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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烈在年斌的引导下进入了包厢,而熊威则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脸上仍是一副如沐春风之情。
“现龙城及华顶宫弟子龙烈,拜见各位长老和大将军!”,“见过各位前辈!我是他师弟熊威!”,二人见厢内站了几位老者,立马作揖敬道。
“久闻两位英雄之名,舟车劳顿,还请坐下详叙。”,这语音温绵祥和,光闻其声便知是个热情之人。
“龙兄,请你入座的是善法长老。我族虽是由四大长老共同治理,这私底下却都是以“法”为尊,日常会晤皆是由他主持。“,年斌介绍道。
龙烈顺着年斌手示的方向,很自然地注意到了一位身着黑袍的冷峻老者。“善法长老果然如传闻般喜怒不形于色,甚像个无情冷酷之人,好教人心生怯意。”,龙烈心念道。
他对善法长老微微一笑,而后注意到了这厢房内的特别之处。
只见这包厢是以各色绸缎镶嵌于顶,抬头细细看去,竟是幅罗衣族地的地图。整个厢房也并不用圆桌宴客,而是左五右二地一字摆开了七张方檀木桌。年固和三位老者此时于左相邀,而那右手边的两张木桌显然便是为龙烈和熊威所准备的。
“龙城主勿要诧异。我年轻时曾被人伤了面肌,从此便是这副不死不活的样貌。此番相谈二位英雄听声即可,莫要因老朽这张冷脸扫了雅兴。”,善法长老站在左尊位前温声释道,面色依旧是无比冷漠。
“哈哈,我还以为长老不欢迎咱们。幸好如此,幸好如此……”,熊威无脑而道,龙烈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长老勿怪!我这师弟只是不太会说话,内心绝无冒犯之意。”,龙烈赶忙接道。
“呵呵……熊英雄心直口快,自是难得的豪爽性子。老夫也是近两年才跟东烈的同胞打上交道,看来这羽修真人的座下弟子,果然都是胸怀坦荡的青年俊杰。”,善法长老爽而应道,听这语气自是毫无介意。
“是啊,熊英雄请畅所欲言。吾等都是行将就木之人,古渊国的未来,还得仰仗你们这帮年轻人。”,善法长老身前的老者开口言道,他身着一袭灰袍坐在轮椅上,高高的发髻上插着一金一银的两色长针。
“龙兄,这位是监衣长老,孔月的父亲。”,年斌抬手引道。
“久仰孔长老盛名!世人常言罗衣之富庶,半由千绣场之劳。护体罗衣的奇效,晚辈也颇为艳羡。”,龙烈早前多听孔月聊过千绣场,当下见着这监衣长老,自是敬佩不已。
“是啊……”,熊威半张着嘴,可他担心自己再说错话,赶紧又抿起了嘴,只从旁陪着笑脸。
“哈哈!可惜我们种长老只愿处理田牧之事,从不见客访友。不然定要反驳龙城主的罗衣富庶之论。对了,熊英雄,先让老朽看下伤处,也好尽快让院里准备素材。”,发言之人亦年过七旬,他身着白袍面目精烁,发髻上也插着金银两针。
“熊威,这便是扁长老。济生院是罗衣族里最忙碌的地方,他听说你来了,特地推去了许多事务到此一会。不日便由他来安排你的手术!”,年斌小声提醒着熊威,示意他让扁长老察看伤处。
“那就多谢扁长老啦!”,熊威卷起了断脚之处……
……
一刻过后众人落座,佳肴美酒将将开始摆上。
“扁长老,熊小兄弟应是不难复原吧。他这脚可是为了我们西苍而断的,无论如何可得让他得到最好的治疗啊!”,年固于左四位刚一落座,便急急问向扁长老。
“呵呵,大将军这两年每次见到老朽都是这般晓以大义。放心吧,明日我便前往精技城定制义脚。卫道士通运元之法,熊英雄植上后行动虽不比以往,却也会与常人无异。”,扁长老胸有成竹道。
“当真能和常人无异?本以为能让我扔了拐杖便是大幸啦!”,熊威两眼放光犹不敢相信。
龙烈也好奇道:“孔月说起过济生院的妙手神技。扁长老,未知熊威这义脚是如何可使他一如常人?”。
那扁长老笑而不语,随即用右手取下了发髻上的那根银针。他捏针示意后,两指微微松开,此时再看那银针便蕴着元力缓缓升腾。
扁长老指尖舞动,银针亦随之漂移:“你们五古华林的复元石可作注元疗愈之用。而我们北罗山和奇工的苍语谷内却盛产一种金属,稍加提炼溶制后,亦有复原石般的功用。”。
说到此处,扁长老突然爆元于食指,那根银针便极速插入了指尖。龙烈和熊威看得入神,一时也不明白这扁长老所欲为何。
“此物既然可以常蕴元力,那当然便不只是可作疗愈之用。”,扁长老指随意转,那根银针竟作起了蛇舞之状,“现下这根牵元针连着我的指脉,我自熟悉运元之法,便可使它随我意念而动。我族的护体罗衣、精妙医器皆是以此为基础而制。”。
“如此说来,那奇工族的神兵利器……”,龙烈已懂了半分。
“正如龙城主所料。牵元奇矿妙用无穷,用来制作兵器亦可威力倍增。特别是在班工大师创了化兵术后,神兵署便一跃成为了西苍最强的战力!”,孔长老接道。
“也没那么玄乎。化兵之技不难习得,难的是与自身相合的神兵难遇。咳咳……这苍宙……恐怕也只有奇工族有闲工夫去钻研此道了吧。”,年固脸色灰沉边说边咳,看起来身体已大不如芒城之日。
“大将军……才两年未见,身体如何抱恙至此?”,龙烈关切道。
“父亲的身体早在义父遇害时便落下了病根,芒城之战又勉力助我,唉……确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年斌在旁答道。
“哈哈!咳咳……斌儿,说这些扫兴的话作甚。是我年轻时修习的功法过于猛烈,积年累月反噬自身所致。”,年固捋起白胡子,全然不在意这些。
“当年我劝你散功调养,可你偏要留着这身功法为大首领报仇雪恨。这江山代有才人出,少了你年固,难道就……”,扁长老摇头责怪道。
年固笑着打断:“好了好了,咳咳……现在不是听你的了嘛,不要在龙城主和熊英雄面前谈论这些不起眼的小事。”。
“你们这些老骨头尽顾着说话,倒忘了还未敬过两位英雄。来,大家先饮过这杯再叙也不迟!”,善法长老起身举杯向东,扁孔两位长老当即同敬。
熊威看着年固和年斌也是如此,疑惑地看了看龙烈。
“这是在敬殇皇帝,快依罗衣习俗,勿要张望。”,龙烈面朝东方低声说道……
酒过三巡,年固显然已不胜酒力,他叹声道:“唉,现在连酒也喝不了几口了……这岁月不饶人啊……两位小兄弟,祭龙族跟我罗衣族虽相距甚远,如今也算是互助友邦了。等我们几个老家伙归天之后,你们可得跟这里的后生们好好相处,莫要断了往来。”。
“昔日我族与苍崖族争戈不断,自是无力与西苍诸部交好。现在由纪言全权决断祭龙族务,大将军大可放心,这以后的孩子们定会渐如一家!”,龙烈酒兴刚起,自敬年固一杯后接道。
“怎么?龙兄要回华顶宫了吗?”,年斌问道。
龙烈稍一迟疑,熊威便已回道:“烈哥要去寻找炼阳师祖和那什么周游王,无暇再看顾现龙城了。对了,大将军和诸位长老可知道些蛛丝马迹?”。
三位长老闻言一震,当即相互询问了起来。
不多久,那善法长老言道:“这两人都是曾名震苍宙的绝顶高手,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会从年轻后辈的口中再次提起。据我所知,炼阳真人似是没有来过我罗衣族地。而那周游王……多年前却害了不少我族前辈。”。
“龙小兄弟,咳咳……我的师父,上代固苍大将军罗青正是被他所害,之后我便在西苍各地寻他。回想起来,我跟老可子也是在那时候认识的……你突然提起此贼,难道是他又出来为祸苍宙了吗?”,年固紧绷起了神经,自是领教过那周游王的厉害。
“倒不是他再次现世作乱……我祖父和双亲多年前遭人所害,羽修师父退隐前才将这些来龙去脉告知了在下一二。那周游王曾在我现龙城前猖狂行恶,随后便与我炼阳师祖一同失踪。我寻思着如今祭龙族已然安泰,也是时候一探这困扰我多年的家难族患了……”,龙烈不知不觉压低了嗓音,也渐渐咬紧牙关。
“不是龙小兄弟提及,我们都快忘了此人了。那异贼年岁已高,如此算来,确是到了极度危险的时刻!”,善法长老掐指算道,亦是如临大敌。
“嗨!我烈哥只是随口一问,诸位这般惊惧作甚。十有八九那周游王已早被我炼阳师祖毙于荒野……”,熊威自顾自道,引得年固不禁摇头。
“大概是二十多年前吧,我等也确曾收到过祭龙族遇袭的消息……”,年固揪起白胡子,往事漫上脑海:“咳咳……想我那老兄弟称大首领之后,诸部和睦,一直未动用过神兵署。他为了祭龙族遇袭之事,接到消息的当天便下了最后一道大首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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