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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穿白衬衫、深蓝裤子的年轻人站在门口。短头发，一副黑边眼镜，面色白皙，看上去有些文弱。
“小路，进来吧！”陶玲一把拉过小路，随手将门关上。
“陶主任，我......”小路低眉垂目，不住捻着自己的手指。
“小路，过来，坐！”李季站起身，笑着招呼小路。
“行长，您，您找我？”小路怯生生地走近桌前，却不敢坐下。只是稍稍抬起头，看向桌角，额头微微有了汗意。
“小路，叫你坐，你就坐！”陶玲将椅子向外拖了拖，双手把小路按了下去。
小路一阵慌乱：“陶主任，我，......”
“小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扭扭捏捏的，像个大姑娘一样！”李季笑着从桌子后面走出来，上前拍了拍小路的肩膀。
小路的脸更红了，眼睛眨个不停，身子轻轻挪动了几下，嗫嚅着：“行长，......”
“小路，我说过你多少回了，就不能胆子大一些！”陶玲板起脸，说道。
“是，主任......”小路有些尴尬，声音依旧细声细气的。
“陶主任，你就别吓唬人家小路了！”李季爽朗的笑着，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过一瓶矿泉水，递给小路。
小路慌忙站起身，双手接过矿泉水，身子站得笔直：“谢谢行，行长......”
“坐吧，小路，”李季脸色平缓下来，“你别这么紧张，没啥事，......”
小路半坐在椅子边上，两手摩挲着矿泉水瓶，小心听着，呼吸声细。
“陶主任说你工作不错，挺用心的，”李季在脑子里琢磨着合适的语句，一步一步踱到门边，“营业室客户多，业务量大，可能很辛苦......”
小路紧张的神情慢慢平静，抓着矿泉水瓶的手也不乱动了。“在营业部，带你的师傅是王海波吧？”
“是，”小路上身向前探了探，脊背弯成了一只大虾，“王哥待我挺好的，借给我不少业务书看，还，......”说到这里，小路停了下来，目光偷偷看向陶玲。
“有话你就说啊，吞吞吐吐的干啥？”陶玲有些急了。
“王哥，”小路喉头“咕噜”了几下，“王哥还经常带我去外面吃饭，出去玩......”
李季的脚停住了，怔怔地看着小路。小路不说话了，紧张地看看陶玲，又看看李季。
“有几笔大华公司的转账业务，经办人是你和王海波，有印象吗？”李季走到小路跟前，问道。
“我，我知道，”小路起了起身子，双手又开始搓动矿泉水瓶，“陶主任问过我......”
“是大华公司的人来办的吗？”李季问。
“不，不是，”小路不自觉站起来，“王哥说，大华公司离得远，不方便，委托咱们银行办理......”
“那转账凭证和公司印鉴呢？”李季急问
“是现成的转账凭证，印鉴都盖好了......”小路有些慌乱，声音微微发颤。
李季脸色变了。他看了看陶玲：“谁负责和大华公司对账？”
“是王海波，”陶玲说，“大华公司是王海波定向服务的客户，对账也一直由他负责......”
“王海波既处理业务，又负责对账，这怎么可以？”李季生气了，“你是财经大学学会计的，这点规矩也不懂吗？”
“是，行长，这个问题我也发现了，”陶玲有些慌了，“我才到营业部，还没来得及调整，王海波就请假了......”
李季一想，陶玲到营业部才两个多月，这事也不能完全赖在她身上。若真要寻根问底，那首先负责的应该是陶玲的前任领导蔡桂花。
蔡桂花高中毕业，在农商行还是农村信用社的时候，已是营业部的副主任。后来农商行成立，蔡桂花成了营业部的一把手。
李季到农商行后，对营业部的工作一直不满意。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李季发现根子出在蔡桂花身上。
蔡桂花许多心思没用在业务上，反倒喜欢拉关系，搞一言堂，欺上瞒下，打压下属，在财务上也有不少问题。
李季下决心要调整，在行长办公会上一讨论，几位行领导都不赞同。李季搞不懂，蔡桂花的事明摆在那里，为什么大家都视而不见。到最后，才有一位副行长好心提醒李季：蔡桂花可是省银监局顾局长的大姨子。
李季顿时泄了气。怪不得无人敢动蔡桂花，原来人家上面有人啊。李季很是沮丧，也打消了更换营业部领导的念头。直到蔡桂花今年退休，王文山代理了一阵子营业部的工作，陶玲这才走马上任。
事情就是这样，李季也不太好责怪陶玲。他想了想，对小路说：“好了，没你的事了，你回去吧。”
小路如临大赦，将矿泉水放在桌上，急忙忙开门出去了。
李季摇摇头，叹口气：“UU看书 www.uｕkanｓhu.com小陶，你也回去吧。记住，这事别乱讲。还有，先把大华公司的汇票办了.....”
陶玲刚走到门口，李季忽又想起什么，喊道：“等等！”陶玲伸向门把手的手猛地缩了回来，回过头，有些吃惊地看着李季。
“查查海达科技公司的情况，看看那些钱去了哪里......”陶玲点点头，没再说话，打开门，走了出去。
房间里安静下来。李季走到阳台上，扶着栏杆，看着外面大街上来往的车辆和行人。
阳光灿烂。淡淡的几朵白云，在远处蔚蓝的天空中，慢悠悠漂浮着。天气很好，李季的心里却一点点沉下去。
心里有事，午饭吃的索然无味。正想靠在沙发上打个盹，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来。
李季有些心烦，没好气地说了一声：“谁啊？进来！”
门一开，王文山汗涔涔地走了进来。李季一看他的神色，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行长，王海波不在宿舍，”王文山气喘吁吁，“问了几个和他经常来往的人，都说这阵子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王海波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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