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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蜩垒危九,累十亦凝注。
玄想元气地,研几革粗虑。
冥怀夷震惊,泊然肆幽度。
曾筌攀六净,空洞浪七住。
逝虚乘有来,永为有待驭。
唱罢,即用指上放一道白光如线,长出一朵白莲,莲无心,有八瓣叶,分有“自、性、无、有,色、即、是、空”八字。山水所至白莲,自然消化。白莲霎时而长,一朵两朵三朵四朵,朵朵而出,转眼山不见山,水不见水,满目尽是白莲。支道林说道:“此乃空心莲,莲无心,心生莲,而成万物,万物不可染莲。丹山赤水图虽说玄妙,亦不能浸染。”随手一指白莲,万朵而归其一,陡然增大,高有数丈,忽一阵清风拂过,八瓣莲叶脱落,随风而起,旋旋悠悠,将丹山赤水图卷了个支离破碎,竺法首四人跌落下来,昏昏沉沉,不知出了何事。刘渊忙令白毛儿、白眉儿上前,抢了四人回营。刁道林见丹山赤水图被毁,大叫一声:“罢了,百年修行,一朝尽去,我与你誓不干休。”遂借土遁而走,支道林哪里肯舍,紧随其后,一追一赶,约走了五六十里地,支道林把空心莲祭起,八瓣莲叶排成一列,如一条长蛇,锁了刁道林脚步,不得动弹,随即旋转而上,缠了全身。
支道林上前,欲拿回去,忽见霭霭香烟,氤氲遍地,抬眼一看,原是玄都大法师到来。法师打一稽首:“道友请了。”支道林亦回礼道:“大法师驾临,贫僧问讯了。不知大法师为何而来?”大法师说道:“混元初判道为尊,炼就乾坤清浊分。太极两仪生四象,如今还在掌中存。我人教太清道德天尊承无为而为,为而不为,以教化众生。有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皆为众生之地。刁道林乃四明山洞主,根行深重,与我教有缘,特来度之。”遂把手一指,莲叶缓缓而开,支道林大惊失色,不得作声。刁道林跌落在地,大法师道:“今后当好生修行,以成大道。”刁道林伏地叩拜,二人别过,径往大罗宫去了。
支道林回到营中,见刘渊道:“刁道林已被降服,四护法已成俗体,贫僧领去修行,汉王当好自为之。”各自别过,领四护法出营去了。刘渊失了四位护法,心中闷闷不乐,好半晌,方打起精神,领众将至平阳关前,坐名宋抽,无人答应,遂引兵入城,亦无人把守,拿问几个老弱兵卒,方知宋抽见大势已去,已弃城南奔。众人举手相庆,刘渊传令:“催动人马。”大军过了平阳,一路无词,兵至河东。探马报入,刘渊问:“何人镇守?”探马回道:“乃太守路述。”刘渊又问:“此人有何武艺?”探马回道:“此人武艺高强,性子更是强烈。”刘渊再问:“师承何门,修习何术?”探马回道:“家传武学,无门无派。”刘渊笑道:“非三山五岳之人,倒也不惧。”遂传令安营,在城外扎下大寨。
且说河东太守路述闻宋抽败走,兵临城下,与众将上城,看刘渊人马,着实齐整。但见得:
营里号炮震天,寨中烽火连绵。面面红旗夺目,对对彩幡飞轩。盾牌手,弓箭手,短刀手,长枪手,挠钩手, 人人凛冽;开路兵,压运兵,步足兵,攻骑兵,护卫兵,个个精神。画角林立,铁马寒戈;锦帐密布,鼓铃交响。三军排列千行雁,一团杀气向天冲。昨夜抚看水如月,今日满眼埃尘容。
路述看汉军大营,知刘渊非等闲之辈,不敢大意,遂下城来,与众将官修本,差官往洛阳告急。一面点将上城,设守城之法。刘渊升帐,众将参谒,刘渊道:“兵行千里,不战自疲。谁可先往城下走一遭。”王弥应声:“愿往。”刘渊许之。遂提刀领人马一千,至城下搦战。
路述全装甲胄,手执金锤,拨马出城,往阵前一瞅,认得王弥,骂道:“叛民贼子,丧家之犬,不想竟附了刘渊,实乃臭味相投,万世唾弃。今至我河东,教你有来无回。”王弥大呼:“路述,谅你不过一宵小耳,你有何能,敢出大言。”纵马举刀直取。路述举锤赴面交还,朝王弥前胸就是一猛砸。王弥也是艺高人胆大,把刀一立,往外一挡,硬是将锤崩出去。路述更不含糊,见锤落空,甩手奔脑门打去。王弥一低头,躲过来势,路述的招数又变了,一转手,直奔后背。王弥也是敏捷,脚往马肚子一夹,立马一错镫,一个照面过去。二人拨马又打,大战二十回合,真乃棋逢对手,将遇良材。刘渊令两边擂起战鼓,人欢马乍,王弥打起精神,抡刀拦腰砍来,路述闪身一躲,不想王弥乃是虚招,刀至中途,陡然变向,往面门从上至下而劈。路述惊出一身冷汗,赶紧把马一调,往后便走。王弥大喝:“哪里逃。”拍马而追,不知路述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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