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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亚楠瞥了一眼儿子，嘱咐道：“你好好吃饭，妈下楼一趟，跟这两位警察说点事。”
几人来到楼下一处偏僻地，李亚楠首先开口，“那个钱何琼不给，我也不会主动要的，唉…你们也知道现在补课费多贵，我就是一商场售货员，顶天给孩子赚点生活费，何琼给的钱全都给我儿子交补课费了。”
“我不是来替她要钱的。”
周君彦毫不客气指出李亚楠私心，令她尴尬一瞬，也只是一瞬，在百货商场这么多年什么顾客没见过，早练得厚脸皮。
“那你要问什么，赶紧问吧。”
“何琼说张威的遗物里有一本如何解除瘾症的书，你见过吗？”
“见过，她管我要张威的东西，我都给她了。”
何琼没撒谎，周君彦暗自松口气，“张威手机里有没有一个app，他进过里面什么互助戒瘾小组吗？”
“又是何琼说的吧。”李亚楠无奈地皱皱眉，“何琼老来问我，我哪知道，张威手机里全是赌博APP，他不让我碰的，就有一次他发誓戒赌，主动把手机给我看，我好像是见过，不确定了？”
“你再好好想想。”
“我真不记得了，我是被何琼问烦了，才告诉她有的，不过我知道他又搞了一个手机，怕我偷看吧，瞒着我，那个手机里全是赌博APP，兴许会有。”
“他另有手机，在哪里？”
“我哪知道，何琼也想找，还去了张威的外卖站点找，去他父母家里问，反正我没听说她找到那部手机。”
周君彦回想当年调查方向，因为张威用手机赌博，与他在本地被杀害联系不大，而且没查出有债务纠纷。
“他是怎么染上赌博的？”
“不知道，何琼也问，我也纳闷，是谁教他赌博的，我俩谈恋爱的时候他可不赌，我俩就是普通打工人，结婚时父母给买的房子，再也买不起另一套了，因为他赌博他爸妈的家底都被掏空了。”
李亚楠一点不想提这茬，十分不耐烦。
“说实话，张威死了，我感谢那个杀人犯，他把我俩的存款全拿出去赌了，还把他爸妈退休金工资卡偷出去抵押，他爸妈现在还在还债，我看过他手机已经计划把房子抵押出去赌，如果他不死，我和孩子就得流落街头。”
原本就没多深的感情，不过年纪到了，相亲遇到合适的就结了婚。ＵU看书 www.uukaｎshu．com
张威赌博那阵她天天诅咒他赶紧死。
已经没什么能问的了，周君彦思索一会儿，问道：“你跟毛丽丽的家属还有联系吧。”
他说的肯定句，李亚楠愣了一下，转而道：“就有时候何琼还款没到账，他偶尔会问问我的到账没。”
苏青听半天也听出来周队十分不赞同被害者家属找何琼替父还债的做法。
但这种事家属也一肚子苦水，不好评价。
“其实我觉得毛丽丽他爸有点不正常。”
李亚楠本就是爱唠嗑的性子，已然唠了这么多，只要不八卦她，她很愿意八卦八卦别人。
“哪里不正常？”周君彦回想与毛平的接触，没感觉哪里不正常。
“他太冷静了，没有失去孩子父母的疯狂劲儿，你看她妈那疯的，法庭上就要扑上去挠人，见一次疯一次，要不是你们不允许对外公布，他爸还想找媒体报道，接受捐款呢，这道走不通，他嫌赔偿不够，想找何琼要钱，拉上我一起去找，哦对，他还拉着那女人去了，不过那女的看何琼可怜，没要钱。”
李亚楠说上瘾了，唠不停，“要是我孩子被人杀害了，我可不管法律不法律的，我就要弄死他。他爸给我感觉伤心归伤心，但人已经没了要钱更重要。”
“我挺同情何琼的，比我儿子没大几岁，唉……摊上那样的爸，一辈子都毁了……”
周君彦在她的喋喋不休中猛然想到一个事实，除了不懂事的孩子和神经衰弱的母亲，没人替他们的死去伤心。
他们伤害家人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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