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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经11点半了。小教室的面试还没有完的迹象。走廊上却传来了放荡不羁的喧哗声。只见华华和灿灿，亲亲热热地手挽着手，一步长一步短地走进了办公室。
“哈哈……我就说嘛，蔡总这第一枪打响了，后面的事就好办多啦！哈哈，这开局好了，什么都就顺啦！今年肯定又是个丰收年啊！”华华得意地高声笑道。
今天，她可是用力地打扮了一番。除了日常的装扮，她还特意换了大红色的口红，挂了一枚玫瑰花型的水钻项链，提着一个轻奢鹅黄色的包，穿着一条鲜艳的印花粉色连衣裙，倒A字的低领开到了胸口，加上一头秀丽的长发，媚丽尽显。
灿灿则换了件黑色低领上衣，露出了她那粗糙的皮肤。不过，还是尺寸的缘故，仍旧是一如既往的紧绷感。
“可不是嘛！昨天的宣讲真是太精彩啦！不过，华姐呀，您也不要太谦虚啦！蔡总如果没有您的配合，我看，这个宣讲效果肯定也不会这么好哒！只要有我们华姐在，天下哪儿有什么难事呀！……”灿灿不停地奉迎着华华，把字典里的好话都搬了出来。
华华听了，越发轻狂起来，“那也是哈！不瞒你说，除了公司高层的几位大牛，我的营销能力那就是数一数二哒！”
“那肯定哒！您华姐是什么人呀！您可是我们的神呀！”灿灿屈膝趋承着，“有了您，那就不是今年大丰收了，而是年年大丰收啊！哈哈……”
“哈哈！……”
今天的灿灿，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鸡血十足，与昨晚对小唐的态度截然不同。
“哟！哪儿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张姐立即迎上去，热情地打着招呼。
华华打了个响指，“嗨！还不是王总说的，中午请蔡总吃饭嘛！”
几个人轻松地打着招呼，聊着昨晚的宣讲会，兴奋不已。
华华向里张望了一下，问道：“谁在小教室？”
“淑雅老师在面试。”张姐答道。
华华虚起了眼睛，似笑非笑地说：“我正想找她喃！”
华华本就是一个贪图富贵，爱慕权势，又嘴角灵巧的人。她动起心眼来，总是把一双凤眼虚起，给人轻佻的感觉；但她又极尽和蔼亲切，谄媚奉承；开起玩笑来，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往歪门邪道上引；她极有心机，喜欢刺探别人的隐私，然后挑选合适的听众，添油加醋地戳出去。
她毕业于一所二本院校，主修市场营销，成绩一般，毕业就进入了渥牛毕。因为入行早，她没有费多大功夫，很快就坐上了分公司副总经理、兼营销经理的宝座。
不一会儿，小教室的门开了。淑雅和刘贞贞都挎着包，走了出来。
华华满面堆笑地凑了上去，“哎呀！淑雅老师好久不见！你看你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么漂亮，身材还是那么好呀！”
“噢噢，华华经理，你好！”
淑雅一边客气地打招呼，一边侧过身来，让出刘贞贞，谦和地介绍道：“这位是刘贞贞老师，今天面试通过了，以后就是渥牛毕的讲师了。刘老师，这位是华华经理，负责分公司的营销！”
刘贞贞大方地向华华打招呼，“华华经理！”
呵呵，一个新人，怎么有资格花费华华的宝贵时间呢？
华华没应，继续眯眯着凤眼，只顾着对淑雅说话，“哎呀，淑雅老师啊！最近都去哪儿上课呢？”
还没等淑雅回答，华华又抢道：“你看，我们正缺招生宣讲的嘉宾呐，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呀？我们商量一下？”
淑雅微笑着，淡淡地说：“哎哟，我在营销这方面还真不太行。”
华华急忙上前拉着淑雅的手，假惺惺地说道：“嗨！淑雅老师太谦虚啦！你都不行，谁行呀！我们就想请像你这样有经验、有威望的讲师来，我才放心呀！”
淑雅笑着摆摆手，不露声色地摆脱了华华的拉扯，“真不行，华华经理。我除了上课，真的什么都不会啊！”
“哎呀！淑雅老师，你要这么说，那其他讲师不就更不行了嘛！说实话，你这么一推辞，那谁还敢上呢？”
华华使出了杀手锏，想用“其他讲师”的大帽子来压淑雅。
可淑雅也不是那么容易臣服的，她收了收笑容，略微严肃地回了过去，“华华经理言重了。并不是每个讲师都擅长营销的，有的可能更善于上课而已，比如说我。一个好的讲师，并不一定就是个好的营销。就像您一样，您的强项是营销招生，但可能并不适合当讲师。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淑雅的话语挺占理的，让习惯了恃强凌弱的华华有点儿哑了火。可惜“讲理”二字，“进退”二字，从来都不会出现在华华的字典里。她不死心，特别是当着那么多下属的面，再怎么着，也得把掉在地上的脸捡起来啊！
于是，她心急火燎地祭出了压舱底的绝招，用“公司”来压制对手，逼其就范。
“但是，淑雅老师呀！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营销的立场！如果讲师都不配合，就没人宣讲了，我们还怎么招生呢？你有没有想过，最终受损的还是公司呀！”
“华华经理说得不错，公司确实离不开优秀的营销团队。您们为公司做出的巨大贡献，那是有目共睹的；您们为公司的付出，也让我十分敬佩，十分欣赏。”
淑雅并不想当面给华华难堪，就客套地缓和了一下气氛。
“不过，精英团队也需要精英来配合吧！我就是一个书呆子，不太会讲那些话的，也不擅长那套演说。我去了，不仅帮不了忙，可能还会帮倒忙。到时候，就怕犯了错，反而影响招生效果了。说实话，华华经理，这个责任我可真的担不起啊！说不定，人家还会说您的不是，是您不会用人呐，您说是不是？”
淑雅的态度仍然是平静的，语调仍然是柔软的，讲的话仍然是绵中带刺、无懈可击的。
……
就这样，两个人一步一挪地向外移动。华华始终没看刘贞贞一眼，而淑雅也始终没有答应华华。
淑雅之所以不接招，是因为她很清楚，一旦答应了，华华就会要她照着“剧本”去演。而剧本里有很多夸大其词，带有误导性的话语，淑雅是无论如何不会讲的。所以，淑雅宁愿选择拒绝，得罪华华，也不愿意去做那昧良心的事，说那颠倒黑白的话。
华华低着头，紧闭双唇，缓缓地回到了办公室。
灿灿见了，抿着嘴，谄媚地走上前去，“华姐，不急。淑雅不去，找其他讲师一样的！我就不信，缺了她淑雅，地球就不转了！”
小陈一听，也起了劲儿，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嚷道：“哈，也是！这帮学生就喜欢年轻的、颜值高的、活蹦乱跳的！老气横秋的，一点儿都不吸睛！”
“可不是嘛！你看其他讲师，各个都有英文名，叫起来又洋气，又时尚。她一个乡巴佬儿，捧还懒得捧喃！”灿灿歪着嘴，一脸不自在。
听到这儿，华华的脸则由阴转晴，“那也是哈！但是，一定要找个可靠的、会配合的才行。”
“放心吧！”灿灿胸有成竹地说道。
“哈！那就好！”华华又满血复活了，扬了扬头，“你先联系，找好了告诉我，宣讲费按惯例来！”
接下来，华华和灿灿便开始了她们习以为常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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