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主动登门(1 / 2)

蒋东觊觎林岚的美貌，但却无法下手。

林岚出身自粤省的武术世家，爷爷林青松在民国初年就是有名的武术家了，后来张之江、李景林号召国术振兴，林老爷子便带着孩子北上津沽市，在市立国术研究会担任副会长，林岚的父亲林浩然则担任市立国术馆的教头，父子两代都在武林中威名赫赫，弟子徒孙遍布津门，这些人大多都是在军、警两界里供职。

五十年代国术馆改组，成为津沽市武术家协会，林老先生年纪大了，担任名誉会长。生性好动的林浩然托关系转业去了商贸公司当业务员，更是结交了官私两面不少的人物字号。蒋东这几年刚刚发迹，哪有人家爷俩的关系硬，无论他花多少钱，托谁的关系，只要一说是要对付林家爷俩，所有人都摇头。

官的不行就玩私的，软的不行就上硬的，蒋东干脆找了一帮人去林岚的店里闹事，林岚从小不愿意学武术，但自从展昭入狱之后，她就改了脾气，她觉得自己要是会武术的话，当初也不会连累展昭。

蒋东来闹事，正撞在她的枪口上。林岚练了四五年的功夫还没有过什么实战经验，刚好拿这些小混混练手，蒋东的手下大多是色厉内荏之辈，摆个阵型吓唬人还可以，真遇上硬茬，跑得比谁都快。蒋东没料到手下人这么不讲义气，扔下他就跑了，自己再想跑可就来不及了，被林岚当街一顿爆锤，跪下喊了一声奶奶，才被放走。

三天之后，林岚的店铺就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不仅她家的店被烧了，还连累周围的店铺一起遭殃，光是赔偿人家的损失，就得三万多，自己店里损失也不小，年前是卖货的好日子，林岚囤了不少衣服，就放在店里，被这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林浩然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就被气的昏了过去，万幸送医院及时，再晚一个小时，这人就得“弹弦子”了。

“不用问了，肯定是蒋东干的！”听了万能胶的讲述，展昭冷冷的问道：“岚岚报警了没有？这小子现在抓起来了吗？”

“报了，没用！”

展昭微一皱眉：“我好几个师叔伯都是‘大翅子’，蒋东能摆平？”

万能胶掐灭手里的烟，搓了搓手：“啧啧，这个啊，你也不能说你那些师叔伯不帮忙，这事没法帮啊。报警当天就把他抓了，那火是半夜烧的，也确定是人为，可有证据说是他蒋东干的吗？没有啊！这小子找了好几个律师来，还有几个小报的记者，说警察打了他，闹着要登报，要验伤！警察也拿他没辙，他就这么个滚刀肉，除非你有真凭实据，要不然他还得反咬你一口！这贼咬一口，可是入骨三分啊，这样的王八蛋，轻易可别招惹！”

最后这句，他是特意说给展昭听的，展昭却并不理会，继续问道：“现在这事发展到什么情况了？”

“派出所那边立案了，消防也去林家的店面看了，消防措施不到位，罚一万块钱，我给找人说情了，估计最后三五千能解决。工商和税务都挨不着，咱不用管。街道那边我也找人了，给受连累的街坊都请来吃了顿饭，最后定了个数，一共赔偿三万六！至于他们爷俩自己损失了多少，这我就不知道了，从周围这几家的损失判断，我估么着，怎么也得损失一万来块钱吧。”

“三五千、三万六，一万，加起来五万块钱！”展昭盘算着林岚现在的“资金缺口”。

“我约孙行的时候打听了一下，估计能贷下来三万，如果吃饭的时候，两边‘谈的好’，也许这五万块钱，都能贷下来。”

展昭当然明白“谈的好”是什么意思，他不会再让林岚去赔笑脸，去被揩油，甚至是各种的“陪”。

“万所，我谢谢您，差不多我都明白了，回头我找人去跟那小子说说，这事我能给摆平。至于钱的问题嘛，就不用麻烦孙行了，他那不一定能贷下来五万，我这有路子，五万不成问题，都交给我吧。”

万能胶不信展昭这话：“小展，你可别胡来啊，这事本身动静可就不小，大过年的，烧了好几间房，回头你再惹出点麻烦来，这年咱可就别过了。”

展昭呵呵一笑：“万所，您放心，我哪能胡来啊，我刚放出来，还能就这么回去吗？您就把心放肚子里，这事我说能办，肯定能办！”

万能胶犹豫了一下，还想再劝几句，可话到嘴边，还是放弃了：“小展，我也不劝你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你要是有路子，那是最好。如果你真要是去办蒋东，我也不拦着，你自己不也说了吗，你刚放出来，自己看着办吧。对了，就一样，我得跟你说明白了，不管你怎么干，这里可没有我的事！”

“那肯定啊，这里绝对没您！我姓展的可以发誓，哪怕是给我上大刑，我都不提您一个字，我要是给您卖了，我不是人揍的！出门大卡车碾死我，行不行？”

“你可说到做到！”

“看您这话说的，要不这样，您回家拿菜刀去，我剁点嘛给您，当个表记，怎么样？”

“用不着，哥哥信你了！”

万所看出来展昭是没想跟蒋东“善了（li三声）”，干脆甩手不管了。

他轻轻拍了拍展昭的肩膀：“兄弟，提前给你拜年了，年后这几天我这也挺忙的，咱回头再聚吧。”

“谢谢万所，给嫂子也带好啊。”

“一定！”

目送万能胶进了院子，展昭这才走向旁边的另一条胡同，蒋东的家就在胡同的尽头。

展昭对这一带还有点印象，虽然五年没来过了，八十年代的时候，每年街面上的变化微乎其微，整条胡同还都保持着当年的样子。

在胡同的中段，有一家小卖部，铺面就是自家的房子，卖的也就是烟酒副食这些小件。

展昭晃晃悠悠的走进杂货铺，双手插兜，四下看看，一副小混混模样：“老板，有三五吗？”

“没有，我这小店哪进的来洋烟啊。就恒大、幺八、大港、前门，要好的有石林行吗？”

“来盒石林。”

“一块六。”

“再给我来个打火机。”展昭递过钱，顺势问道：“老板，您知道这门口有个台球厅吗？怎么走？就蒋东开的那个。”

老板一看展昭这模样，就猜到他肯定是蒋东一伙的，这门口的人，对他们可是一丁点的好印象都没有。

“出去上马路，奔自由市场走，把角那家！”

展昭接过烟盒打火机，扭头就走。

市场的位置他也还记得，距离这个胡同并不太远，走了五分钟，就见到台球厅门口立着的大红色招牌：一元一杆，概不赊欠！

展昭走到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就见台球厅里坐了七八个人，正在那喝酒，人群正当中坐着一个精瘦小个，身上穿着一件翻毛大衣，看着活像是个大马猴子。

“哥几个过年好，过年好啊，请问哪位是蒋东蒋老板？”展昭推门进去，微微弓起身子，脸上挂着笑容，双手抱拳，一副小买卖人的模样。

屋内众人正在吆五喝六，一听有人说话，齐刷刷的看过来，见到展昭这张略显狰狞的脸，这些平时骄横跋扈的混混，愣是谁也没敢站起来，转头都看向蒋东。

展昭赶紧上前几步，从口袋里掏出刚买的那盒石林，一边拆包，一边笑着说道：“蒋老板，过年好啊，您发财！”

蒋东没认出展昭，看到这么一个凶神恶煞似的陌生人，他心里也不免有点嘀咕：“林岚的店刚出事，这就冒出来一位，别再是林岚那丫头请出来跟我斗法的吧？”

“哥们儿，您是？”

展昭赶紧停下脚步，打了个哈哈：“蒋老板，您别误会啊，我没有别的意思。鄙人我姓展，今儿冒昧过来，是想跟您这谈个生意。”

“谈生意？什么生意？”

“服装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