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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周三晚上找李知聪沟通后的两天里，金明明约谈了胡思理提供的名单上的所有人，包括陈磊在内的2位研发组长，4个合作的程序员，产品一组的2个产品经理，还有济川和李记厂项目的需求方。看着自己这两天收集来的证据，和自己最初的推论完全吻合，现在就差把材料整理好等待开申诉会了。
整个信息中心200多人，10个部门，30多个小组，提起绩效申诉的人并不止老张一个，每个人都有为自己辩解的理由，对比张宝伟这样显而易见的结果，吴来仕的情况就复杂的多，访谈了4个关联人员，他们都表示在工作中吴来仕还算认真，就是脾气有些大，但是他该完成的工作还是正常完成的。也有拖延的情况，但都是有不可抗力的外部因素，很难拿出能直接证明他工作态度不端正的实质证据。金明明揉了揉太阳穴，在张宝伟名字后画了个叉，在吴来仕名字后画了个圈。
周五的上午，李知聪到了公司才发现部长级别的领导们都出差去东耀市开会了，听说是为了信息中心的人员架构做最终上会确认，看来本周的申诉会是开不了了。小高很热心的问了一次，知聪借口说是人事经理和领导们还需要点时间沟通，让小高再等等。小高着急也有她的道理，李知聪已经不再给老张安排本组的项目，当前老张手上负责的系统模块总要有人接手，小高他们几个已经盘算好了怎么分配，想着早点交接完了以后也就不用在和老张掰扯了，现在零销中心裁员的消息甚嚣尘上，他们不免盘算着趁轮到自己被裁员前，多攒点项目给自己的简历加加分。
到了下午，研发人员在某个项目群里与老张你一言我一句相互攻击，这是老张在产品一组负责的最后一个项目，对话大致理解下来应该是项目又要延期上线了，李知聪看着老张坐在工位上满不在乎的张口就说，“大不了那几个复杂的功能不做了呗，技术自己太菜还找理由甩锅给我，看我不怼死他们！”
此话一出，引得坐在旁边的小高，小范他们纷纷侧目，知聪觉得不能等了，最好下周就把老张弄到别组去。想到胡思理去了总部开架构会，立刻给胡思理去了消息，询问组织架构的情况，“领导，组织架构通过了么，今天张宝伟的项目又要延期了，如果架构确认的话，我就尽早安排别人接手他的项目了，以免再收到投诉。”
半小时后，胡思理回了消息，“架构基本确定了，但是老张后续的处理方案熊总还没想好，可能要等申诉会结束后再定。”
李知聪继续追问，“那预计什么时候开申诉会？”
“也还没定，金明明只说了他材料已经准备好，就等着看熊总那边下周的时间安排。”胡思理继续叮嘱道：“你先按照下周开会的节奏做准备，材料什么的再仔细确认一遍。”
李知聪听着觉得很是不耐烦，又不是自己绩效有问题，反复让自己浪费时间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反而作为罪魁祸首的老张还在继续为部门制造麻烦，气定神闲的说着狂妄的话，自己却不能奈何他。想到这里，李知聪咬咬牙继续争取道，“但是老张这项目又要延期，组织架构一天不调整，这项目一天还得挂在他名下，也是个潜在风险。”
“如果确定要延期，最好还是继续让老张负责到底吧，不然影响了别人的绩效。”
“好的。”胡思理都这么说了，李知聪心中已是彻底凉凉。
信息中心人员架构一定会在绩效申诉会之前公布，这就意味着老张还会继续留在产品一组。就算下周能顺利召开绩效申诉会，就算老张的绩效结果依旧是不合格，也不过是形式上走完绩效考核的最后流程，再也不会有更多的负面因素促成老张调岗了。不仅如此，现在就连自己想把项目负责权收回，让老张立刻名存实亡也行不通，唯一的出路只能是硬熬下去了。
李知聪的背后传来老张与研发人员激烈争吵的声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如果现在就能裁员裁到自己所在部门就好了，早点结束这一切，不然这样硬耗下去大概率是自己主动离职了。
苦恼之中，听到小高说了一句，“你们看公司论坛了么，零销中心第一批走的人都在发帖道别呢！”语气中透露出丝丝羡慕。李知聪立刻打开了公司论坛页面，果然，周一的时候还满是键盘侠杠精的“高见”，现已经被各种歌颂、赞美、感恩、祝福、祈愿、鼓舞的帖子所刷屏了，这样过节的气氛真是让人嫉妒，能这样慷慨激昂的不约而同发帖，可见赔偿金一定让人万分满意。划着划着就看到了一个无内容的帖子，附上了一张图，图上写着这样的文字：
“大张旗鼓的离开都是试探，真正的离开是没有告别的，从来扯着嗓门喊要走的人，都是最后自己把摔了一地的玻璃碎片，闷头弯腰一片一片拾了起来。
而真正想离开的人，只是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裹了件最常穿的大衣，出了门，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李知聪看完淡淡地笑了笑，看看手机上招聘软件上22条未读消息，虽然很希望自己能坚持到能拿到赔偿金的那天，但是自己现在已经忍不住了。晚上回到家后便接到了推荐岗位的猎头的电话，询问下周二安排面试是否方便，李知聪确认了下周会议的安排，便立刻答应了。
在零销中心热闹的裁员气氛之下，有些人已经比李知聪更早的开始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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