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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铭之前就知晓颜老曾是旋齿鲨军团的一员，可考虑到话题的敏感性，没有深入了解太多，此时此刻听到如此沉重的过往，一时间也是哑口无言，但心中的疑问也随着知晓越来越多。
当下来说，吴铭选择提出最为关键的问题：“旋齿鲨真的是为‘洛基之颅’而来的吗？”，一对年纪加起来都没这段历史久远的普通夫妻，居然能和这各大势力觊觎已久的东西挂上联系，简直是匪夷所思。
“旋齿鲨在变节前被指派执行了一项秘密任务，任务内容只有参与者才能知晓，任务中军团损失了半数以上兵力，我们推测这是军团变节的重要诱因。随后便是叛乱，忠诚派与变节派之间的大小战役，以及内部的清洗斗争，更是耗干了旋齿鲨的有生力量。最后靠着在虚域中霸占屠戮场的一隅苟延残喘，尽管战斗实力仍然不容小觑，但难以保证安全铭刻导致几乎没有新鲜血液纳入。”
颜老顿了一会，接着才开口回答，吴铭注意到老人脸上似有若无地划过一缕悲伤。
“如果说谁对‘洛基之颅’的下落最为热衷，那无疑是堕落后的旋齿鲨军团，他们会像追寻血腥味的鲨鱼那样追逐‘洛基之颅’的线索。尽管我们现在不知道受害者与此到底有何关联。或许这是‘海姆达尔’留下的又一条虚假线索。”
吴铭没有接话，而是琢磨琢磨了里面的意思，感情‘海姆达尔’带着这以百万计的‘洛基之颅’在各大势力的眼皮子底下逃窜了数十年，只能说虚域中无奇不有。
“难道就没人考虑过这些......东西已经被用完了，或者干脆就没这一回事，毕竟按这个说法，如此数目的药剂不可能凭空消失。”
“波汉姆被屠戮一空的地狱景象是我亲眼所见，全城居民的躯体中都没有检测到灵魂能量残留，‘海姆达尔’一定以极其‘高明’的手法剥离生魂制作成了‘洛基之颅’，并通过军团成员分别带离，这个过程可能重复了好几次，因为我们曾经抓获过几名重新折返波汉姆的‘海姆达尔’战士。”
“跟着他们的指引，联合议会当时找到了上百支最后剩下的‘洛基之颅’，顺带一提，这是发现最多‘洛基之颅’的一次，之后的总和都没超过这个数。那时我们才得知了‘海姆达尔’的恶行。”
“几乎就在消息传出的当天，虚实二域中的各大势力都拟定了对‘海姆达尔’的剿杀计划，如此重要的战略物资，即使自己无法得到，也得阻止对手得到。”
“但‘海姆达尔’异常警觉，在战士暴露之后就迅速销声匿迹，带着‘洛基之颅’一起，但他们留下了异常多的线索，让后面的追兵疲于奔命，最后线索的尽头可能只是一个陷阱，或者留下一支‘洛基之颅’表达嘲笑。但我们无比确定那些‘洛基之颅’没有被‘海姆达尔’使用掉，至少没有使用掉太多。”
“如果你去细究铭刻者觉醒的必要条件，你会发现地点基本都设置在人口聚集区，而不是什么无人区，这是因为觉醒过程中得让虚域能量环境保持稳定，稳定，平衡，这是铭刻成功的关键。而失去波汉姆的‘海姆达尔’军团就是条丧家之犬，没有场地能供他们完成大规模铭刻觉醒，而能提供场地的势力，或许正等着‘海姆达尔’送上门来。”
“事实上在最初的狂热过后，大部分势力对此事只是抱着监视并警戒的态度，等着‘海姆达尔’自己浮出水面，而不是跟着他们的把戏走。只有其他几支变节军团偏执地认为他们能突破‘海姆达尔’铺下的层层迷雾，为此，无所不用其极。”
说罢，颜老一拍手掌，就像说书先生的定场木那样，就差没在后边说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清了清喉咙，说了这么一大通话，颜鹏感觉嗓子都快干了。推着轮椅到床边，摸摸索索地在床旁边掏着什么东西。
“虽然不知道是谁和你提起这件事的，但如果凶手真的是旋齿鲨军团，这确实是个恰当的理由。”
颜鹏从床底摸出罐药酒，倒出一下瓶盖，向吴铭举杯，示意他是否需要来一瓶。吴铭连连摆手，他平时不沾烟酒，更何况颜老那一大罐看起来十分可疑的棕色酒液。
“不过我倒是觉得凶手是旋齿鲨的可能性其实没有那么大，毕竟这里是实域，旋齿鲨的力量日益萎缩，无论他想干什么，都应该低调行事。”
“至于‘洛基之颅’这件事，就当听个故事吧，实域当中‘海姆达尔’少有涉足，所有指向实域的线索早就被排除干净，旋齿鲨想必也知晓这点。”
对于这个结论吴铭张了张嘴， 没有出声反驳，虽然是他发现的第一现场，但实际上对于这次凶杀案的细节自己好像一无所知。
“警局给的文件就在桌上，如果你还有什么疑惑可以自己拿回家翻阅，这是他们给我的是备份，看完后你自己处理掉吧。”
言下之意就是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最令人心悸的可能已经替你排除了，如果还有啥疑问，别问，我也不知道，想弄明白自己看看能不能从里面找出线索。
吴铭耸耸肩，老人家脾气的古怪自己已经习以为常了，以前工作时什么时候算结束也没个准点，全看心情。扭转身姿，吴铭将散落的纸张收拢。
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三十三分了，这么多东西要看，估计又得熬夜，吴铭发出一声叹息，回头与颜鹏道别，发现老人已经将注意力集中到一本大部头书籍上，便轻轻将门掩上后离去。
在小门关闭后，房间中的墙纸，木地板的存在逐渐淡薄透明，然后隐隐约约间带着流淌般的质感向老人所在的方向涌动，仅仅过了十余秒后，房间又变成了黑色玄石铸成，压抑沉重，不适宜居住的模样，而老人手上的书中空白的页面被染上与之前房间相仿的图像。
轻轻哼唱着歌谣，那是过往在旋齿鲨战团征战时学到的战歌，从老人口中哼唱出来的音调如岁月般悠长，过往的狂野消磨成沧桑，“前行，前行，不必彷徨。怒浪示我启航。”
颜鹏将酒斟了一杯又一杯，泪水流过面容，才勾勒出苍老是时间之后的必然，颜鹏又倒了一瓶盖酒，遥遥举起，酒液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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