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醒来(1 / 1)

孙喆想要睁开自己的眼睛，但又感觉无比沉重，用尽所有的力气，都不能让眼前的黑暗出现一丝丝的光亮，过于用力的肌肉压迫血液向两颗眼球不断汇聚，就像充满水的气球，离着爆炸只差一丝丝的外力。

思绪支离破碎毫无逻辑，忽而飘向对于生与死的哲学问题，忽而闪过曾经见过但又忘记的大屁股姑娘，忽而从自己的眼睛里看到一片宏大的战场，自己挥舞着铁棒，在万军丛中意气飞扬，在意识即将再次消失之前，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玩世不恭的脸成为留在脑中的最后的画面。

“呼~~最近好像有些过于放纵了，总感觉好像忘了一件挺重要的事，不行，最近有点健忘啊，我得好好整理整理我的记忆了。”王玄策吐出一道长长的烟柱，神情严肃地看着围场里正在贴身撕扯的两个角斗士。

“我压500晶币，红裤衩的。”王玄策斗志满满的把黄金之都特换晶币卡塞到庄家手里，换回一张淡金色的赌票。

所有压完注的赌徒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台上的两个人，直到穿红色短裤的男人右手圈锁对手的脖颈胯部前顶，上身下压，断头台成型，胜负已分。

台下的庆祝声、起哄声、叹气声轰然而起，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拿出藏在身上的匕首跑到围场里向背对自己的胜利者刺去。

“砰~”枪声响起，堪堪刺破胜利者皮肤的匕首再也刺不下去，偷袭的赌徒瞬间静止不动，瞳孔变成灰白色，重重扑倒在地，血液混合着脑浆从脑后碗口大的空洞一涌而出。

现场好像按了暂停键，没有一丝声响。

“叮-叮-叮-”晶币落地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暂时的安静，地上的鲜血好像是一根导火索，点燃了围场内外所有赌徒的激情。

“死斗！死斗！死斗！”

要求死斗的呼喊声轰然响起，有血腥残杀的崇拜者，站上高台高高的举起双手顺着呼和声摇摆，就像在指挥一场雄壮的交响曲。

王玄策捏着下巴看着镜子中的景象：“啧啧啧，真是谁都要来分一杯羹啊，堕落之都的称号真是名不虚传，只不过这边的仪式弄得太粗糙太直接了，一点艺术含量都没有，这种小卡拉米直接封了得了。”

镜子里的围场，到处都有殷红的鲜血流淌，不到1米高，全身长满红毛生有独角，独眼外突龅牙漆黑的鬼怪在到处跳来跳去，寻找心仪的目标高高跳起骑到他的脖颈上，捂住他的双眼，被控制的人只能任由这些鬼怪慢慢侵蚀守护真灵的屏障，屏障消失之后就是献祭自己的一切之时。

“沉沦欲海，真灵蒙昧，怪的了谁呢。”王玄策嘴里叼上一支香烟，扣住牛仔帽的帽檐微微下压，双枪瞬间入手，拇指勾动扳下击锤，对围拢过来的鬼怪视而不见，感应片刻，双手交叉前指，右眼燃起金黄色的火焰。

“砰-砰-砰！”

散发金光的子弹，在爆裂的火焰助推之下，撕裂空气，留下一条条肉眼可见的弹痕，如情人的亲吻，打开封闭的心门。

二层贵宾席位上的男男女女胸口绽放玫瑰样的鲜血之花，轰然倒地，死去的肉体渐渐融化，退去人类的外衣，只是稍大一些的鬼怪而已。

对偷袭者开枪的秃头大胡子男人手中持枪单臂平举，虽然人已经死了，但又坚持了好一会才倒在座椅上，死也不让自己沾染下等人呼吸过的尘埃。

“嘶--呼~身体竟然没有什么变化，脑子跟心脏都被吃光了，竟然还能保存自己的意识，小鬼怪的意识都被彻底压制了，真是天生的堕落者，看来真灵早就落入撒旦手里了。”用枪口的余火点燃嘴里的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又缓缓的吐出道道烟雾，双枪在各自的手里乖巧的打着转。

王玄策环视一周，看清醒过来的人都已经逃走了，确保没有漏网之鱼以后，才向角斗场格斗围场中央走去。

“怎么了？当然，很快就解决了，穿好衣服等我。”王玄策手里拿着与芙蕾雅通讯用的海螺听着对方收集到的最新情报，右脚抬起，对着围场地面用力跺了下去。

“轰隆”一声，通往地下的入口随着地面的坍塌显露了出来，顺着台阶走进去四周一片漆黑，走道两侧墙壁上尖刺烛台上的蜡烛早已燃尽，从地面上残存的凝固蜡油可以看出昨夜有人来过这里。

一直斜向下走到地道的尽头，与地面的垂直距离大概有5米，面前有一面墙一般的铁门，门上用鲜血刻画了突出鬼怪腹部的巨大独眼，眼睛的瞳孔是一种比较偏僻的恶魔文字，除了最专业的的恶魔语言学者，没有人会认识这种文字，当然对恶魔赐福过的人类来说解读恶魔文字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切，老子最讨厌猜谜游戏了。 ”

“咚-轰隆”

王玄策一脚踹到门上，整座门户瞬间被白光浸染，金色的六芒星在白光之中转动，大门轰然崩裂。

拍拍身上的烟尘走进门去，祭坛上早已空无一物，只残留了一些发黑的血迹。

“嘿，溜得倒挺快，不过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先给你封了再说。”

王玄策将右手平放在祭坛上方，轻轻地念诵：“我为自由守恒，我将以堕落的邪恶真灵与恶魔之魂为引，以圣灵之名，封禁它吧。”

随着颂念声结束，蜿蜒扭曲如锯齿一般的两界缝隙在现实显现，黑暗的阴影扒在裂隙之间窥伺，窃窃私语声，混乱吼叫声，肉体粉碎声，血液流动声纷至沓来，四散的恶魔之气，好像要将所有存在之物擭取拖入地狱。

“啐，妈的，低级恶魔无疑了，这种恶趣味200年前就不流行了。”王玄策吐出烟头狠狠的踩了两脚。

当缝隙中的恶魔将要降临人间的时候，拉链拉动的声音在裂隙前方响起，两界裂隙竟然真的像裤子拉链拉动一样嵌到一起严丝合缝，不留一丝空隙。

两界缝隙就这么被封印了......

“呼~还是这个效果舒坦，搞那么多花样干什么。”王玄策坐到祭坛上点燃香烟，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的哼着小曲。

突然之间王玄策猛地起身望着城市东南方的贫民区，喃喃道：“猴子受什么刺激了，竟然合灵成功直接觉醒了，而且这匹配度也太高了吧，简直就像转世的真灵回到自己的肉身一样，真是踩狗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