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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我的邮箱收到了几份PDF格式的文件。我下载到电脑里，果然是去年的招生计划，按照批次分成不同的文件。高校在汉中省每年的招生计划变化都不大，有了去年的招生计划，对照今年的《招生考试指南》杂志，调整一下，工作量就小多了。宋基发倒是爽快，没有过分纠结，当然去年的招生计划已经印在去年的《招生考试指南》上了，也不是什么保密的文件，他也没有什么风险。如果弄到今年的招生计划那就好了，我想到这里，忽然觉得自己太贪，把棋走死了不好。我立即把PDF文件转发给李慕云。
我拿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一口，感觉心旷神怡，想着得给宋基发回个信。于是，我掏出手机给宋基发发短信，刚写上“文件收到“，又觉得不妥，便删除了。想来想去，只写了“谢谢！”两字，心照不宣的事情，免得别人觉得我不懂事。这时，办公室有人敲门，李慕云走了进来。
“叶总，PDF文件收到了，非常好，我们借助电脑的复制黏贴快捷键，将PDF的文字提取出来，省事多了。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高校录取数据不全，查找起来很困难，看叶总有没有办法拿到手。”李慕云云淡风轻地说。
“理论上是招生考试局和高校手里都有去年的录取数据。但有没有现成的数据文件？数据文件可不可以拿到？我只能试试。“我对李慕云说。
如果说这个数据能拿到，软件系统的准确性更高，服务质量就更高，用户口碑就更好，产品就更好卖。但是这个资源能拿出来吗？招生考试局历年高校招生录取数据都没有公开，不公开有不公开的原因，这个数据文件如果能拿到意味着什么？我之前确实没有这样想，既然去年的招生计划都搞到手了，只要这个数据不是保密数据，只要不犯法，或许可以再努力努力。但是，这个数据肯定不在杂志社，不在宋基发那儿，应该在他们的网络中心。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寻找关系，看能不能通过关系找到网络中心主任。李云鹤告诉我，他的数据都是从媒体文章里披露的数据，高校招办披露的数据，还有高校官网上公布的数据综合整理的，通过网络中心拿数据想都不敢想。他在电话里说：
“往年高校的录取数据是公共资源，应该公开，方便考生，服务考生，打破信息不对称现状。”
我调侃他说：“如果公开，你的单机版就卖不出去了。”
他哈哈一笑，说：“宁可卖不出。我还是做我的一对一填报服务靠谱。”
我们聊了一会，挂了电话。刚一挂，手机又响起来了，是顾秋芸。
“叶哥，你快来一趟，周鹏卷款跑了。我撑不住了。”
我一惊，说：“什么情况？”
“一言难尽，你来了再说吧。”顾秋芸不打算在电话里说了。
我收拾了一下，跟小袁打了个招呼，下楼了。
我直接去了木槿花开荔枝湖店。芳菲正靠在椅子上休息，我把她拉到仓库旁，对她说：“顾秋芸刚来电话，周鹏卷款跑了。”
“什么？”芳菲大吃一惊。
“详细情况她不愿意在电话里说，我现在过去一趟。”我说。
“那快去吧，家里我看着。”芳菲笃定地说。
我直接去了火车站，坐当晚的卧铺，去燕州。我躺在卧铺车厢的床上，实在想不明白，周鹏是销售副总，不管财务，怎么就卷款跑了呢？上次招商大会，接触了一下，感觉小伙子不错啊，沉稳，精干，待人接物都不错，我和芳菲对他的印象都很好，怎么会这样呢？
第二天早晨到了燕州，我出了车站，正准备找个地方吃早餐，顾秋芸电话打过来了。
“你直接打车过来，来我家吃早餐。地址我发给你。”
旋即，手机短信来了，地址是：DC区金锦苑小区5栋3楼308号。
我敲了一下门，门马上打开了，顾秋芸穿着一身睡衣，一脸憔悴地看着我。我走进去，顾秋芸关上门，转身就扑在我的身上，呜呜地哭了起来。我不知所措，杵在门口，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不知道说什么。过了许久，顾秋芸哭声小了，我架着她，走到沙发前，把她按在沙发上，抽了两张茶几上的纸巾，递给她说：
“擦一下，哭成泪人了。”我以前只见过飒爽英姿的顾秋芸，哪见过这么狼狈的。
顾秋芸接过纸巾，拉着我的手在她身边坐下，慢慢擦着眼泪。我看着她怜惜的样子，调侃地说：
“还别说，哭哭啼啼的顾秋芸更有女人味。”
顾秋芸一听乐了，对着我就是几个拳头，然后突然又停下来，紧紧地拥着我，不说话。我闻着她的体香，感受着她的气息，鼻子一酸。到底还是一个弱女子，遇着大事了，没有人倾诉，没有人帮忙，该是多么孤单，多么凄凉。我抚摸着她的脑袋，笑着说：“好了。我来就好了。你看，我还没吃早餐呢？”
顾秋芸听罢，一下子松开手，拉着我我站起来说：“我做好早餐了，不过现在凉了。”她望着我尴尬地笑了。
我和顾秋芸一起去厨房，用微波炉加热凉了的早餐，一边吃一边说着。
“叶哥，我一直没告诉你，周鹏是我的男朋友，谈了三年多了。他以前在一个外企上班，去年辞职和我一起做服装。”
“男朋友？”我吃了一惊。记得上次在汉江开招商大会，他们开了两个房间。
“是的。我没有告诉你，没有告诉菲姐。我不应该。”她一脸的歉意，继续说：
“去年底，冬款出了大问题，造成大量退货，库存积压很大，我们吵了很多架，春节我们各自回了自己的家。春节上班后，我们也没吵架了，好好的。他进公司后，服装生产都是他负责，这几天正准备组织夏款的货品。前天，他说工厂货品生产排不了期，如果付现金生产计划可以插进去，所以给他取出十五万现金。万万没想到，他拿到现金就消失了。”
我放下筷子，说：“ wｗw.ｕukaｎｓhu.com知道原因吗？”
“不知道，太突然了。我打遍电话，询问所有认识他的朋友，包括他的父母，都不知道下落。我昨天分析原因，大概是这段时间他没有安全感，或者遇到打劫的了。你说他会不会跟其他女人私奔了？”她愤愤地说。
“你们准备结婚了吗？公司有他的股份吗？”我问。
“我们说好两年以后结婚。公司里也没有他的股份。”她喝了一口牛奶，平静地说。
听她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到周鹏没有安全感，但这些事情可以沟通啊，总有办法解决，何必走极端？不过，万一我们想多了，周鹏被人劫持了呢？我说：“最好还是报个警，万一遇到打劫的，就是刑事案件了。”
“报警说什么？”她又糊涂了。
“也不要说卷款什么的，就报携款失踪。”我觉得不要把事情搞复杂。
“好。”顾秋芸应声道。
“好，我们说说公司接下来的事情吧。我先给你打15万过来应急。你把去年冬款的货分三批发给我，我近期做促销，帮你甩货，回笼资金。资金回笼后我立即给你打过来，保证你的现金流，否则代理商又要造你的反了。”我对顾秋芸说。
“叶哥，谢谢你！我就知道不能跟叶哥断了关系。”她眉开眼笑，走过来，紧紧地抱着我，又转过头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我下意识用手搂着顾秋芸，心里有些不淡定了。这时，顾秋芸的手机响了一下，来了一条短信。
一个陌生号码发的短信，上面写着：你不要再找我了，我们分手吧。周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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