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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主任，别慌，”李季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招呼陶玲，“有什么事，到屋里说！”
两人进了屋，没等李季坐稳，便听陶玲说道：“行长，大华贸易公司账上的两千万存款不见了......”
“什么？”李季一惊，屁股刚挨到椅子上，又一下子弹了回来。
“今天一大早，大华公司的会计来办汇票。一查，账上余额只剩下七百多万，整整少了两千万！”陶玲扶着桌角，大喘着气。
“是不是他们付款忘了记账？”
两千万不是个小数目，可李季还是稍稍松了口气。这么多年了，还从未听说凤城那家银行出现过大案。多半是企业和银行对账不及时，出现了未达账项，这是常有的事，不值得大惊小怪。
李季看了看额头冒汗的陶玲，不由皱了皱眉。
陶玲接任营业部还不到两个月，虽然也是财经大学的毕业生，但今年才二十九岁。是李季看她业务熟练，工作踏实，人也灵活，才力排众议将她推到营业部主任的位置。现在看，到底还是年轻了些，遇事容易慌。
“是，行长！”陶玲点点头，“我已经安排营业部的人在对账了，一笔一笔查，.......”
“大华公司的人呢？”李季又问。
“我让她先回去了，”陶玲抹了一把额头，神色也轻松下来，“我跟她说，营业部的系统出了点故障，让她下午再来。”
“嗯，这才对，”李季微微一笑，赞许地点点头，“不过，小陶啊，都营业部主任了，还这么沉不住气？”说着，拿起桌上的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了过去：“来，先喝口水！”
小陶接过矿泉水，拿在手里，不好意思笑笑，却没有立即喝。早晨的阳光透过玻璃幕墙照在她的脸上，有一种异样的光彩。
李季忽然发现这个胖乎乎的姑娘，其实长得挺好看，甚至有一点妩媚之态。尤其是那双眼睛，像两汪幽深多情的泉水，让人不禁心动。
“行长，那我先下去了！”陶玲鼻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有事再向您汇报！”
“好，”李季愣了愣神，“你，你忙去吧！”
陶玲握着那瓶矿泉水，转过身，匆匆走出门去。李季看着关上的房门，又发了一会呆，才拿起桌上的文件看了起来。
一份文件还没看完，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李季皱皱眉，冲着门口喊了一声：“进来！”
门开了，进来的是陶玲，脸上汗津津的。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是营业部副主任王文山。两人神色都有些着急。
“坐吧。”李季合上文件夹，往桌角一放，双手交叉握在胸前，胳膊肘抵住桌面，看着两个人。
两人站在桌前，却谁也没坐下。陶玲擦了擦鼻头的汗，使劲喘了两口气：“行长，大华公司有一笔未达账项......”
萧耳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在银行这么多年，经常会遇到账面不平、对账对不起来的情形。印象里，除了个别时候存在小差错，其余都是因为未达账项，几乎无一例外。
“我猜也是，”萧耳点点头，随即脸一板，“以后吸取教训，加强对账管理，一点马虎不得。”
“是，行长，可是.....”陶玲看着李季的脸，喉头滚动几下。
“可是什么？”萧耳白了陶玲一眼，有些莫名其妙。
“行长，是这样，”王文山上前凑了凑，稀疏的几撮头发从额头滑落下来，露出有些光秃的头顶，“是有一笔未达账项不假，可只有五百万，还有一千五百万不知去向。”
“什么？”李季一下站起来，两眼盯着王文山，“怎么回事？”
“这个月，有一笔转账，因为大华公司的会计生病，回单拿回去没及时记账；另有一千五百万出账，大华公司的财务说根本没发生过。”
陶玲点点头，插话道：“我让人查了会计凭证，三个月以前，分九笔转入了一个叫‘海达科技公司’的账上......”
“大华公司不知道这几笔账？”李季瞪大了眼睛。
“是，行长，”陶玲点头，“我问了财务部的范总，他们反复确认过了，的确没发生过这几笔业务。”
“这几笔转账的经办人是谁？”李季脸色沉了下来。
“是王海波和小路。”
“王海波，小路？”李季沉思着。
“我又翻了一遍凭证，发现转账的时间不是周末，就是节假日。”
陶玲说着，一边看向王文山，王文山点点头。李季心里一沉，隐隐有些不安。
王海波不到三十岁，却已是农商行的老员工。他父亲王智杰以前是农商行的工会主席，王海波中专一毕业，就进了农商行。小路则是今年新入行的大学生，分派到营业部才四个多月。
“王海波呢？叫他来我办公室！”李季气呼呼的坐回椅子去。
“王海波请假一星期多了，他说他父亲得重病住院了。”王文山答道。
“马上去他家里，找他回来！”
“王海波的电话一直没人接。”陶玲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小路和我都打过好几遍，后来突然关机了。”
“他家里呢？”李季想了想，又问，“王海波一个人住吧？”
“是，”陶玲点点头，“还在农商行的老宿舍，是他父亲的房子。”
“我打过电话了，他家里没人，”王文山将贴在额上的头发向上拢了拢，露出宽宽的脑门，“还有，他妈说了，王海波的父亲好好的，根本没生病。”
王智杰退休好几年，身体一向不错。前些日子，凤城银行系统举办退休老干部门球赛，李季还和他打过照面。
王海波文化程度不高，但为人机灵，手脚勤快，嘴甜，很会来事。一米八的大个子，国字脸，浓眉毛，与日本明星高仓健有几分相像，加上他父亲王智杰的关系，王海波在行里很有人缘。
李季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也知道王海波一直没结婚。就为这事，他爸妈愁的不行。王智杰还专门给李季打过电话，托他帮忙张罗一个。
“问问他父母，知不知道王海波去哪里了？”李季心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问过了，”王文山说，“他妈讲，王海波走之前带了一些换洗衣服，说是到外地去看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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