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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阵中按阴阳,十二神将尽逢伤;一体两面演玄妙,日月踰迈显同光。
且说刘渊收集人马,鼓噪军心,率众卷土重来,至洛阳城下搦战。晋兵城头望见,赶紧禀报。北宫纯接报,即报东海王。东海王召众僚至太极殿商议,奉太阴女、太阳女上宾赐座,天子居中,不发一言,东海王居左,看向众人。北宫纯禀报,王景发问:“前日阵前,刘渊分明睡去,今日如何来到,莫非神女之术不灵验?”太阳女闻言,愠道:“姐姐之术,无所不克,若不灵验,何以退敌?”王景说道:“我非疑神女玄通,只是刘渊败而复返,毫发无伤,想是另有高明。当好生应对,不可大意。”北宫纯说道:“右卫将军所言极是,持重待机,方得始终。闻马隆将军大军勤王,不日将至,不如以静制动,以守为攻,一旦马隆将军到来,内外相攻,当得全功。”太阳女说道:“北宫将军不当小觑,何必要等马隆将军,有我姐妹二人在此,纵那刘渊请得高明,亦不在话下。如今贼兵不死,洛阳有危,神都为天下之本,若只顾死守,长他人志气,倒失了天下之心。”东海王说道:“仙姑此言,甚合孤意,我军连胜数仗,何须胆怯。如今刘渊亲来,天子亦在城中,一味防备,恐失军心,有仙姑二人在此,必能反守为攻,一举擒贼。”太阴女说道:“刘渊受我法术,不知进退,复来搦战,必有所恃。常言久攻必破,久守必失,我当一会,且晓得深浅,以好应对。”东海王颌首,问道:“仙姑出阵,予你五千人马,由北宫将军随往可否?”太阴女笑道:“人马再多,终无所用,我只须妹妹同往,你等城头观战便可。”言毕,遂与太阳女同出城来。东海王率众上城头来,命兵士擂鼓,以壮声威。
太阴女立于城前,泰然自若,见刘渊道:“能在我阴眠扇下复苏,你乃头一人,想是那月支寻得他方,请得大智慧来,解你危难。既然到来,不妨现身相见,何必故作神秘,躲躲藏藏。”刘渊回道:“你且不闻,金河一去路千千,欲到天边更有天,只道你道术出类,不知那琉璃无边。今有月光菩萨到此,哪容你称大逞雄。”言毕,阵中走出一人,口中唱道:
月宫永德,总摄群阴,
俄逢阳厄被相侵。
晴晦俨巡遮,恩戴照临,
惟愿永光明。
正是月光菩萨。太阴女见道:“尝闻东方琉璃有师如来,左右胁侍日光、月光二尊者。想是你救得刘渊,助他脱难。岂不知太极生两仪,日月乃其后,你坏我好事,如何应答。”月光菩萨合掌回道:“人有生死,却无永眠,你使人入梦,难以超生,永世沉沦,不为善事,天地难容。我既有知,除一切障难病痛,成一切善法因缘,有何不美?”太阴女说道:“你自称红尘不染性空,无所住而生其心,奈何言不由衷,难使信服。这尘间之事,何劳清净无妄之士,远离宝光琉璃之所,到此纷争污垢之地。”月光菩萨回道:“自性若明,一切净污之相,皆如梦幻泡影,应作如是观。故不争不辩,你百年修行,来之不易,不若退去,免得一场劫数。”太阴女笑道:“你莫以大言压我,讲得一番玄通,说教于人,自却不为。也罢,理无高低,全在道中。今日与你一决高下。”遂把手一扬,祭起阴眠扇。
刘渊眼见,知道厉害,急忙退去。月光菩萨身不动,只把月光轮按于手中。太阴女把扇一扇,天地变色,阴风骤起,月光菩萨受此风,不觉身形一荡,生出困意,心知不妙,忙把月光轮转动,月光盈盈洒下,登时清明。菩萨把轮放于胸前,白光笼住身子,任那阴风呼啸,走石飞沙。太阴女战不下菩萨,不由诧异,说道:“这法宝果真了得。”菩萨喝道:“你宝扇无用,且看我月光轮厉害。”遂把轮往右一转,太阴女只觉耳边嗡嗡作响,身子一轻,散出一魄来。菩萨正要拿人,那太阴女把扇一祭,旋于头上,那一魄悠悠而回,复入体内。
菩萨眼见,说道:“此番修行,也是难得。”太阴女回道:“我虽奈何不得你,你却也奈何不得我,还有何手段,看今日分晓。”菩萨笑道:“你岂不知,双拳难敌四手,猛虎更怕群狼。你我难分高下,却奈何北宫纯大圆镜已破,仅一个太阳女在旁,无有依恃,如何能胜我众将拼死,异术神通。”太阴女说道:“此言未免小觑我姐妹,纵你有千军万马,十方神佛,我亦不惧。”白毛儿在阵中,闻言大怒,不由喝道:“休与她口舌,我等一齐而上,看她如何应付。”遂弯弓取箭,射向太阴女。
刘渊见状,懊恼白毛儿鲁莽,却也无奈,遂祭霞阳剑,万道霞光照耀,竺法乘祭盘风丝,竺法行祭定言珠,竺法存祭意鱼子,一时播土扬尘,走石飞砂。那太阴女全然不动,太阳女喝道:“休要逞凶。”遂移步上前,呼唤一声,有火鸟飞至,腾于其背,取一把芭蕉扇来,照汉军一扇,平地火光烘烘腾起;再一扇子,火更起百倍;又一扇,那火似飞天游龙,走地长蛇,呼啸而行,赤焰燎人。但见好火:
混沌开辟生灵宝,太阳精叶落金娥;芙蓉百里生九面,芭蕉一叶扇真火。赤赤炎炎盈空燎,噼噼啪啪满地熔;上下不尽纷飞乱,东西无门任身灼。好风借得千尺烈,龙象只出万般红;心修一处住不动,阴阳化机三昧真。
大火在前,众人皆不得进,那火化万物,法宝尽无施展,太阳女手上再用劲,神火直捣中军。月光菩萨被烟火飞腾,不能寻战,只把月光轮祭起,护了周身,化金光而走,刘渊见火势凶猛,勒令全军后撤,白毛儿急道:“此火凶恶,如之奈何?”话音未落,神火已至面前,赶紧拨马便逃,三军尽走。太阳女誓追穷寇,驾火鸟一面行,一面扇,直扇得火起一路,热焰奔腾。刘渊命道:“水能克火,且往水处去。”遂且退且寻,至一溪边,兵士取水灭火,不料那火不消反长,愈加灼人。太阳女笑道:“至阳之火,岂是凡水可灭。”刘渊见之,也是奇道:“此为甚么无名之火,竟不惧水。”话音未落,忽有一人道:“此乃三昧真火,人若修炼,从眼鼻口中喷将而出,乃是精气神炼成三昧,养就离精,与凡火共成一处,凡水故不能灭。而那太阳女手中之扇,更是玄通,原本是昆仑山后,自混沌开辟以来,天地产成的一个灵宝,乃太阳之精叶,名曰阳灵扇,无需修身,自出真火。”
刘渊定眼看,面前立一人,形容枯瘦,全身赤红,左手安日轮无缺,右手执蔓朱赤花。再往后看,有十二神将,不知来历。刘渊识得前人,不由大喜,拜道:“日光菩萨在上,弟子有礼了。”左右又现二人,乃月光菩萨、月支菩萨,皆合掌施礼。月光菩萨笑道:“师兄既来,娘娘山二女亦不足惧矣。”日光菩萨说道:“且住了火再来。”遂登云至半空,喝道:“太阳女莫要逞凶,看我日光轮如何?”将轮祭起,转一转,有日光徐徐而出,才出为金,缓缓变白,转而成红,所及火焰之处,皆是一触即消。太阳女一见,大吃一惊,手上加劲,再用力扇,神火呼啸,菩萨亦转动日光轮,光火相对,有丝丝白气蒸腾,真火由盛而衰,缓缓将息。太阳女骂道:“日光菩萨,你如何也来作对。”菩萨回道:“尝闻娘娘山阴阳二女一等修为,五行难克,月光师弟一人,尚不能全胜,贫僧再若不来,岂非任你等胡为,逆行天道。”遂道:“十二药叉将,且将太阳女拿了。”那十二神将颇有来历,乃药师法门护持者,又称十二神王,亦称十二生肖守护金刚。日光菩萨带来,定要消灾除难,一解汉危。这十二将,头一位乃宫毗罗大将,为猪金刚,其身威光,有诗为证:
头戴猪冠亮金头,执刀横面身赤红;
左手当腰开大掌,威光闪烁现神容。
第二位乃伐折罗大将,为狗金刚,其身极畏,有诗为证:
头戴狗冠发耸上,笑面执杵亮金刚;
青身童颜作安乐,解结如愿现长央。
第三位乃迷企罗大将,为鸡金刚,其身执严,有诗为证:
头戴鸡冠目朝天,身黄面怒现威严;
手执独钴拳押腹,戌方朱雀护本田。
第四位乃安底罗大将,为猴金刚,其身执严,有诗为证:
头戴猴冠面朝前,身赤形怒屈右缘;
宝珠无华安左掌,大名常闻破空山。
第五位乃頞你罗大将,为羊金刚,其身沉香,有诗为证:
头戴羊冠面堂清,香光身净白如冰;
弯弓执箭同义利,离垢如意落太阴。
第六位乃珊底罗大将,为马金刚,其身为女,有诗为证:
头戴马冠插花鬘,女相尊身摇素蓝;
右手屈持三股戟,螺具为号倒海还。
第七位乃因达罗大将,为蛇金刚,其身执力,有诗为证:
头戴蛇冠能天主,黄身开掌置眉前;
左执白拂屈肘鉴,观行仪轨在人间。
第八位乃波夷罗大将,为龙金刚,其身执饮,有诗为证:
头戴龙冠面灵青,身红形长大如鲸;
宝鎚在手演幻术,作拳口念本愿经。
第九位乃摩虎罗大将,为兔金刚,其身游行,有诗为证:
头戴兔冠赤发冲,蟒身腹行破云空;
持斧作拳开天后,执言戏乐大欢休。
第十位乃真达罗大将,为虎金刚,其身执想,有诗为证:
头戴虎冠额生角,人见必起疑而名;
喜笑怒骂皆本相,弯指如钩念执心。
第十一位乃招杜罗大将,为牛金刚,其身执动,有诗为证:
头戴牛冠开目云,其身通白现怒形;
把剑横眉指万象,威严若杀月光明。
第十二位乃毗羯罗大将,为鼠金刚,其身圆作,有诗为证:
头戴鼠冠名天一,三轮垂手拉袖柔;
广寻善艺作字本,声教十方渡半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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