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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幼芝和白莉站在办公楼下门口等着，李健城左转悠，右转悠，低头看着脚下的水泥板，一颗石子进入了他的视线，他一脚踢开它，飞的老远。
他看着石子落到了院墙花台旁，他又看到个稍微大点的石子，他走上前去，又是一脚踢飞。
紧接着映入他眼帘的是个伊利空盒，他走上前去，用右脚把吸管堵住，左脚一抬。
“砰”的一声巨响，像混沌的火爆声。
周幼芝听到巨响，看了看老公，没什么说的。
但他今天有点反常，平常人多势众不会这样！他誓要用脚踢飞混沌的天际线，撕裂着长空，露出狰狞的獠牙下的苦闷。
白莉问道：“他是你屋头啊！”
“嗯。”
“病了有好久？”
“二十来年了。”
白莉啧啧称奇，精神病人的世界，是如此的不可思议，莫不感叹世态无常。她看着李健城百无聊赖的挪动脚底，脸上却是与世无争的闲然自得样。头发有点凌乱，棉衣加在身上有点憨厚，双手揣进衣兜里，晃动着脚板。
“他还好吧！”白莉问道。
“啥都好。就是断绝外界联系。”周幼芝回答说。
“有没有过激反应。”白莉看着李健城追问着问。
周幼芝一如往常的平静，说道：“啥没有，就断绝外界。”
“跟我男人差不多。”白莉边说边看远处的杨于河。
周幼芝也看向远方的李思琪和杨于河二人。看着杨于河滔滔不绝的诉说雄伟篇章，问道：“你屋滴挺喜欢说话勒！”
白莉听到周幼芝问话，从李健城视线转到自己男人身上，说道：“他也话少，跟我们聊的不多。”
白莉看着自己男人今天如此多的话语，也异常惊讶，心想平常跟他们并不多说话。
奇了怪了！
两个妇女沉默着，看向他们。李健城收住了无聊的石子飞天术，看向清晨的鸟儿从周围传来清脆的声音，找不到北！
他环顾四周，还没有踪影。好久没有看到家乡的景色了。鼻子的嗅觉充盈着满是家的气味。
他舒缓后，接下来不知怎样面对这座困兽犹斗的“监狱”。
又是苦闷的日子！
“他在里面，环境如何？”周幼芝看着杨于河和李思琪，打破沉默问白莉。
白莉气定神闲说：“里面也就哪样！说不上好与坏！”
“有些医院乱来勒，打人，患者癫狂。”
“当然这也有，他不乱来，其他人乱来，有医生打针。”
“我去问过，有人打牌，有人打球，有人，有人闲逛。”
“是啊，两楼一底，底楼就在院墙内，二楼就在天楼上耍，走来走去的。分了区域。”白莉回应着。
周幼芝看着白莉穿衣时尚鲜艳，长呢棕色大衣，包住了大腿，垂落在小腿处，厚高跟的粗壮，倒也稳住了她那半徐老娘的姿态。
“你是出门打工还是在家种庄稼。”周幼芝问道。
“在外打工。”
白莉说完，看了看衣着朴素的周幼芝，淡然的说道：“你应该也是在外打工吧！”
“嗯。”
“走的哪儿？”白莉问。
“佛山。”
“佛山那？”
“岭西。”
白莉说：“我也是那边。”
周幼芝问道：“你是做啥子厂？”
“五金厂。”
周幼芝想着，原来是同行啊！
“你呢？”白莉问。
“也是五金厂。”
两个妇女一顿闲话拉扯………
李健城脸颊和眼袋惊拉着，挤出了几丝严肃的伤痕，带着旁观者不争世事的批判性眼神，审视着这栋宏伟的高楼。
……1，2，3，4，5，6，7，8他从一楼默数着，直到天台，白色的墙砖，一排排紧扣着的窗户。楼下正门口，稀疏的人儿，进进出出。
两栋大楼正对门，出口出入对称着，勾勒出了一条绿道，他站在两栋间，是多么的渺小！一片绿叶就遮住了他过往云烟的一切，何况天大地大的世间，他一切的一切都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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