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1刀的风情(2 / 4)

满捕快听罢，点了点头，但最后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两人陷入沉默。

整个酒栈内，最安静的就属那“半桌”客人。

之所以是“半桌”，是因为老黄头为了充分利用空间做生意，在窗子旁边的土墩上硬楔进去一块木板当作酒桌。

木板只有小半张桌子般大小，勉强能在旁边摆下一张圆凳，刚好可以为单独的客人提供最贴心的专座服务。

现在，这张“半桌”前便坐着一位年轻人。

他来得很早，比所有人都早，“半桌”是他自己选的，他好象喜欢独自一人安静地喝酒。

桌上摆着酒栈的老三样：盐煮花生，盐煮毛豆和老咸菜，外加一坛子“醉死牛”。

下酒菜一点没动过，这个年轻人只喝酒，他喝得不徐不疾，但一坛子酒已快见底了。

他穿着普通的黑色布袍，窄袖，袍子下摆仅仅过膝，脚上穿着轻便但耐磨的厚底布鞋。

虽然装容朴素，但其身形颀长挺拔，五官俊美无俦，加上气质雍华，望之如同豪门大族中的翩翩公子。

他的眼神温润无棱，大多数时候都不见波澜，就象一口看不见底的古井。

除了喝酒，他手中一直捏着一柄小刀，在雕刻木头。

小刀的刀刃薄如蝉翼，非常锋利，但看不见刀柄，因为刀柄一直被他拢在袖子里，弄得这柄刀就象是从他手腕里长出来似地。

刀很稳，稳得就象顶级精密机床的铣刀一样，恰如其分地将每一丝多余的木屑剔下来。

从中午坐到现在，他已经雕了一只猴，一只猪，一个红发和尚了，只要再雕完手中这个骑白马的光头王子，就可以开始唱歌了：

“白龙马，蹄朝西，驮着唐三藏，跟着仨徒弟……”

很快，他完成了木雕的最后一刀。

一个身骑白龙马，曾经想不负如来不负卿的御弟哥哥便栩栩如生地立在了桌上。

年轻人双指一松，那柄“神刀见首不见柄”的小刀倏地收入袖中，就仿佛害羞的小松鼠跳进了树洞里。

完成了最后一个木雕的年轻人并没有开始唱歌，而是将光头王子放入了他脚旁的一个宁采臣同款的书生背篓里。

西游天团在背篓里团聚了，因而将背篓撑得鼓囊囊的。

木雕是可以拿来卖的，他之前就卖过不少，价钱都不低，包括一个御坂美琴，两个明日香，三个白月魁，四个不知火舞……

越往后的木雕，形态就越是考验人性，也越值钱。

今天玩了个返璞归真局，雕了四个弘扬传统文化的木雕，不知道能不能卖出价去？

刚放好木雕，门外便好似刮起了一阵狂风，然后午后的阳光便消失了。

屋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众人抬眼望向门外。

原来阳光不是消失了，只是被人挡住了而已。

门口站着两个人。

他们都穿着颜色鲜明的杏黄色长袍，但为首那个身形象门板一样，鼻梁上有十字刀疤的汉子的袍边上则还镶了一道金边。

金钱帮的人！

为首之人便是葛岘山分舵的舵主梁旋。

在他身后的汉子，是分舵里的管事把手胡先。

胡先手里提着一个麻袋，麻袋鼓囊囊，沉甸甸的，里面的物件时不时挣扎蠕动一下，象是活物。

他们的出现，让屋内喧嚣声立止，无论喝得多么嗨的人都乖乖地闭上了嘴。

原本轻松温暖的氛围也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矿工们纷纷放下手中的酒碗，筷子，低垂着头，站了起来。

刑捕头和满捕快也不例外。

刑捕头一改之前的醉态，他卑躬着身子，谄媚地笑道：“梁舵主，您也来喝酒呢？”

梁旋瞟了一眼刑捕头，脸上的刀疤皱了皱，算是对他笑了笑。

率先跨进酒栈后，梁旋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他将手指虚抵在鼻头下，表现出一副厌恶屋内气味的样子。

屋内的矿工见状，连忙蹑着手脚从酒栈的后门溜了出去，有几个喝高了的，也由同伴拖了出去。

梁旋舵主统治这里多年，许多人都是大概知道他脾气的，皱眉代表还未发火，如果等他眉眼冷下来后，就晚了。

屋内一下子静了许多。

刑捕头正寻思着要不要也退出去，但面子上好象有些过不去，于是便尴在了那里。

角落的年轻人仿佛根本不知道店里发生的事，他背着身，默默地喝着酒。

那边厢，老黄已点头哈腰地迎了上来，他的脸笑得跟朵菊花似地，“梁舵主和胡管事大驾光临，实在让小店蓬荜生辉啊，小人……”

“少废话，打扫一下，上酒！”

老黄的马屁还没拍齐全，胡先便已经打断了他的“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