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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屠杀。
温热的血液从那些流寇脆弱的身体中飞溅而出，有几滴撒到了齐焕的脸上，更多的则是洒在了皇宫那由白玉精金铺成的地上，构成了一幅阐述死亡、赞颂苟且的画。
“他们太冲动了。”
齐焕睁开了眼睛，看到那黑衣男子正在用不知是从哪个刺杀者身上扯下的布悠闲地擦着手。
“是的。”
“本来国王陛下是希望你来动手，促发你内心对生的渴望后，再将你进食的。”
“但是没有，我身上多了点你们好奇的东西。”
黑衣男子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布扔回到了尸体上后，那几个一直在原地待命的侍卫马上便动了起来。
几个人抬尸体，几个人拿水洗地，一切都井然有序。
“我能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对我和司马时的谈话这么感兴趣吗？”也不完全算是拖时间，齐焕只是下意识中觉得应该为司马时多争取点准备时间。
“不用那么紧张。如果你愿意，其实可以叫我一声皇叔。”
如果一声皇叔就能唤起杀人魔内心所剩不多的良知了话，齐焕还是很愿意叫的。
“皇叔。”
“欸！真乖。其实我倒也没有那么好奇，只是国王陛下他最近食欲没那么强烈。”
看着“皇叔”脸上的笑容，齐焕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就连这位自称太子皇叔的人也要称呼那位为国王陛下吗？所以这国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对了，此前在小王府上，有一个皇子目无国王，小王便稍微动了点私刑。”
“这些都是小事，别忘了去找那位叛将谈谈就行。”
齐焕低头表示了解后，伸手接过一位侍卫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血渍，不再犹豫，从黑衣男子身边快步离去，全然没有停下观察的意思。
半晌过后，黑衣男子扶正了被踹翻的龙椅，几个侍卫慢慢融化，化作一滩滩肉酱，向那帝王宝座“流”去，最终在龙椅上汇聚成了一座肉山。
“国王陛下，果然不出你所料，这次的太子殿下和以往几个还是一样呐。”
“当然！不管谁是太子，太子都会是他。就是不知道这个过程还要持续几次。”
……
“先回府。”
齐焕并没去管皇叔的建议，而是选择了先回自己的房间去问问那颗头颅，该怎么从一个没有实体的单位身上获取眼球。
“是。”
车夫是一个满脸堆笑的糙汉，虽然看起来老实憨厚，但没点机灵劲也没法做王爷家的伙计。就像这次，他完全没去问为什么其他大臣都走了这么久了自家主子才出来，只是默默地套好缰绳，准备驾车回府。
但这终究只是一点小聪明罢了，若是真遇到了一些大恐怖，那车夫这一点点小聪明也是无济于事的。
一条细小的肉虫从齐焕的袖口中爬出，缓缓钻进了车夫的耳中，只一会儿，那车夫眼中的光便黯淡下来，本该狡黠的眼神化作呆滞，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被无神代替。
而马车的目的地也从王府变作了铜棺坊流明院。
“驾！”
……
“渺渺，收拾一下，我们该走了。”
司马时急匆匆地推开院门，朝着里屋大喊，手上动作不停，像是在甄别离开时该带走什么东西。
一个穿着悠蓝轻纱、洁白里衣的女子缓步走出，想来就是那长开了的司马渺。她虽然青春靓丽，一颦一笑间尽显女性魅力，但眉眼间的愁容却像是要溢出来一般，将她那如同高贵牡丹、倾世倾城的气质染成了空谷幽兰的色彩。
“怎么了哥哥？”
“计划失败了，那怪物要发现我们了！”
“不等齐焕了吗？”
“等不了了，真拖到齐焕来，我们都要死在这。”司马时一边答着，一边从床底下取出一个包，将包递给司马渺后嘱咐到，“你先到小门那等着，我去牵马……”
“咚咚咚！”
一阵沉重的敲门声打断了司马兄妹的谈话，不等二人应答，院子的大门就被齐焕从外面推开，他的开场白被寒风裹挟着塞入了兄妹二人的耳中。
“司马将军，别这么着急走嘛！见鄙人与司马将军您如此交好，国王陛下甚是欣慰啊，特意嘱托我多与将军您来往呢！国王陛下还派使者来给您送一场泼天的富贵，您可不能谢绝啊！”
不知道司马时听没听懂自己的潜台词，但看见他一把将司马渺拉到身后护住，齐焕不由得苦笑一下。
“谢主隆恩！但恕末将消受不起！这天色已晚，末将家中还有女眷，实在难留太子，所以太子殿下还是请回吧。”
好吧，看来司马时没听懂。
不等齐焕有多的动作，那个傀儡车夫先走了进来。他扯了扯嘴角，扯出了个僵硬的笑容，像是在适应这个全新的、笨拙的身体。
“别急啊，将军。夜谈才刚刚开始，这么快就离场了话可是很不礼貌的呀。”
虽然声音完全不像，但一听那嘲弄的语气就知道现在操纵这具傀儡的是那个黑衣男子。
“林晖！这场环界你都稳过了，为什么还要逼死我们兄妹俩！”司马时眉头紧皱，完全没了之前那幅从容的谜语人模样，随后他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朝齐焕大喊，“你想获得力量吗？吃了他！快！吃了他你就能获得那份伟大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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