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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吐槽“都是欲望”，但来都来了，该拜还是得拜。
许清如走到一块蒲团前，学着其他三名室友的样子准备跪下。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拜过神，一向顺风顺水的他根本不会有事求到神佛的身上，此时显得有些生疏。
但毕业在即，家境一般的他当不了啃老族，也不想当啃老族，更不想违背自己的意愿，未来去干一份不喜欢的工作，只想当一个小说家。
可短篇小说如今式微，网文才是真正赚钱、能赚大钱的领域。
迫于生计，又想到那么多人都说光塔寺灵验，他也准备许愿。
就在膝盖弯曲、即将跪下之际，许清如忽然感受到一股力量阻止他下跪。
与此同时，他的眼前一花，一个戴红帽子、穿白衣服、扎红腰带的老太忽然出现，就像古装片里的恐怖老太登场，凸显出一种阴森的可怖。
老太替代了光塔的位子，端坐在神龛中，不怒自威，遥望殿外方向，眼神中有无尽的怒火在延烧。
下一秒，老太觉察到许清如的注视，转头望向他，先是一脸冷漠，随后意识到许清如竟然能看见自己，脸上浮现起几分错愕、惊异，很快就消失不见。
随后，她注意到许清如同自己间的距离，立刻变得警觉起来。
大殿里的两个工作人员停下了手上的活，冲上前，按向许清如的左右肩，要将他擒下。
说时迟那时快，未等许清如回过神，理解眼前看到的一切，他的室友也还跪在蒲团上闭目许愿——
数股无形无声的力量就穿透过两个工作人员的手肘，像数发火器子弹，打到了一旁的红漆立柱上，柱身上浮现起三枚半圆形的凹陷。
两个工作人员的面部肌肉不住地抽搐，用没受伤的另一只手捂着被洞穿的肘关节，神情阴沉地看向大殿的一角。
从阴影中走出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手中持着一个简易的弹弓，另一只手自然地垂下，盘着数颗铁制的弹丸。
老鹰一般的双眸紧紧锁定两名工作人员，完全没有向神龛上的老太瞥去一眼，那不是他的目标。
是大殿中逗留的那位香客，许清如察觉到自己好像卷入了一场纠纷。
尽管对这个中年男人有所提防，但此时对方爆发出的杀伤力依旧让两个光塔寺的工作人员吃了一瘪。
不过他们并没有失去全部的战斗力，知道大战开始的他们不知疼痛，从怀中掏出一个玻璃瓶，瓶里全是扭动的蜈蚣。
要是有个患有爬虫恐惧症的人看到，一定会晕厥过去。
数条蜈蚣被从瓶里倒到掌心，被他们往嘴里塞！
蜈蚣的蓝色血液随着他们的咀嚼而迸射。
他们的齿缝间还能看见蜈蚣碎裂的背板、蠕动的步足。
节肢动物的头部和尾巴在上下两排牙齿之间穿梭摆动，似乎还未死透。
“咔嚓咔嚓……”
是嚼碎蜈蚣身体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看到这一幕，中年男人的脸上并未露出嫌恶之色，反倒变得更加严肃认真。
垂落的右手迅速从掌心推出两颗铁制弹丸，持着弹弓的左手微微抬起，对准这两人准备射击。
在他的凝视下，两个工作人员的眼黑逐渐向中间靠拢，看上去有点诙谐，像两个斗鸡眼。
他们的攻击性上升，全身的肌肉膨胀，撑破了长青色的衣服，袒露在外的手臂上青筋虬结，粉碎的关节都被修复好了。
其中一个人的布鞋被撑碎，脚趾变得粗大无比，皮肉包裹着骨骼，像鸟类的爪子，强健有力。
趾甲疯长，抠碎了方砖地板，一块块碎石向外翻。
他们的身上显然发生了某种变异，中年男人似乎对此早有所料，并未露出惊诧之色。
但他不知是过于托大，还是这种变异无法阻止，从头至尾都没有发起攻势阻止对方，反倒举着弹弓看完了全程。
神龛中的老太毫无动作，像位女帝，双手按着膝盖，观赏臣子与远道而来的敌人作战。
她的目光时而瞥向许清如，表情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什么。
许清如此刻陷入一种对现实和梦境的双重怀疑，认为自己的病情加重了。
他的梦境世界居然开始影响现实，他竟然看到两个正常人变成了狰狞邪恶的怪物，这一定是幻觉！
“嗖”的一声！
擦着脸颊过去的碎石让许清如感觉到钻心的疼痛。
他摸了摸脸颊，顿时疼得呲牙咧嘴，倒吸凉气。
手放到眼前，已被鲜血染红，放到嘴里，是人血独有的铁锈味。
砸巴了一下嘴，吐出一些血沫，许清如醒悟过来，“这不是假的？！”
他愣住了。
该死，他可是个唯物主义者，现在居然告诉他，精神世界可以影响现实了？开玩笑？
是梦！这一切都还是梦！
许清如掐自己，试图用疼痛让自己醒过来。
可刚才碎石擦过脸颊的疼痛都没让他醒来，还有什么程度的疼痛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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