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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限延伸的空间里,巴别尔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曾经炊烟高升的山中村庄,回到了恒久阴沉的天空底下。潮水来临前,人们都忙着埋头挖洞,不知疲倦,急切地把自己藏进地底,像盲眼的裸鼠,成群结队,瑟缩在角落,忏悔此生的罪孽,恐惧黄昏将至。

奥斯威尔,有人在身后叫他的名字。血蔓延了整条路,他们一同拖行刚捕获的麋鹿,踩着冻结的湖水向森林深处走去。

无法适应时代的快速变迁,他一度离群索居。在巴尔的摩外郊的小木屋里,他和一个隐姓埋名的赫尔辛基猎手同住。这名芬兰人曾把猎枪子弹射入他的脑袋三次,两次是左眼,一次在太阳穴。见到这要命的血液,见到他的确死不了,猎人开始坦白,自己正被境内通缉,并向他痛哭流涕,第二天便人去楼空。

后来,战争爆发了,空投导弹炸毁了小木屋。他只身来到凋敝破败的城内,在断壁残垣里、难民的哀求声中穿梭,离开了巴尔的摩。

在他的不知不觉中,世界大变了样,到处都张贴着同一个人的海报和标语,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军队巡逻,荧幕播报。他愈发感到喘不过气,躲藏进了贫民窟,在不知情的前提下参与进了反抗行动,和其他人一起被乱枪扫射,积压在成堆的尸体里数天,直到被卡车卸进焚化场,才终于找到机会逃离了这片千疮百孔的土地。

后人把这段历史形容成人间炼狱,但他只感到可悲。战争结束了,死者已成粉尘,不死者却无法重获新生,他渴望一个新的开始,终于在布拉格谋到一份教书工作,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人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又一个个远走高飞。

长久以来,奥斯威尔不曾拯救任何一个人,就像他从没有获得过救赎一样,他们总是在重复同一种的悲剧。

梦定格在满月月蚀那一刻,陷入了黑暗。

巴别尔仰躺在手术床上,身上换了一套完整干净的新衣服,不再是那件被血液浸透并腐蚀成碎布的骑兵军服。

他的眼睛睁开一条缝,意识正在缓慢回笼,肚脐周围有点凉,腹部的衣服似乎被掀开了一角。他刚恢复意识,高强度的惨白灯秘法(奥普拉的无影灯)就打在身上,刺眼的强烈光线引得耳鸣阵阵,扰乱了他灵敏的感官,让他一时难以判断自己的处境。

稍过了片刻,外乡人才适应这令人难受的环境,此时,他终于发觉,有一个高瘦的人影站在手术床前,戴着塑胶手套,手持一柄手术刀,正用她并不比灯光暗多少的幽绿色眼睛仔细端详他。

巴别尔很不喜欢这种打量方式,就像把他当成了什么等待研究的新物种,让他想起了一些不愿再提的悲惨往事。

碧眼的身影似乎没有注意到巴别尔已经清醒,或许根本不在意,而是找出了一支笔,自顾自地开始在他裸露的腹部划线。巴别尔忍耐着,现在并非一个醒来的好时机。

“噗呲”

笔刚在腹腔上落下,手术刀就紧随其后,一阵刺痛意外袭来,他顿时青筋凸起,触电一般弹起,猛地推开了面前的人,赤脚踩在地上,裹紧了身上那件白衬衫,快速向后躲闪而去,棱角锐利的眼睛里满是抵触和愠怒。

只是分秒之间,他身上被手术刀切出的伤口就已愈合。

惨白灯秘法的施法道具被巴别尔这一推打翻在地,头顶的烛台自动亮了起来,他这才看清对方的模样。那的确是个人类女性,有碧绿色的眼睛和一头参差不齐的红橘发,面目清秀,身姿高挑挺拔,穿着干练。

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消毒酒精的气味,门窗紧闭,空气凝滞、潮湿,到处摆满了药品和医疗用具,就像一间开在黑市隔壁的地下医院,而面前这个年轻女人则像地下医院里持刀行医的医生。

面对巴别尔突如其来的过激反应,“医生”并没有多加在意,她抬起胳膊,借助吊顶上的烛火光观察手里那柄手术刀。刀刃被巴别尔的血液腐蚀了多一半,剩下的部分已基本碳化成黑色,只是轻轻一碰便彻底碎裂,被扔进了垃圾桶。

这时,她剔透好似绿水晶的眼睛滴溜溜一转,聚焦在了巴别尔身上,舔了舔起皮的玲珑薄唇,向他走近。

“做个深呼吸吧。”她用慵懒的声音提议。

“滚开、离我远点!”巴别尔缩在墙角里发出警告,指甲拼命扣着砖块,呼吸紊乱而急促。

在完全陌生、封闭的环境下,他的抗拒很无力,但“医生”的确停住了脚步,用她那对清澈的眼睛凝视巴别尔鲜红的眼球,揣摩道:“讨厌做手术?”

“……”

“如果环境让你很不适应,做个深呼吸准能帮上忙。”

他平静了不少,但仍然死死盯着“医生”的脸:“刚才你想解剖我。”

听到“解剖”二字,“医生”的表情立刻变得生动起来:“噢,当然了,你的身体具有无可替代的医学研究价值,终有一天我会找到解剖你的方法,但不是今天。”

她看着巴别尔继续把自己往墙角里缩,合时宜地提议道:“如果你想一个人待会儿,可以到隔壁去。”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谁?我记得我应该在庆典现场。”

“医学研究院,太平间,两个骑士好不容易把你从广场上抬来的,恭喜你到站了。免去死罪,作为代替,你要为我工作。”她指指右侧的墙壁,“隔壁诊室,有个人帮你熟悉工作环境,我不负责这个,但你可以叫我安德娜,先生。”

安德娜一股脑抛出信息,边说边重新铺平了皱皱巴巴的手术床,从地上提起一个罐子,将其中装填的动物尸体摊开在床上,点亮了惨白灯。腥臭味蔓延开来。

巴别尔捏住鼻子,开始在脑海中咀嚼这些信息,紧绷着贴在墙上的肌肉逐渐放松。真是别扭地达成了目的,他暗自想。

见巴别尔迟迟没有动静,安德娜又补充道:“所有死不了的罪人都会被送到我的实验室,绑在操作台上解剖个十七八回。你本来也会是这个下场,但幸运的是,我从你的记忆里看到了比你的身体价值更高的内容。”

“我的记忆?”他系上了衬衫的扣子,从墙根走出来。

“没错。嗯,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人在进入梦境的时候,大脑的掌控力下降,潜意识上浮,用探知秘法做些放电引导,从梦里窥探记忆就轻而易举。

“现在,你该出门去了,待会儿会有点刺激。”

她拽了拽沾血的塑胶手套,活动了一下筋骨,眼中满是意味不明的喜悦。

(六分钟后)

巴别尔捏着鼻子走出了手术室,届时他已经穿戴整齐,今天下雨,他臂弯里还挎着安德娜带来的外套,若有所思地站在隔壁诊室门前。走廊昏暗潮湿,却十分狭长,全靠头顶上横七竖八吊着的烛台照明,火光在墙上跳动,他看向诊室的另一侧,有扇门底下蓄了点水,似乎和外面是联通的。

巴别尔将外套披在身上,朝那扇门走去——突然止步,他面前的空气里,诡异地出现了自己的倒影。巴别尔伸手去摸,手掌竟从空间里消失了,但还能感觉到它的存在,手去哪了?他四处张望,睁大了眼睛——在走廊笔直的另一头,凭空伸出了一只手。他握拳,那只手也握拳,他收回手臂,那只手便不见了。

——看来死一次并不能抵消掉死罪。

巴别尔想。

诊室的木质门上留有不少或新或旧的刮痕,像手术室里一样,散发着消毒水的气味。他刚推门,房间内,一个身材健壮、褐色皮肤的年轻人类就哧溜一下弹了起来。

“你来了你来了,先生,快请坐!”他边说边热络地招呼他坐下,“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安德鲁,安德鲁·伊扎纳,隶属于布拉泽联邦的医学研究院,职业是法医,目前还在理论实习阶段。话虽如此,做这种接待工作实在没什么经验,还请您多多包涵!”

“……”他站在原地,嘴唇微张。

“怎么了吗?”

“没什么,你是……”

“我是专门来协助您熟悉工作环境的,老师没和您提过吗?”

“老师?安德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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