗ.ｕukanshu.com额，就是，我怎么办啊？”

“小家伙，放心，林恩大哥他们会进城后跟着你的。而且，如果不是教皇，你也没必要来圣城。”

“那为什么不能通融一下，让你也进城？”蕾娜叹口气，凑近少年的耳边小声说“别忘了，圣城真正的主人是卡诺修女。”说完蕾娜走向了门口，意图结束这段对话。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该早点休息了，再不睡可长不高了哦。”“蕾娜姐你才是，小心太晚睡老得快！”说着，少年冲对方吐了吐舌头。

“行了行了，晚安吧小家伙。”蕾娜也不多跟他计较，挥挥手离开了房间。对着已然关上的门挥挥手，少年随后起身把自己面朝下摔到客房床上：“卡诺修女，教皇，神，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