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无米之炊(1 / 2)

1982仲夏。

豫西南地区中州名镇码山口。

水深火热的季节，在这个物质条件极度匮乏的年代，令人们煎熬、铭记。

“不好好上学，你娃儿就回来养猪吧！没看中不中？”

娘往灶锅膛里添一把麦秸杆子，回头无奈地说:“去年咱家养的那一头猪卖完，还算挣了几个小钱……”

“中！娘！恁还不知道恁儿我对猪有强烈的感情……”

“唉！蹬鼻子上脸了不是？好好哩去上学，家里头不用你操心。”

“可是俺饿哩慌啊！”

“饿？！”

“娘，俺不该这个时候翘课回来，俺错了。咱们家离学校近，一会就回学校去”

“恁爹不是给你换哩有饭票、菜票嘛？”

“嗯！可是票早都使完了……”林峥英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他却说:“娘做的饭菜好吃呗”

豫省地区，人口众多，人们多以小麦磨面加工为主食，辅以大米、玉米等等粮食作物。

“家里头没有面条了，去年秧地因为河里没水又没有种得上”娘喃喃自语:“锅里这会儿煮了几个红薯，一会你吃吧，剩下了的也拿走吧”

“中啊！”

林峥英马上就要初中毕业了，在80年代的农村这个学历已经屈指可数了，种庄稼这个事不用学，看人家咋着咱咋着，舍得花力气，土地就会有回报。

“娘，其实养猪并不是什么坏事情！尽管脏些累些。”

“咋？我还没有恁懂得多，恁真想毕业回来养猪？你了解猪秉性吗？左邻右舍亲戚朋友会咋看你？咋看恁爹跟我？”

“不是我养，是我感觉咱家养猪应该适当扩大下规模。”

“我当然知道不是恁去养，长这么大恁都没养过猪，啥都不会，咋个扩大法？说着简单。”

“场地面积跟猪的数量。”

“站着说话不腰疼？就恁知道？”

“大家都知道，为啥不去做呢？”

“恁觉得大家伙都傻吗？不懂得抓机遇？”

“比较辛苦，付出代价也比较大，但是回报也相对可以啊。”

“恁还是太年轻……”

“娘，你煮的这红薯真香真甜啊！……呦呵！这还是个黄心的呐！”

红薯这种作物，好像应该是个舶来品，但不得不说却是个好东西，因产量大，食用价值广泛，全身上下是个宝，而备受欢迎。

红薯娃，红薯爹；

红薯秧子，红薯杆；

红薯叶儿，喷嘛香。

作为养猪的一种重要饲料，镇子上家家户户或多或少都要种植一些。

口粮少时，人亦可食用。

“赶紧吃吧，吃完快给俺回学校去，别想着养猪了，把心思用在文化知识上。”

“娘，要不咱们出去借点钱先用着，等把猪娃儿养起来，喂大了，挣到了钱，再把钱还给人家就是。”

“说起来简单……现在谁家有多余的闲钱？再说风险也有点太大了吧。”

“应该不会的，娘，我这个学期结束，放暑假两个多月时间，想在家跟着你学学养猪。”

“还真想养啊？你确定？”

“娘！嗯！你想下养一头挣钱是养，养十头肯定要挣的比养一头多些……”

“就恁娃能！非要养猪？有本事给娘考个高中也让娘长长脸，才是正事。”

“娘，俺倒是想考……就怕高中不收俺啊。”

“咋？心虚了，恁知道恁自己考不上？”

“俺这中上游水平，半瓶子咣当响，心里犯怵胆怯啊。”

“怵啥？只要自己努力了，就别担心啥，你娃儿又不笨。”

“……”

“想说啥？我给恁讲，其实养猪要比你考高中难多了。”

“……”

“考高中只要分数达到了，就成；养猪，别看恁娘以前挣了几个钱，恁可知道俺操多大哩心？”

说实在的，林峥英知道娘的辛苦和不容易，也深知农村地区交通、信息不方便，经济来源非常有限，家家户户都养的有猪，只是猪这种动物胃口比较大，所以一家基本只喂养一、两头，就非常了不起了，卖得肉钱，可补贴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