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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不知道莫里斯这番话里有多少是正确的，有些他听理查德主教也那么说过，比如在派拉迪修斯大陆上的四个国家信仰着代表创世元素火、风、水、土的四位天界主神，而在不同国家诞生的印记也带有不同的属性。
但他对其中所暗示的神术原理保持怀疑，这个理由就像是教堂管理者们用以搪塞那些无法吃到真圣果的孩子们所编造的故事，如果虔诚是衡量神术的尺度，那么最强的神术师应该是可怜的老汤姆。
罗伊觉得神术施放的原理不该是如此模棱两可的，与其这么干想，倒不如自己亲自试验一番。
他伸出手，学着莫里斯刚才的样子，试图把空气中原本的水元素聚集起来，然而他很快发现这种努力是徒劳的，因为他即使他绷紧了全身的力量也根本找不到力气要指向的对象。
“也许它并不是一种身体上的力量。”
罗伊又换了个思路，他想起了刚刚莫里斯发光的印记，这次他把注意力也放在了额头的印记上。
然而他依旧失败了，但是罗伊有了不同的感觉，这是这些天他第一次用自己的精神去感受印记。
在受印之后，如果不是在湖边看到自己的倒影，罗伊几乎会完全忽视印记的存在——这枚印记无法引起他的注意，它不疼不痒，感受上也和受印前没什么区别，所以罗伊常常会忘记自己还有一枚神的印记，尤其是他一个人时。
但在他把注意力转移到印记上时，他才发现，它像是生长在额头上的一个新的器官，就像人们如果不是刻意控制呼吸就不会意识到鼻子的存在一样，他的大脑也自然而然地将印记的存在给忽视了，直到他强迫自己注意到了它。
莫里斯饶有兴趣的看着罗伊的尝试，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多管闲事，就他目前的水平，怎么也不可能在明天的比试上战胜伯爵家的儿子，更何况威廉·杜克还有一位相当厉害的老师——那位整天跟在他身后的扈从，可是一名拥有完美印记的货真价实的神术师。
罗伊重新调整呼吸，最后又试了一次，这一次他感受到了，在他让自己新的“器官”——神之印记活跃起来的时候，的确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向他的印记流动着。
莫里斯惊讶地张开嘴，当意识到罗伊已经在手中制造出一把三尺长的寒冰长剑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甚至还没有正式地教罗伊施术，只是让他看了一遍而已。
罗伊一挥手，冰剑直直地飞了出去，在远处的石头围墙上撞得粉碎。
第一次施放神术的感受让罗伊觉得神清气爽，他并不像莫里斯一样觉得力竭，而是感受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快感，非要说的话就像是憋了一泡很长时间的尿终于被畅快肆意地释放了，直到罗伊成为真正的大人之后，他才能为那一刻的感受找到更准确的形容。
“我想你应该没有可以教我的东西了。”
罗伊看着莫里斯还没缓过来的惊讶表情，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莫里斯哑口无言， www.uukａnshｕ.com罗伊表现出的力量的确在自己之上了，这下他开始担心自己对杜克伯爵的承诺是否能够兑现了。
罗伊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么，他一边推开甬道的门一边说道：“关于你之前开出的条件，我会考虑的，但是杜克家的威廉少爷期待的，应该会是一场公平的对决。”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进教堂。
但罗伊对自己目前的水平不够满意，神术的奥妙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那种在生活中已然失去的掌控感，被施放神术时的快感又重新赋予了他，学习神术的念头成为了一条欲望的毒蛇，一口口咬碎了他曾经计划的毫无波澜的人生。
罗伊沿着甬道走到中殿，他看到了主圣坛后月夜之神的塑像，它出自坎伯兰郡最好的石匠之手，神像的面孔柔和而圣洁，眼睛带着无形的威严，无论在教堂的哪个角落都感觉神像在看着自己。
罗伊注视着月夜之神的眼睛，突然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他想如果真的有神明，那么他一定在刻意眷顾自己，派遣天命骑士从遥远的地方来为他带来圣果，还选择自己作为他完美的选民，也许神明真的想要召唤自己前往天界。
既然神明给了他的生命一次机会，那么自己应该尽可能地去抓住它，哪怕只是为了成为一名优秀的神术师也值得！
可是现在还有谁能够教自己神术呢？他虽然能够使用神术，但还有一些关键的东西是他没想明白的。
罗伊的脑海突然有了人选。
“如果是学习神术的话，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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