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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沐浴着明媚的阳光，之前在地宫中发生的一切都仿佛是幻觉般不切实际。
露娜知道麻烦的事情可能还会继续，但那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只是个顺路被卷进来的倒霉蛋而已。
‘等回到旅店收拾完行李，我就马上离开，正好时间还来得及赶上傍晚的那列火车，我不信这群行事藏头露尾的家伙还敢追到新艾伯拉肯去。’
她揉了揉刚才为了救阿瑞斯而用魔力强化后有些发酸的大腿和小臂，走向了那边远远地找了处空地休息的其他人。
靠近之后，露娜张口说到：
“我已经看过了，那条斜甬道实际上是个束缚间，而且似乎只对具有神格的事物有所反应。考虑到之前那东西被拖回去的样子，短时间之内应该不用担心它会出来为非作歹了。”
“具有神格的事物吗？”刚清理完疯狂残余的墨丘利睁开眼睛，视线落到了露娜的腰间，他可是清楚地记得那些光绳骚扰的不仅仅只有伪神义骸。
或许是顾忌露娜背后可能存在的未知学派，墨丘利只是略作思考，就把不该有的想法抛诸脑后，不过还是好心“提醒”到：
“虽然不知道你的老师是怎么教育你的，但是我建议出门在外的时候，如果不能隐藏的话，还是要尽量少的泄露关于自己的信息。
我们这种‘野生学者’之间的关系，可没有你和你的兄弟姐妹间的关系那么要好——虽然很多学派内部的竞争反而更加残酷。
看你的样子似乎对这种同行竞争并不熟悉，这说明你出身的学派要么刚成立不久，要么就是奉行隐秘的微型学派。
这两者在新艾伯拉肯的数量都不算多，而在传闻中具有能令血肉腐败的能力的更是只有三四个而已。
也许你再多说两句，我就能猜出你的出身和具体身份了。”
“你！”露娜被墨丘利的一番话语说得窘迫不堪，气结到最后，也只是恶狠狠地咒骂到，“阿瑞斯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还想获得更多关于神秘学者情报的拉斐尔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像是一个好奇的乖学生一样，弱弱地问到：“那个……听你们的说法，野生学者的日子好像并不好过。”
这个从逃出来后就摘掉了兜帽，此时正抱膝坐在地上的旅者身材高大，体型消瘦。样貌偏中性，轮廓分明的脸说不上出众，但也还算耐看。黑头发、黑眼睛，再加上略显小麦色的皮肤，这些都暗示了她身上的伊希巴尼亚或者波尔都瓦尔血统。
墨丘利转过头，兜帽遮住的上半张脸让其他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他语气随意地说到：
“只能说一言难尽吧。
对于普通人而言，初入学徒水平的家伙就已经具备了相当大的优势，只要脑子没因为疯狂而坏掉，日子就能过得很舒服。更别说成为学者之后，那些在普通人看来形如神迹般的各种诡异能力了。
在以新圣教为主的地区，比如欧罗巴兰德诸国、哥伦比亚这里，这些地方由于教会对政府和民间的影响，神秘学的研究处于被禁止的状态，与神秘学相关的东西也大都变成了类似都市传说和乡野志怪一样的文字娱乐了。
虽然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这些官方势力对已经成名的学者更多的只是监视一下而已，但对学徒来说就没那么好运气了，特别是像我这种无依无靠的野生学徒。
不仅要躲着教会的眼线，还得提防像是十三局那样的官方走狗。寻找到的知识不一定是自己需要的，去与他人进行交易的时候又要提防自己不被出卖或者祈祷别遇到贪心上头妄图黑吃黑的蠢货。
在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里，还得额外小心注意维持自己的精神状态，否则这种微妙的心态失衡就会成为寻找知识时的致命漏洞，或是钻研知识时的疯狂引子。
除了特别时期或者是特别人群，六成以上的学者都死在了这两件事上，而放到学徒身上，这个概率接近八成半。”
“特殊人群？比如说？”拉斐尔一边记着笔记，一边提问到。
“比如说旅者或者道士。
前者是一群来历不明的家伙，以喜欢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和爱好跟别人同归于尽闻名，如果你们以后遇到的话，一定要小心点，尽可能不要跟他们扯上关系。
他们是麻烦的代名词，也是危险的同义词。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旅者的数量少了不少，这还得多感谢那位疑似是支配者的‘旅途终点’。
听说祂在过去一百多年的时间里，在亚特兰提斯洋两岸虐杀了两百多名旅者，这还只是明确被教会记录的部分。
至于道士，那是对东方天汉国——现在是叫上国还是大满国我记不太清了——出身的神秘学者的特称，他们也是目前有明确证据可以证明的传承最久远的一个神秘学组织。虽然内部好像也是有大量的分支，但总体来说一般认为他们是一个名为道家的超级学派。
更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关于道士的情报一向很少，也许你可以问问阿波罗，他用的符箓就是出自道家之手。
也就是你们之前看到的那张可以凭空燃烧的黄纸。”
斗篷早已经在近身战中被扯成布条的阿波罗是除了拉斐尔之外唯一一个摘下兜帽的人，略显清秀的面容此时维持着一副淡漠的表情，搭配上他只剩下眉毛的锃亮光头，让这个看上去二十六七岁的男人像是一个美和尚。
“我并不了解这些。”阿波罗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沉静，但是看到他此刻的面容，其他人都有些莫名想笑的感觉，“那些黄纸是从我一个叫做侯痨的旧邻居手上得到的，他的确是一个东方人，看上去也像是某种修士。
再多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他现在倒是正好在斯普林菲尔德经营着一家草药店，你们有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引荐一下。”
墨丘利夸张地打了个冷颤，用同样浮夸的语气说到：“谢了，我可不想跟什么可疑人物认识，默默无闻直到死在一场研究意外中是我给自己安排好的结局。”
“道士也很危险吗？就像那些旅者一样？”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拉斐尔在提到旅者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不自然。
同样不太想继续关于旅者话题的露娜开口回应道：
“这说起来稍微有些复杂，道士更多时候只是单纯的麻烦而已。
他们的确是天汉国特有的一种神秘学者，有着完全独立于现有体系的一整套知识传承，再加上他们以避世修行为主姿态，也确实可以把他们看作是做一种特殊的学派。
道士的修行有着明确的阶段划分，其中一个阶段被他们称之为‘入世’，通常情况下能在外接触到的道士，也都是处在这个阶段。
‘见阅众生，回返自然’是他们入世的目的，虽然不清楚那具体是什么，但是表现在外的特征就是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上去掺和一下。
而入世期的道士最差也相当于高阶教授——我是说大师学者，再加上他们久远的传承所带来的近乎全能的应对能力，所有的这一切也正是他们被视为麻烦的原因了。
你可以想象一下，只是因为被多看了一眼，就在完全没有预兆的情况下被强行介入到你的个人生活中，UU看书 wｗｗ.uukanｓｈu．net你又打不过更赶不走这些毫无距离感的家伙，只能祈祷他们莫名而起的兴趣早一点消退。
任谁来想，都会对此倍感头痛的。”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听着听着，已经缓过劲来的阿瑞斯拉着帽檐，故作深沉地说到。话语中带有某种不太成调的节奏，似乎是某首不为认知的歌曲中的一句。
而跟他背靠背而坐的哈迪斯脑袋轻晃，自然而然地接到：“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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