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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八两听完并不惊讶，回应道：“那咋的了？这不奇怪啊，咱两家在长白山勾家村本来就认识，你年纪比我小，走前儿还不记事，你刚会走道的时候我就给你把过尿，你光屁股玩儿的时候还朝我叫姐呢。”
“你有证据吗？”
“哦，差点忘了。”燕八两从背囊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递给乌江鳞。“你瞅瞅这个。”
乌江鳞接过照片一看，气得直喷唾沫星子：“这照片上……这照片上怎么就一个小孩屁股呢！”
“这就是你的屁股啊。”
“谁家照相就照一个小孩屁股啊！”
“我们家啊。”
“你这也太可疑了吧！”
“这屁股蛋子上面有个胎记，要不你把裤子脱下来比对比对？”
……
乌江鳞差点被这个不知道从哪来的丫头给气蒙圈了。
这他妈哪儿跟哪儿啊，来了个女孩就想脱自己裤子。知道的以为我这是典当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卖兔爷的牙行呢。
行啊，搁过去谁不知道我是奉天城乌家的少爷，从小道里道外也有着小顽主的混名儿，如今你敢当着我的面跟我耍流氓，我看你这是盗跖门下偷油星儿，不认得你贼祖宗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来福去世的消息的。”乌江鳞恢复了一脸凝重，此时他已绕到了燕八两的身后，悄默声地扣上了门栓。
燕八两道：“我闻出来的。”
这话在乌江鳞听来，无异于一句挑衅——你闻出来的？得嘞，趁我闹心跟我抬杠，那咱俩先比划比划，你可别怪我以男欺女。
话音刚落地，身后一阵刀风奔着女孩耳边吹来，燕八两眼疾手快，举起手中龙头杖想要格挡，那刀风却急转直下，顶在了她腰间。
正是乌江鳞，他手持着一柄刀把儿镶满了宝石的短刀，却是典当行里库存的宝贝：“你给老子说实话，你跟我们家来福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
“有关系。”
刀尖儿颤抖着，隔着薄薄的衣服贴近了少女的肌肤。乌江鳞甚至能从刀尖儿传来的触感，体会到少女肌肤的弹性，他的鼻息也贴着她的耳朵，两人以一种暧昧的姿势僵持着。
乌江鳞咽了咽吐沫，喉结一滚。
“那你说，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说了么，我得给他办白事。”燕八两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并不在意腰窝儿上的这柄刀。
“小样，够有信念感的啊，再装？”
恰在这时，女孩却使了个抽身的法儿，动作干净利落，一手拽着乌江鳞的手肘，将他手中宝刀推回方才鞘中，另一手持着龙头杖，直直顶在了乌江鳞的咽喉处。
燕八两渐渐凑近乌江鳞，后者有些紧张。
女孩开口道：“咋的，还练过？你在上海读的是体校吗？”
“是戏校！”
“哦……那还是艺体生啊。”
“不是，你不尊重我你好歹尊重一下时代背景吧！”
“你下回好歹拿把开刃的刀，瞅你呜呜喳喳的，快把我逗乐了。”
“我怎么知道它开刃没开刃！”乌江鳞话锋一转，“我，我又没想真对你怎么样，这不是朋友去世了我多少闹点小情绪嘛……”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
“能，特别能。”
“行吧。”女孩收回了龙头杖，但此时两张脸依然贴的很近。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来吗？你直接问我不就行了吗？”
乌江鳞心想，我刚才不是问了你好几回了吗，嘴上道：“那你说说，我听听？”
燕八两端坐在当铺的太师椅上，展开一张当票。这当票虽然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的信息却清清楚楚。乌江鳞仔细观瞧，而后就傻了眼。
“乌江鳞，你早就已经是我的人了。”说完这话，女孩还翘起了二郎腿。
什么意思？爹娘把自己当给这个姑娘了？
燕八两：“认字吧？”
乌江鳞点头。
燕八两：“身？”
乌江鳞透过金边眼镜，读着当票上的字：“四斤六两大胖小子，屁股蛋子上有个胎记……不是，这怎么什么都往上写啊？”
燕八两：“写清楚点怕你不认账，名？”
乌江鳞：“大名乌江鳞，小名叫棒槌。小名都得记上啊？这么严谨的吗？”
燕八两：“理儿？”
乌江鳞：“因为输了两圈儿……麻将？！遂把我的独生子乌江鳞又名棒槌典当给燕家丫头，死当不赎，典当人乌怀仁、保人乌杨氏，立字为据，‘乌记’百年老店口碑极佳童叟无欺钱货两清……这他妈什么玩意啊？”
话音刚落，当铺内三杆金秤摇晃叮当，表示对燕八两手里这张当票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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