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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历九九一年,九月初)
赫胶山脉西南部,濒临蒙斯城的附近有一处天然湖泊,地理位置优越,介于奥尔梅克之森的温暖带与干冷的山峦之间,凉爽,而又不至于地势低洼太过潮湿,最适宜秋天来此度假。秋风一吹,雷杉树就红了一片。
卡拉米蒂端着茶杯,独自坐在编织藤条椅上,欣赏眼前开阔的湖水、远方红黄相间的落叶乔木林和天边连绵起伏的山脉。
“吱呀”——
这时,由保镖在前推门,一对中年夫妇从她背后的小木屋里走了出来。
盘踞蒙斯城北部的企业家族、科伦坡夫妇姗姗来迟。二人受“狂灾”之邀,抵达赫胶山脉的湖畔小屋,与她结伴出游。
卡拉米蒂放下茶杯,站起身来,热络地与他们互相行了贴面礼。两方都带着不少随从,并不约而同地吩咐他们留在小木屋外把守,远远观望这处露天的临时会议厅。
三人彼此寒暄着,一同坐上屋外的藤条椅。不多时,侍者端来点心,在教母的特别叮嘱下,科伦坡丈夫的那一份里没有添加糖。一切准备妥当,他们便开始在秋日红叶与水波相得益彰的美景中品尝下午茶。
“北边的生意如何?”教母随口问道。
科伦坡谦逊地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大鼻头,把白礼帽放上茶几:“还有几个月,狄城那边就要举办庆典啦,现在是淡季。”
“只要大佬们懂得捂紧钱包,正经生意就没有油水可捞。立国典礼在即,水路又查得严,时运不济呀。”夫人补充道,忽然话锋一转,“依我看,老朋友,你的那档生意倒总是很不错。新武器、新市场,不分淡季旺季,风险又有下面的人担着,黑白两道通吃。”
“黑白两道通吃,换句话说,承担双倍风险。无论有多少人能帮我分担,但凡有一个不小心,仍然免不了财破人亡。”卡拉米蒂说着,单手掰断一块饼干,放进嘴里,“站得越高,摔得越惨。”
夫人靠上椅背,长呼了一口气:“唉,做成什么事都不容易呀。你经营的这个帮派里,成员来自五湖四海,肯定比我们这些家族企业劳神费力得多。
“我听说,前不久,你就有个在狄露威姆开工厂的下属,被杀手绑架失踪了?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呐。”
教母举茶杯的手停住了。
“您消息倒是灵通。”
“她最近喜欢上地下搏击赛了。”丈夫故作抱怨,帮忙打圆场道,“每天都跟到台下去,和那些搏击手谈天说地的,聊出些什么都不奇怪。”
科伦坡夫人抿嘴一笑:“地下打手天天东跑西跑参加比赛,消息自然也就多了。你应该也深有体会吧,卡拉米蒂教母?你家的打手可是一顶一的好。”
教母听着,又喝了一口茶。
“没错!一顶一的好。”她忽然起意,当即招来一名领结侍者,扬声吩咐道,“把那八个办事麻利的‘拳击手’请过来,给我的老伙计露一手!”
吩咐完,在这对中年夫妇略显疑惑的眼神中,卡拉米蒂却像无事发生似的,继续喝茶聊天。他们闲侃到流通向蒙斯城的矿石珠宝,尤其是开采自维也纳斯郡矿区的新货,夫人的话明显多了起来,向她展示手上、脖子上和耳朵上的各式珍品首饰,上面镶嵌的矿石和珍珠无不璀璨夺目。
科伦坡靠在一边的椅子里旁听着,似乎对这些话题没什么兴趣,掏出一块怀表来看了看时间。
教母注意到了这块做工精致的黄金表。
“我记得上次在会议上碰面,你手里的是一块珐琅镶珍珠的古董表。”她借口规避了夫人说起来没完的首饰话题,“那块表坏了吗?”
“噢……”科伦坡多想了一会,似乎有点心虚,“噢!是有这么回事,毕竟那也是个古董了,旧了,隔三差五就报时不准。”
“无妨,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他咧开厚嘴唇,得意洋洋地笑了:“沙漠工匠的手笔,拍卖品。”
“难怪,这真漂亮。”卡拉米蒂赞美道。
科伦坡丈夫的表情这会儿看起来十分有神气,提着链子便把怀表递给了她观摩。近距离观察,不难发现,除了镂空雕刻的黄金外壳,表盘外围还镶嵌有红宝等几种名贵矿石,的确价值不菲,相比上一块珐琅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时,戴领结的侍者回来了,八名打手跟在他身后,低着头、双手背后,站成一排,站到教母和科伦坡夫妇面前。这正是两个月前,进入赌注旅馆,负责接应贝瑟姆的那一队黑衣人,只是今天他们都脱下了礼帽和西装外套。
卡拉米蒂见了他们,便将怀表递还给科伦坡。她招呼侍者退下,起身,系上玫红色西服的一颗扣子,抻平下摆,像检阅士兵似的,绕着他们走了一圈,最后在队尾站定。
“你会游泳吗?”
她冷不丁向一个打手问起。
下属仍然闷着头,挤了两下眼睛,老实回答道:“教母,我在蒙斯长大,原先是个水手。”
她听了,便走向下一个人:“你呢?”
“我会睁眼游。”
“你呢?”
“我、我就会狗刨。”
……
卡拉米蒂背着手,慢悠悠地迈步,一个一个从东问到西。科伦坡夫妇靠在茶几边上,忽然被晾在一旁等待,显得有些局促和尴尬。夫人捻起已经沾上口红印的茶杯,遮住了自己的嘴唇,丈夫则转过头,手里握着自己的宝贝怀表,开始欣赏别处的好景致。
“你呢?会不会游泳?”
教母终于问到第八个人。科伦坡二人也将视线聚焦了过来。
第八名打手挤眉弄眼地支支吾吾半天,最终摇了摇头。这时,教母发现,对方的一侧裤子口袋鼓鼓囊囊的,好似装了什么硬物。注意到她的视线,下属便假装队伍拥挤,侧过身,把那侧口袋给藏了起来。
见状,教母也没多追究,满意地点点头,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她遣散其余下属,单独带着这名旱鸭子打手来到了桥头。
从科伦坡夫妇的视角远远看过去,教母和那名下属并肩而立,她正亲切地指给对方远处的赫胶山脉,又是比划,又是讲解,似乎相谈甚欢。
过了一会,她又拍拍打手的肩膀,指了指脚下,好像是让对方留在这儿,再感受感受山水之美。于是打手便站在桥的最后一块木板上,面对湖水和山麓,极目远眺,一动也不动。
卡拉米蒂转过身,在狭窄的桥头上与下属擦肩而行,手指一探、一勾,从对方裤兜里顺走了什么东西,便开始原路返回。
她笑容灿烂,走到一半,甩动手臂,向坐在小木屋门前的科伦坡夫妇挥手示意。夫妇俩一头雾水,又觉得这通不明所以的无厘头闹剧很好笑,便不怎么情愿的也朝她晃了晃手掌。
随后,突然,她一个转身,朝桥头飞速助跑过去,“哧”——脚底与木板摩擦,猛地纵身跃起,对准赏景的打手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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