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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七日,农民银行军统上海站电讯室,电讯处工作人员日理万机。
“陈站长,重庆回电。”
陈恭湃接过后,扫了一眼,交给身边的陈自强和沈清醒传阅。二人看后大喜。原来对于这次陈自强故伎重演策反傅笑安身边人员的建议,牵涉到巨额经费,陈恭湃不敢专断,反复思量后,决定还是先给戴老板汇报情况。三人就一起来到电讯室发报,而后等待重庆回电。
刚才的电报就是戴老板的回电,他在电报中答应,重庆军统局本部可以为上海站的此次行动提供十万大洋的奖金,额外费用需要上海站自筹。陈恭湃在站里已是精打细算,哪里还有地方去筹经费呢?三人从电讯室回到会议室,反复商议,最后决定让陈自强量米下锅,就用十万大洋执行本次行动。
陈自强自然十分不情愿,可作为军人,他也只得无奈地接受命令。陈自强不愧是杜先生的门徒,为了节省经费,除了召集一众行动队的特工队员,不舍昼夜地盯着伪市长官邸的前后门,因为此次行动师门杜先生亦有请托,所以还请杜先生在上海的管家,给可靠的青帮门徒下令,让大家合力侦察伪市长官邸里的保镖及佣人的出入频率,从中找出经常出入官邸的保镖或佣人,而后再定策反计划。这样前期侦查的费用就节省了下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军统特工和青帮帮众连续十天夜以继日的盯梢后,他们综合侦察情况发现,一个月来连续出入伪市长官邸的除了一名医生之外,还有一个买菜的青年佣人。时间紧迫,陈志强来不及多想,当天在这名医生从伪市长官邸出诊回来后,即找上了门。在他带领的几名特务的威逼利诱下,这名医生道出了实情,原来他是伪市长官邸的私人医生,不过近日进出伪市长官邸不是给傅市长看病,而是给他的四姨太。
因为傅笑安时年已经68岁,生理机能有所退化,四房姨太太自然就守了活寡。其中四姨太如花似玉,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为满足生理需求,居然与家里一个老仆人的儿子私通,致自己怀了身孕。上个月身体有所不适,日常有呕吐现象,尤其是吃饭时,每次看见自己心爱的那名青年仆人送来的饭菜,都十分反胃。于是就请官邸的家庭医生前来诊治,这名医生诊断后恭喜她,称她将要为伪市长生下一名少爷。
此喜讯对她来说却如晴天霹雳,原来傅笑安这两年,虽对年轻的三姨太和她偶尔临幸,但二人从未怀过身孕。她害怕因此丢失性命,只得让那名青年仆人,拿她这么多年积攒的月利钱和陪嫁,加上仆人攒的私房钱,重金请求这名私人医生为她打胎。医生收钱之后就为其用药,所以一个月来连续出入市长官邸,为其进行打胎和疗养。陈自强再逼问医生,那名与四姨太通奸的家仆情况时,居然得到了意外的发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名经常出入市长官邸买菜的青年佣人。
此人名叫朱升源,是傅笑安官邸的厨师。朱升源的父辈从傅筱庵父辈起就在他们家做佣工,是傅家忠心耿耿的家生仆人。傅笑安的父老去后,朱升源的父亲继续服侍傅笑安,直到自己老了,才请傅笑安看在他这么多年为傅家忠心耿耿的份上,提携他的儿子朱升源。傅笑安此时已经投降了日伪政府,担心被暗杀,身边正需要自己知根知底的人来服侍,于是就让朱升源接替父职。
朱升源成长于傅家,读过书,人又精明能干,深得傅笑安信任。尤其是傅附逆后,深知抗日志士不会放过他,所以他从不接触陌生人。即使自己的妻妾们,除了偶尔同房,日常只允许朱升源进出自己的卧室,就连在家吃饭,也只接受这名家生奴仆自己做的饭菜。近来,急功近利的他,因为中汇银行的事得罪了杜先生,更是担心连青帮帮众都会来暗杀他,更是防备森严。
掌握情况后的陈自强对医生进行威胁和恫吓,使其不敢对此事泄露半分。而后为了接近朱升源,他当天就在朱升源经常买菜的地方必经之路开了一家酒馆。第二天,专等朱升源前来买菜的时候试营业,还打出了盛情邀请名门贵族的厨师免费品尝菜品一周的广告。UU看书 www.uukanshu.com在朱升源买菜路过时,他就指使伪装成店小二的军统特工半拉半拽地,把朱升源弄进了酒馆喝酒品菜。此时化装成店老板的陈志强,热情的出来作陪,询问他菜品如何?朱升源吃起来觉得和自己随主人出入的高档酒店,饭菜味道差不多,遂赞不绝口,其实这些饭菜都是陈自强令人从高级饭店定制的。
试品饭菜的时间为一周,接下来几天都是每逢朱升源来买菜,都会被店里以各种理由请来吃菜喝酒。陈自强每次都亲自作陪,渐渐的就和朱升源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一次适逢傅笑安回南京述职,朱升源便在酒馆多待了片刻,二人把酒言欢,聊到酣处,压抑许久的朱升源就把自己感情上的苦闷对陈自强进行了倾诉,并声称与四姨太是真爱。
陈自强听后就在一旁教唆拱火,称民国法律规定实行一夫一妻制,同时鼓励婚姻自由,大汉奸傅笑安不仅违法娶了四房姨太太,还阻挠恋爱自由,这是在执法犯法。他还乘机劝说朱升源携四姨太逃进大后方国统区,自己愿意为他提供帮助并答应帮他在重庆开间小饭馆,以维持生计。经过陈志强的说教,几杯酒下肚的朱升源觉得自己的家主是执法犯法,都快七十岁了,还霸占四房姨太太,让自己爱而不得,只能和四姨太偷偷摸摸,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保,近而心生恨意。
陈志强假装刚得知四姨太偷偷打下了朱升源的孩子,遂贴心地安排后厨炖了乌鸡汤并用食盒装好,让朱升源带给四姨太补身子。朱升源感激涕零,遂在席后将乌鸡汤带回给四姨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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