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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汴京,春意正浓,后蜀旧官得以在京城中自由出入城门,虽不能居家迁徙,却也算得稍得喘息的机会。

一月以来,全师雄逐一占据蜀地不少城池,此令宋太祖怒不可遏,王全斌的奢靡残暴,亦遭痛斥。

太祖令成都城周遭将军,协力镇压起义军,一面赈济百姓,一面铁腕平乱,局势终于得以控制,不再恶化

谢万庆在朝堂之上也稍作放松,不再从前那样如履薄冰,也派遣江湖人士,寻找失踪的万娘子,府中气氛渐渐和缓。

谢庭香见父亲怒气渐消,为谢庭安求情,谢万庆宽袖一挥,解了谢庭安的禁。

这一月来谢庭安每日勤练习,书法日益精进,《千字文》也将近尾声,正准备预习《蒙求》。

忽然想起药渣之事,便遣张伯,前往保安堂,请钱郎中瞧瞧,从潘楼回鹘人茶壶中顺来的茶渣。

他原计划本是从洛阳河边四通市,购买回鹘商人的茶叶,作为食铺的免费茶水。

钱郎中回信,却让他免了这心思,茶渣中包含的皆是常见药材及调味品,如高良姜、小豆蔻等,钱郎中说虽未尝其味,但料想其苦涩难当,全他三思。

谢庭安思索,这些药材并不难寻,他信心更足。

铺子即将开张,前一日,他邀请张勇共饮,张勇虽推辞,但最终还是坐下了。

茶过几巡,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道:

“自通州以来,你我之间生出诸多事端,我知你心系李娘子颇多,经过深思熟虑,我决意成全你愿,放你自由,从此,你便是清白之身,不再受贱籍束缚。”

谢庭安动作利落从袖中取出卖身契,稳稳地放在茶案上,然后毅然地将它推到张勇面前。他的眼神充满真诚。

张勇的眼神闪烁不定,不敢与谢庭安对视,他默默低着头,心中如波澜壮阔的海洋一般起伏不定。

紧握着手中的茶杯,他仿佛在寻找着某种慰藉。获得自由,他不曾奢望,如却今近在咫尺,却令他感到迷茫和困惑。离开谢家后,自己将走向何方?能否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

这些问题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使他的脸色越发阴郁。

然而,内心对自由的渴望又让他不愿轻易放弃这个机会。他在迟疑和挣扎中摆弄着茶杯,努力平复自己的心境,思索着未来的路该如何走。

张勇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开口:“郎君,我自知已非您所喜,不敢再奢望留在您身边。但若我离开,汴京之大,我孤身一人,不知该何去何从。”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卖身契上,缓缓取过,眼神复杂。

谢庭安却似乎早有准备,对他的不安并不在意,淡定地说:

“你我同处多年,我也不忍看你孤苦无依。若你愿意,以你的名义打理铺子,为我的身份遮掩一二。我自会付你相应的酬劳,让你在汴京有个立足之地。”

张勇目光狐疑地凝视着谢庭安,心中明白,谢庭安并非真心要他离去,只是府中耳目众多,此举不过是权宜之计。

谢庭安见他不语,以为他还未明白自己的用意,便又道:

“李娘子已投身潘楼,你若在铺中做事,也方便与李娘子有个照应。”

张勇听到这里,心中的迷雾顿时散去,他轻轻将卖身契折好,放入袖中,然后恭敬地作揖,语气中流露出诚挚的感激:

“多谢郎君深恩,张勇定不负所托。”

店铺将开张,张勇以东家之尊,深居铺中,苏宽则担纲管事,手握实权,而谢云则化身为内部培训师,传授技艺。三人的离去,令谢庭安顿感人手不足,遂决定广招贤士,以补空缺。

铺子开张迫在眉睫,张勇于次日清晨辞别谢府,迁至铺子后院,并迅速向谢府递上请帖,邀请谢庭安亲临开张仪式,以示支持。

开张之日,谢庭安换上轻盈春衣,早早抵达铺前。尽管铺子的策划出自他手,亲眼目睹其盛况,仍是头一遭。他望着门前摆放的两尊农女木雕,满意地点头。

随后,张勇与苏宽敲锣打鼓,放鞭炮,热情洋溢地吆喝:

“诸位客官,仙味宅今日盛大开张!为迎接各位贵客,今日光临的客人将享受两折优惠,更有正宗鸡蛋油条五根相赠!”

声音洪亮,吸引路人驻足,铺前顿时热闹非凡。

然而,话音刚落,有人挑衅喊道:

“自称正宗油条的比比皆是,谁知道真假?”

又有人紧接着大喊:

“找书苑 zy优惠两折,说的什么鸟语?听都听的一头雾水,你会做生意吗你,还不如早点关门大吉。”

“哈哈哈哈,吕兄说得在理。”

又有人附和大笑。

此话一出,便知是周遭某位商人,心怀不轨,故意来此搅局。

铺子门前顿时人声鼎沸,议论纷纷。张勇见状,不慌不忙,僵硬着身子,猛敲了一段锣鼓,高声说道:

“各位客官,我仙味宅的油条,确有真传。若非正宗,我张勇愿以十倍赔偿。今日开张,特设此优惠,只为答谢各位的厚爱,还望各位捧场。”

张勇的坚定回应让质疑声逐渐消散,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期待着更多的解释。

那挑衅之人再次发声:

“两折优惠又是什么鬼?莫不是学潘楼,引诱消费不成?”

这时,一直在旁沉默的苏宽站了出来,他解释道:

“这位兄台问得好。所谓两折优惠,即是指原价的百分之二十,比如消费十文,只需支付八文。消费越多,优惠越多。此外,在本店消费超过五两,我们将赠送一张优惠券。”

“若在限定期限内再次光临,所有花费将只收取一半。今日初开张,优惠特别大,先到先得,各位客官,何不进店一探究竟?”

苏宽的解释更加清晰明了,他的言辞中透露出诚意与自信,让在场的顾客们,对优惠有了更直观的理解,同时也激起了他们的好奇心和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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